眾人散開後,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小團體,與自己交好的友人坐在一起。

之所以這樣,不僅是因為與其他人不熟,同時也是為了規避被一鍋端的風險。

李然和趙襲來一起,與張桐,席聽露他們坐在一起。

張桐依舊是一幅彬彬有禮的樣子,對任何人都溫文爾雅,淡淡笑容總是掛在嘴角。

賀辰與席聽露一起,沉默著跟在她身後。

“天賦?真就有那麼重要嗎?為什麼都是一樣的修煉,偏偏他就能突破如此之快,而我們還在為打破節點苦惱。”

席聽露語氣微微低落下來,眼睛不時瞥向張元所在位置,有些豔羨。

剛才張元展現出的表現,全身氣血貫通,血氣凝實於體內。

那種狀態,是騙不了人的。

張元確實是突破到了隱元。

“人生本就是不公平的。從出生開始,有人窮,有人富,這就都是從一開始決定了的。天賦自然也是,先天所有,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張桐臉也是微微變了,語氣無奈。

“害!講那麼多幹什麼,想要就努力修煉就是。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也能突破隱元。”

趙襲來鼓舞道。

“趙兄,你還未接觸到那個層次,不懂這其中的道理。無論是柳絮的靈能修煉,或是我們太周的武道。”

“能修煉到的高層次的,無一不是天資上乘,悟性驚人之輩。修煉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一個人所能走到的高度。”

“而這種高度,是無法改變的。”

張桐再次出聲,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

“張兄說的沒錯,天賦決定上限,沒有那個天賦就算再努力,也遠遠比不上那些天才。”

席聽露附和。

“我花費更多的資源,更多的時間卻比別人收穫更少。長此以往,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哦?我偏就不信這個邪!”

趙襲來忽地一下竄起來,渾身氣勢一變,眼神傲然,語氣不屑。

坐在他身邊的李然眼睛微微一亮,看出來趙襲來的不同。

“趙兄,你.....你突破到第二個節點了!”

張桐正要再說,卻也是感覺到了趙襲來的不同之處。

趙襲來渾身氣血幾乎成為一體,流傳不息,顯然是近來有突破。

而他本身就是氣血突破一個節點,正在衝擊第二個節點。

對於趙襲來的變化,最為清楚不過。

“趙兄,沒想到,你居然深藏不漏,成為我們幾人中最先突破第二節點的人。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張桐愣了下,才坐下緩緩說道。

他的眼神中帶著驚訝,同時一點嫉妒也不免生出。

他家世最好,從小家裡各種補藥不斷,可以說,他幾乎是從出生開始就是在藥罐子里長大的。

每天各種藥材當成飯一樣來吃,請的也是最好的武道啟蒙武者。

可用了無數的藥材,花費了大量財力,甚至家裡還曾稀釋菌白給他服用。

但奈何天資有限,他總是落後於同齡人。

儘管別人因為他家裡的緣故,沒有對他表示過任何鄙夷。

但那種深深刻在骨子裡面的,是武道境界之間的差距。

那是任何家世,資源,背景,都無法抹除的。

正是因為這樣,張桐才選擇遠離太周。

不然,他也不會主動請纓,到柳絮帝國內來。

“趙兄,恭喜。”

席聽露也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對著趙襲來抱拳祝賀。

他後面的賀晨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哈哈,張兄。所以我說你說的不對,武道講的是人定勝天,管他媽什麼資質,只要能修煉,一直走下去,不說多了。突破隱元,還是能做到的。”

趙襲來頗為得意道。

“受教了。”

張桐面色微微有些不悅,被趙襲來如此當面說教,他有些拉不下面,但還是強撐著祝賀。

李然聞言,也是一愣,沒想到趙襲來還有如此胸襟。

人定勝天?

沒錯!

他正在做的,也是如此。

沒有功法,沒有師承,都不能擋住他修練武道的決心!

他要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武道的巔峰。

哪怕沒有巔峰,他也要創造一個巔峰!!

