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之處,花朵被微風吹的搖曳。幾瓣冰藍色的曼珠沙華的花瓣飄到了涼亭裡,有一瓣輕輕地落在了梓凝握著血玉的手上,冰藍色的曼珠沙華和血玉纏繞在一起。片刻後,手上的那一抹冰藍色徹底融入了血玉中,在血玉的頂端化出了一層漸變的冰藍色。
梓凝和百莫被這神奇的景象驚了眼,但兩人似乎又不明白這二者為何融合在一起。
梓凝覺得或許是這生長在星河之眼的冰藍色的曼珠沙華沾了日月光華,帶上了別處沒有的效用和特異。
世人皆知,彼岸花又稱曼珠沙華,分為紅色和白色。紅色的彼岸花才可稱為曼珠沙華,是幽冥之花。白色的彼岸花稱為曼陀羅花,是佛界聖花。但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就是這冰藍色的曼珠沙華,亦比曼陀羅花還聖潔,不過卻鮮為人知。整個天界,怕是隻有星河之眼和淨池之處才會生長。梓凝這庭院中的冰藍色的曼珠沙華就是從星河之眼中移過來的。
“老君能否告知我,這血玉因何形成,源自何處?”
“幻主可知醴水惡境一戰?”
“略知一二,《八荒經》曾記載,醴水惡境天界損失慘重,天將近乎全折於此,連領戰的卿顏將軍都不幸隕落。幸虧師父出現,才大敗魔族。”
百莫老君捋著自己的白鬍須,接上梓凝的話,“可《八荒經》中未全然記載那一戰。其實那一戰並不像戰書中記載的如此簡單。在那一戰之前,神尊不知因何受了重傷。他撐著未痊癒的身體,以一己之力讓所有魔族化為灰燼。待他清理完最後一個魔族時,神尊已是強弩之末,他暈倒在了戰場上,胸前的那把魔劍已刺入其心間,那心頭血便順著劍浸入地上,積成了一灘血水,久而久之便化成了一塊血玉。前不久,老朽路過醴水惡境才偶然間發現了這塊血玉,便想著將此送給幻主,以謝昨日之恩。”
百莫心裡知曉即便他打的那個小算盤已經不能成真,但送出去的禮物豈有收回之理。
這血玉雖然是在醴水惡境凝成的,但那處地域經過神尊當年的淨化已成為一片淨土,所有在此折亡的仙魔都已淨化送去了往生。
“多謝老君的一番苦心,梓凝感激不盡。我覺得這禮物還是得物歸原主才好。”
百莫老君為何會將此物送給她,她大約猜出了一二。這血玉本就是師父的心頭血所化,理當是師父的物件。若她暗自收下,那就帶著一番別樣的意味了。
“說句慚愧的話,這也算是老朽借花獻佛罷了。現下,這東西既然給了幻主,它的去留全憑幻主決定。老朽絕不多言,亦不會干涉。”
“無論如何,此玉能物歸原主,還是得謝謝老君。”
“既如此,老朽也算是了卻了一番事,就……”
百莫老君還未說完,梓凝就打斷了他,“老君稍候片刻,梓凝有一件東西要交於你。”
她手掌中幻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將它放到百莫的手上。
百莫老君甚是不解,他半眯著眼睛,帶著疑惑地語氣問道:“這是……”
“這是凝聚丸,可助你修行。”
百莫老君顫巍巍地拿著那瓶於他而言極為珍貴的靈藥,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著她感謝。
“老君不必如此,就當是一玉予一藥吧!”
說完後,梓凝從腰間拿出一條淡紫色的手帕,手帕的一角還繡上了幾朵深紫色的紫鳶花,令百莫老君感到奇異的是這幾朵紫鳶花的葉子竟然是用藍色繡線繡出來的,並不是採用的綠色繡線。但就算如此,這突破常理的繡法竟然格外的和諧,甚至還帶著一絲別樣的美感。
在老君的注視下,梓凝謹慎地用繡帕將那塊血玉包起來,放入衣袖間。
手上捧著一瓶靈藥,百莫老君也顧不得讚美這繡帕的精緻了。他實在是壓不住回仙府修煉的衝動,匆匆忙忙地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