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這兒有什麼問題?”

“下在這兒的問題就是你死的很徹底。”

“那你倒是說說如何破解困局。”

“這一局,已是死路。”

此後,許多天,兩人隔三差五下棋。每次,梓凝都被氣得跳腳,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總算知道他數萬年來為何不精進一下棋藝了。因為蒼夷仙澤沒有給他裝上任何有關棋藝的智慧。

“你可以對我發火。不用顧及我。”

梓凝咂咂嘴,沉默不語。

天界的時節向來不分四季,全都化作了一季,一季可納下人間四季之物。窗外不遠處,冰凍的河流正悄然化開,耳邊漸漸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碎冰與水相撞,發出的清脆聲響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梓凝的耳膜。

“徒弟有錯,師父理當嚴厲批評。”

陌寒的眸眼很深,像是隔了一層又一層的薄紗,欲讓人在看清薄紗之後時,又猛然被層層黑霧遮住,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瞧著他認真的勁頭,到讓她想起了一樁陳年往事。

一日,她偶然聽說,神尊尋得一件上古琴,琴音所到之處,萬靈沉醉。

可惜,她從未聽過。

又一日,大抵是陽春三月時,綠意柳梢頭,繁花滿目。

她匆匆趕去,撫琴之處已空無一人,只餘下幾隻未修成人形的山野精怪流連忘返。林間綠意,山間清風,似乎寥有餘音在耳畔處迴旋,撥弄著躁動的心絃。

幾次未得,心癢難耐。

“師父,那便拂一曲長歌以作懲戒。”

陌寒一愣,反應過來後放下手中的黑棋,桌上的棋盤也消失不見。

古琴架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著根根琴絃,指下傳出陣陣旋律。

恰逢今日,凡塵俗事裡,一響貪歡。

時間回到迎神典禮上,棋局過後,梓凝偷溜出殿外,準備尋一清淨之處睡上一覺。她愜意地躺在藤椅上,藤椅輕輕搖動,讓她的睡意慢慢席捲上來,模模糊糊間,感覺一人影在她身邊晃動。隨即,又徹底陷入沉睡中。

等她徹底醒來時,才發現夜非墨也偷溜了出來,他懶懶散散地倚在石柱上,盯著眼前的花簇出神。

再轉眼,側方坐著陌寒,奇怪了,幾人今天扎堆地出現。

本來以為只有她一個人逃出來了,卻發現三個人都跑出來了。

梓凝左右打量了一下,開口問道:“芮雪沒有來嗎?”

“她與門中弟子去承天台看蓮花境去了。”

承天台自有一則靈氣,最適合仙草靈花生長。此地的蓮花比別處蓮花開得更勝,故引得眾人爭相觀看。

梓凝無聊地掐著隨手摘來的一朵不知名的白花,淡淡一問:“你不去看看?”

“我去了,有人不自在。”

梓凝對過去千年的仙界事宜皆無所知,故對葉非墨這一句並未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正欲問一句芮雪的近況,手中的花突然間散開,落下一地,似乎正預告著什麼。

一道白光從葉非墨眉心閃過,他身影一閃,只剩下一句話留在半空中:“壞了,芮雪出事了。”

等三人到承天台時,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受傷的眾人。一玄玉門弟子見掌門出現,強忍著傷痛,驚慌說道:“掌門,有人來犯。來者蒙面褐衣,頸上有黑色虎紋。他們掩藏在弟子中,後來不知為何,突然現身,抓走了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