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軒眼疾手快地攬住即將摔倒在地的芮雪,不料卻因用力過猛,芮雪整個人都靠在了元子軒的懷裡。

鼻尖傳來陣陣獨特而又清甜的氣息,讓元子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他清稀地感受到懷中少女身上的體溫透過層層衣襟灼燒著他的面板。霎時,俊美的容顏爬上了紅暈,一直蔓延到耳垂上。

低下頭,鼻尖下的絲絲清甜滾滾而來,變得愈發濃郁,讓他不禁貪戀這種味道。

猛地一回神,意識到自己有這種想法,元子軒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絲慌亂無措。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樣做。

手忙腳亂地推開芮雪,看著她還未緩過來,顫顫巍巍地立在原地。

不禁嘆了口氣,扶住她的雙肩,卻撇開視線彆扭地問道:“芮雪,你沒事吧?”

半響,呆滯的少女仍沒有開口回答。

元子軒轉回視線,卻發現芮雪正愣愣地盯著他。

少女雙頰紅撲撲的,宛如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嫩得掐得出水來。

元子軒臉上的紅意又深了一分,慌亂地說道:“前面就是你的房間了,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先離開了。”

看著慌張逃走的少年,芮雪不禁笑出了聲,這個師兄倒是很可愛的嘛,以後定能愉快地相處。

等到芮雪回到房間後,剛剛所站之處出現了一個暗紅色的身影,緊緊盯著芮雪離去的方向。

心中湧起一股火,那丫頭在其他人面前可以如此坦然,而到了自己這裡卻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葉非墨抬手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什麼叫路漫漫其修遠兮,他今日算是徹底明悟了。

……

是夜,整個玄玉門被一片月色籠罩著,一層層的星輝渡滿了玄玉峰,照的一片通透。

通往玄雲殿大殿的百階長梯上幽幽傳來悠揚婉轉的曲子,前調暗帶著些許喜意,像是一攬入懷的漫天落紅,氤氳著一片暖色。可曲中轉折,激揚之調逐漸消,曲調也慢慢地變的沉悶起來,像嘆息的流水緩緩滑過心間,只留下一朵朵破裂的情花。

聞曲知人意,白翼上仙沿著階梯的扶石側身坐在吹笛之人的身後,一隻腿自階梯垂下,手杵在另一隻搭在石梯壁巖上的腿。

短短一曲道盡吹笛之人的萬千思緒,前塵往事、愛恨糾葛都藏匿於無言中。

一曲紅塵意,驚得這輪夜色迷茫、百花垂淚。

一曲往復數遍,道不清是多久,才漸漸停下來。這首紅塵意是她當年最喜歡的曲子,還記得當時她說過,情由心起,曲嘆情悲,流過相思淚,方知相思苦。

當年,她和師兄這一對天成之配倒是羨煞旁人,但卻落的個曲終人散的境地。

“師兄,她可是回來了?”

白翼上仙看著拿著玉笛的男子,不由地問道。

月色過人頭,那名被喚作師兄的男子身子一顫,臉隱在了斑駁月色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良久,只聽見男子沉沉地答了句:“她回來了,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

白翼上仙將杵在腿上的手枕到腦後,沿著石梯上平滑的石欄躺下後,才緩緩開口:“可她終歸還是回來了,只不過沒有了前塵往事的記憶。師兄,她還是她,你還是那個你,你所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記憶。記憶沒了,可以用餘生彌補,可人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是呀,他戀的是人,而非記憶。幸好人還在,仙途萬萬年長,他多的是時間讓他再次住進她的心裡。

“你帶一句話給羽凌,就說我的未婚妻最近造訪門中。他知道是什麼意思。”

白翼聽完,不禁笑了笑,這招先發制人用的極好。

羽凌雖是上仙之位,本該秉著上仙的性子,為人清清冷冷些,可那小子卻是個八卦的主,一開口就滔滔不絕,說上個三天三夜也不覺得口乾,凡是經他口中的流言必定散的極快極遠。

白翼曾對羽凌說過,若你不是玄玉門的執事,當個說書先生才不枉費你對八卦的熱忱。

師兄這招用得極好,原因有兩個,一是向眾人公開了他有未婚妻,可讓那些眷慕他的女仙、女弟子就此止步,二是對那些肖想他未婚妻的人宣告了主權。

簡直是一箭雙鵰,不可謂是葉非墨呀。

白翼仍就躺在石欄上,看著九天上的皓皓圓月,真是一輪清輝滿溢,明日的玄玉門將是一片熱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