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擺攤

“沒那麼快，估摸著回了城得先去街道辦手續，到時候才能有準信兒吧！”

張曉斌滿臉憧憬，指著打穀場跟那兩間土坯房，“以後啊，這裡就要換人來守夜嘍，接下來地裡的玉米黃豆拉回來，看守任務重大呢！”

“村部有人選了？”姚衛軍再次問道。

“沒呢！昨兒晚上常隊長來通知我的時候，還提過正為這事兒犯愁，要知道秋後村裡就分地了，現在這節骨眼兒哪有人願意跑來這裡守夜啊。”

張曉斌心中興奮，說話聲音也比平時大了不少。

姚衛軍把這話記在了心裡，他覺得，其實來打穀場守夜，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樣一來，他在家裡分家之前，就有足夠的場地跟時間，來倒騰買賣上的事情了。

張曉斌上地幹活後，姚衛軍見著了順子幾人。

這四個傢伙最近打獵上癮，在順子給姚衛軍騎來腳踏車後，就迫不及待的一塊兒扛槍進了山。

姚衛軍也沒閒著，帶上炒制好的瓜子花生，一路趕往西河壩聯營區。

等來到這兒，推著腳踏車剛進街口，就看到了吹糖人的老戴。

“哈哈……姚老弟您這來的可夠早的啊！”

老戴放下肩上的糖人擔子，笑著跑到近前，連忙從兜裡掏菸捲兒，“來，先抽根菸，嘿嘿……”

兩人上次聊天，彼此也算認識了。

姚衛軍接過菸捲兒，夾在手裡沒讓老戴幫他點，笑著道：“還不是沒你早嘛，這做買賣，我可得好好向你學習。”

“嗐，姚老弟可別抬舉我了，也就是會這點兒手藝，不幹吧，可惜了的，可真挑著擔子出來，能劃拉上一天的飯食就算不錯了。”

老戴臉上帶著苦笑，說到這裡朝姚衛軍車後座上瞄了一眼，欣喜道：“姚老弟，那十斤五香花生……”

“去拿個袋子吧，給你備著呢！”姚衛軍爽快說道。

“太感謝你了姚老弟！”老戴火速轉身，風風火火的拿來了準備好的尼龍袋子。

姚衛軍解開車後座上的麻繩，依舊是用搪瓷缸子稱量，很快給老戴舀好了十斤五香花生。

老戴心滿意足的付過錢，正打算離開，卻被姚衛軍叫住了。

“別介啊，你賣你的，我賣我的，擱一塊兒多熱鬧。”

“也成，只要姚老弟你不介意，那咱就一塊兒擺攤！”老戴滿臉欣喜的答應了下來。

兩人還是在原來的位置，分別支起了攤子。

因為有著糖人的誘惑，沒多久就有不少小孩子圍了上來。

這個年代就是如此，小孩子們也沒啥其他零嘴兒。

見到有吹糖人的，望著那又好看又好吃的糖人，習慣性的就走不動道兒了，圍在四周哪怕吃不上也不願離開。

小孩們擁在這裡，自然就會引起大人們的注意，不一會兒，姚衛軍跟老戴就都開張了。

姚衛軍之所以讓老戴留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反正老戴賣五香花生的價格，仔細算下來比他的要高一些，也就只有小孩子們才會買，完全影響不到大人們的購買。

況且老戴是從自己這兒原價進的貨，跟自己賣沒什麼區別。

就這樣，眼看到了晌午，姚衛軍又賣出去了多半口袋五香花生，差不多有三十多斤，另外五香瓜子更火爆，甚至都讓他有點兒意外。

五香瓜子定的價格同樣是七毛錢一茶缸子，結果賣的比五香花生還搶手，幾乎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光了。

“看來，以後到別的地方，五香瓜子的價格可以稍微那麼提一提了……”

姚衛軍臉上掛著淡笑，心裡暗自琢磨著。

“姚老弟，馬上各個廠裡都下班了，你最好把攤子挪到前面兒那個分岔口去，廠裡工人上下班基本都經過那兒，肯定好賣！”

老戴趁著手上沒活兒，湊到近前小聲提醒道。

姚衛軍眼神一亮，用肩膀碰了下老戴，“謝了哈，那我過去試試，順著這條街往前走就能找到地頭是麼？”

“對，你一直往前，到頭就看到分岔口了。”老戴用手指著前方點頭道。

“哎，姚老弟稍等，這幾天你還來麼？我還打算往後繼續找你進貨呢，嘿嘿……”

姚衛軍聞言停下了腳步，手把著腳踏車回頭道：“還真說不準，我其實跟你一樣，也是到處走街串巷，不固定在一個地方，今天要不是因為你，我可能都奔縣郊去了。”

老戴一聽臉上露出急色，這一上午他攤子前的五香花生雖然遠遠沒有姚衛軍賣的多，可粗略算下來，也讓他從小孩子們手裡賺了塊兒八角的錢。

這要是以後斷貨了，相當於斷了一條財路。

“老戴你要不這樣，下次進貨就多進點兒，反正早晚都是賣，又虧不了你，再說我這五香花生都乾透了，只要別受潮，放個七八天都沒問題，你進貨量上來，我也值當的給你送一趟不是？”

姚衛軍笑著建議道。

“成！那我下次要個三十斤，實在不行，姚老弟你住哪兒，我去你村裡自個兒馱回來！”

老戴堅定說道。

“我家離這兒遠著呢，這樣好了，最近我多來幾次西河壩，你什麼時候要貨了就來找我，不管我手裡剩多少，都允給你。”

“哈哈……姚老弟敞亮，您慢走！”

老戴頓時一顆懸著的心落回了肚裡，目送姚衛軍騎上腳踏車漸行漸遠。

他是吹糖人的，上下班的工人們對這玩意兒可沒啥稀罕的，因此還是繼續留在原地擺攤。

姚衛軍沿著街道向前騎行，穿過整條街道後看到了遠處的那個分岔口。

此時那裡已經有零散的攤販在擺攤。

有修鞋的，有鋦鍋箍盆的，也有附近村民把自家自留地裡種的蔬菜拿來賣的。

甚至還有一個賣包子的，車後座上綁著菠蘿筐，上面蓋著白棉被，裡面是熱氣騰騰的各種餡料大包子。

姚衛軍來到這兒，裝五香花生的口袋就放在車後座上，跟其他人一樣，耐心等待起來。

沒多會兒，就看到遠處那些工廠裡，越來越多的人走來了這邊。

很快這裡變得比集市還熱鬧，哪怕一些不住在西河壩的工人，也都來這裡挑選需要購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