任何困難都不能阻礙他,天王老子也不行。

此時,李然心中默默埋下一棵渴望的種子,只待後面生根,發芽。

不多時,飯局結束,李然走出飯店。

今天這頓飯沒什麼大事,就是徐煙為慶祝張元突破,特意舉辦的一場慶功宴。

席間,很多太周的武者都出現,為徐煙祝賀。

其中,就有上次工業區一戰的童文傑。

童文傑這個名字是趙襲來告訴他的。

期間,李然注意到他的一隻袖口空蕩蕩的,隨意擺動著。

至於其他人,李然就不認識了。

劉文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出現。

回到家,李然第一時間走進臥室,拿出了藏好的菌白,接著便出了門。

菌白保質期極好,幾乎可以儲存數年,李然也不擔心它會壞掉。

一直到後山空地,李然小心將菌白拿出,慢慢撕成小塊,全部塞進嘴裡。

而後他盤膝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造出那個能儲存氣血的器官,會發生什麼,所以選擇到後山來。

免得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拿出懷中自己寫的一張紙片,上面寫著漢字。

這是他的保密方式,這個世界的文字與漢字截然不同。

透過這種加密,他就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

而紙片上,是他根據一系列論文和生物知識製作的方案。

方案很簡單,既然不知道血囊是什麼東西。

他就自己透過絕對機率,以百分百機率,讓自己體內的再長出一個像血囊的器官就是。

血囊,準確點說就是一個容器。

容器既然能夠包含氣血,說明有什麼東西密封著,讓氣血不再外流。

所以,他結合這個思路,在數百篇論文中終於找到一種可行性較大的方案。

那就是讓自己體內生出的器官內壁上,分泌一種液體。

那篇論文寫道,血囊本質上就是透過功法,在體內再生出一種特殊物質。

這種物質有些像魚身體表面的粘液,粘液覆蓋到體內,從而兜住氣血,不再外流,做到儲存氣血的狀態。

李然將其命名為,薄液。

薄液很特殊,能夠在體內膨脹變大,且韌性很好,就算破掉,也能快速在體內癒合。

因其兜住後酷似一個水囊,所以太周人取名血囊。

李然沒有功法,不知道薄液如何在生成。

於是,他只能寄希望於另外一個方向,血肉薄液。

這便是那篇論文提出的一個假設。

薄液是太周武者持續性的基礎,沒有薄液,太周武者就難以持續作戰。

既然如此,論文中提出,氣血本質上是從身體上的血肉中產生,是來源於血肉。

氣血能存在於血肉,那就自然說明,血肉中有什麼東西可以網住它,使得氣血不外流。

而身體從氣血產生後,就難以再網住,代表氣血從內向外的過程中,其性質發生了變化。

使得氣血融於身體,難以像油水分離一般。

所以,論文寫道,這便只能寄希望於再造一個新的血肉器官。

讓新的器官內部,不再產生氣血,從而得到一個沒有經過任何氣血的血肉器官。

這樣,便能夠兜住氣血。

但問題的難點就在於,一個平白無故的血肉器官,是不可能生長在人體內。

帝國的科學頂尖機構,天工院也難以做到這一點。

而李然確實不同,他有絕對機率。

對於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只要方向沒錯,就能嘗試做到。

雖然只是一個猜想,但李然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他乾脆就將這一步分成上下兩篇。

第一篇,薄液的膨脹功能。

他就用純粹的血肉器官替代,血肉的延申性很好。能夠做到這一點。

李然心中默默回想這些理論。

而後舌頭一翻,脖子猛地一縮,將那塊菌白吞入腹中。

菌白高效很快起作用,李然感覺體內源源不斷的氣血正在冒出。

但這種氣血卻是衝擊力極強,撕扯著李然的身體血肉。

菌白所化氣血太過活潑,反而需要降速。

而減速則需要身體迴圈來進行。

這個過程並不輕鬆,要時時刻刻忍受身體肌肉撕裂般的疼痛。

李然全身發抖,額頭一些細密汗珠冒出,一張臉也因為劇烈疼痛而變形。

但李然強行忍受下來,一聲不吭。

只是默默讓氣血在體內運轉,將菌白氣血的動性緩緩降了下來。

不多時。

李然再次睜眼,身上的白色短袖已經被汗液侵溼,散發著難聞的汗臭味。

他又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讓緊繃的精神緩解了一下。

這次嘗試意義重大,李然不想失敗。

所以,他自然需要將所有因素考慮到位,免得到時候功虧一簣。

休息了一陣,李然感覺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差不多了。

又看了看時間,

十一點二十九。

“該開始了。”

選擇這個時間,也是李然考慮到絕對機率時間有限。

萬一要是到了關鍵時候,時間到了,那就太可惜了。

因此,他打算將今明兩天的時間連貫起來。

這樣,也算是加長了絕對機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