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雲煙,一支青綠竹竿激射而出,一個人影如輕鴻點水,踏在竹竿上。

竹竿激射向前,人影飛至,好一個一葦渡江。

說不出的行雲流水,飄逸瀟灑。

人影快速靠近寒水中受傷不支的老丈,點了腳下竹篙。

竹篙蕩起陣陣漣漪,那人已貼著水面,飛躍出去,一手提起河中老丈的手臂,生生將其帶出水中,一晃落入對面小舟中。

緊接,那人隨手抄起老丈另隻手中死死不放的魚叉,手臂抬起,往河中一甩。

魚叉徑直插入那團泛著血跡的水面,濺起撲通水花。

待那一家人還沒反應過來,來人又是縱身一躍,單腳點在水面的那根竹蒿上,又輕身離去。

只留下蓑衣笠帽的背影,踩著那條河中青竹,竄入縹緲大霧中,轉眼不見蹤影。

“那人.....”

被人救回小舟上的老丈,渾身溼漉冰寒,蒼白的臉上驚魂未定,盯著那人離去的大霧方向,囁嚅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眼神中滿是驚駭,比之前見了那麼大條黑龍還吃驚。

老丈又下意識地望了望下方的河面,只見那條半米多長,兇猛異常的黑龍被魚叉貫穿了魚腹,浮在水面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再也沒有之前的兇狠。

那團河面,被血染紅了。

“阿爹,我好像見過那人!”

漁舟上,那土家族姑娘也被剛才突如其來的轉折,弄的驚魂未定,眼中滿是驚疑地望著縹緲雲霧中,呆呆地說道。

姑娘的腦海中,忽然飄起前些天山歌對唱,那個蓑衣笠帽,江舟奏笛,悠然遠去的人。

一個有意思的小哥。

那天,她為了逗趣,對河中那位小哥唱了一首山歌,要對方對歌,結果小哥奏笛唱了一首不知名卻很有韻味的歌,悠然遠去,給沿岸村子的土家族青年男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剛才,匆匆之間,她瞟到了那人笠帽下的側臉,似乎和那位小哥很像。

只是,他是什麼人?

此時,這個大大的疑問佔滿了這位懷春少女的心頭,卻沒人告訴她。

估計今天這驚鴻一幕,會在這位土家族姑娘心裡存留相當長一段時間。

雲霧飄渺,一葦渡江而來,又一言不語,驚鴻遠去,消失在雲霧中。

宛若神仙中人!

一家人只能呆望,心緒繁雜,渾然弄不清楚!

而在雲霧籠罩的翡翠河中,幾丈遠處,江小白點竿重回自己的小舟上,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自顧搖漿遠去。

但他此時眉間有絲淡淡的愁緒。

靈氣復甦,萬物異變,這大山怕是越來越危險了!

.....................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天色漆暗。

將初音送去萬山鎮後,她爸媽早已等在那,把她接走了。

江小白便一個人回了桃花裡,又同往日一般,沒什麼變化。

吃了晚飯,閒來無事,他端著杯熱茶,便拿著那本《道夢長生》,坐在堂屋大桌上,在鵝黃色燈光下,又細細品讀了起來。

這本道經所著之人,有奇經詭辯之道,以夢入道,實屬罕見,劍走偏鋒。

裡面闡述的道,天馬行空之餘,又晦澀難懂,這十來天,江小白一直在研讀這本道經。

除了這夢道的奇經怪談吸引他之外,裡面的許多修道之法也讓他心有所獲。

按照,他十餘天研習所得,這部道經對“神花”頗有獨道的錘鍊之處,分四個層次。

夢與泥丸神魂有關,普通人做夢,是神魂不穩。

而這部道經中基礎第一步,就是入夢,修道之人入定,配合其中精氣法訣執行之法,可讓人進入混沌夢境。

在夢境中,人心有所感,醒來後卻只知做了夢,卻記不得夢中做了什麼,是什麼夢,與常人無異。

第二步,是觀夢。進入夢境後,在夢中覺醒,知道是夢中,可在夢中觀想事物,錘鍊三魂。

第三步,是覺夢。在夢中醒來,可破夢境,感官真實世界,此中,在道經上說來,神魂已然出竅。

第四步,道夢。道經中所講,到了此步,已經是一種道法神通,能入他人夢境,可讓入自己造化的夢境,對大道領悟足夠後可於夢境中生出萬物影象。

神話悠悠數千年長河,流傳著不少夢遇仙人,受仙人傳道的傳說,悠遠而縹緲,迷離而神奇。

如若不差,便是與此“道夢”差不多的神通道法。

此四個層次,前三步不難,但最後一步,才是此部經書最難修成的一步。

雖這部經書的“以夢入道”,在道上有所缺,但並不妨礙江小白對它感興趣。

其中的修煉方法對錘鍊三魂有不俗效果,他自然感興趣,也明白了老道給他這部經書的其中理由。

如今他精、氣已足,神未滿,不能聚集頂上三花,五氣齊行,不能得先天道果。如若照正常軌跡修煉神魂,得對大道領悟到一定層次,才能破,要不然,須臾得三五十年都不是什麼奇事。

而這部《道夢》經書便可助他錘鍊最難修煉的神魂,在夢中觀想萬物,領悟大道,正妙。

江小白從知曉這部《道夢》經書其中修煉好處後,便已經開始慢慢嘗試,有了幾天時間了。

坐定入夢對他這個修道近二十載的人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所以第一層對他並不難,而昨天,他偶爾在入夢中覺醒,卻時間不長,便很快從修煉狀態中醒來。

嘗試了幾次後,他慢慢有了把握。

今天應該能在“觀夢”層次中停留長一些時間吧。

江小白繼續研讀了一會《道夢》經書後,便收書,出了門去。

外面,天色暗沉,又起了霧。

朦朦朧朧,在夜色裡,像抹不去的柔紗。

白天的霧下午子時才散,想不到又起了。

江小白乘者霧,出了院子,去了平時修煉的西崖。

西崖下方的瀑布依舊流水不斷,冬日不竭,而且似乎比前些日子聲勢更大了些。

梧桐山中也不像冬日裡寂靜了,開始有鳥獸的叫聲隱沒在沙林黑暗中。

春暖未至,冬日正寒,山中動物卻已然漸漸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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