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的嚎叫聲振得整個院子抖了三抖,阿八被驚得從書堆裡竄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你家公子要去絕育!”
“絕育?這是什麼意思啊,阿元姑娘?”
“就是生不出孩子啦!”冬暖氣鼓鼓的出了房門,走廊上又傳來一聲嘶吼:“還有!我不叫阿元!我叫苑冬暖!”
“阿元姑娘怎麼這麼大火氣呢?公子為什麼生不出孩子啊?咦,公子要跟誰生孩子啊?”阿八嘀咕著,拾起矮桌上兩隻白玉杯子放在茶盤裡端了出去。
冬暖頭上冒火,一路猛衝,衝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衝過了一片茂密芭蕉。衝到自己火氣漸漸平息,這才慢下腳步,打量起身邊的環境。眼前一排整齊竹門,整齊的圓窗,雕刻精美的窗欞被陽光投在房內的地板上。
“阿元姑娘氣消了嗎?”一陣衣襬翻飛與輕盈落地帶起得微風,阿八從冬暖身後墊著腳跳到了冬暖面前。
“阿八姑娘速度挺快呀。”冬暖已然已經習慣了阿八這種出場方式。
“阿元姑娘叫我阿八就行了。”
“那你也不用總加個姑娘了,叫我冬暖就行了。”
“呵呵,好呀。”阿八向右走了幾步,站在一間屋子門前,輕輕一推,推進了滿屋日光。
“阿元來的真巧,這裡就是阿元的房間,我昨日已經打掃過了,進來看看吧。”
......冬暖放棄掙扎,隨著阿八進了門。
“最前面的是公子的房間,公子最不喜人隨便進去,阿元切莫走錯了。”
冬暖心想,自己才不會犯賤去招惹冷屁股!
巡視了一圈,除了沒有眠澤書房裡那一排排的大書架以外,基本陳設都差不多。
無趣得很。
冬暖踱步出門,閒來無聊到處走走看看,路過中間那扇竹門。
“這間一定是阿八的房間了吧。”冬暖用手指了指,不用想也知道長什麼樣了。
阿八淺笑:“是了呢!阿元可以隨時來找我聊天。”說著,隨手推開了房門。
既然開了門,溜達一圈也無妨。房間結構果然一模一樣,只不過......
冬暖站在外間屋子門口,盯著裡間放床的位置,下巴因為太過吃驚掉得老低。腿有些抖,可她控制不住啊。
“阿......阿八......你這屋子,得好好打掃打掃了......”
竹床白紗帳,鏤空梅花窗。本是舒舒服服的一處歇息之地,可床頂的木樑與床之間,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完美的罩在床上。
阿八到處看了看:“髒嗎?阿八每日都有打掃呢。”
“那......那個......”冬暖顫悠悠的伸出手,指了指那張大網。
“那可是阿八昨日才織的!”阿八說完,墊著腳走了過去。
“你......你織的?!”冬暖感覺自己的腦子此時繃的太緊,已經運轉不過來了。
“是呀!”阿八一轉身,噗的一陣白煙。
白煙內,隱隱約約有細長的黑色的帶毛的東西劃過。
待煙霧散盡,那裡已經沒有了阿八的身影,只有一隻巨大的黑底紅紋大蜘蛛趴在那張巨網上。
“舒服著呢!”大蜘蛛說話了,阿八嬌媚的聲音傳來。
冬暖立在原地,全身酥麻,兩腿灌鉛。眼前突然冒出許許多多星星點點,淹沒了她最後僅存的一點意識。
“最......最討厭蜘蛛......了!”說完,仰頭向後一倒,咚的一聲!後腦勺重重摔在了地上。
......
眠澤從一片蔥鬱的林子裡走出來,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緊隨他身後。
“交代的事,速速去辦,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身後窸窣之聲四處散盡,整個林子一片肅靜。好像眠澤一句散了吧,連螞蟻都速速撤走,毫無半點生命跡象。
眠澤招來小白,向回飛去。
不久,小白在院前落定,接著又快速遊走。眠澤整了整衣衫,進了院門,一聲聲女子啜泣之音便傳了過來。
眠澤尋著聲音來到了阿八的房間,只看見冬暖倒在地上不知生死,阿八則坐在一旁哭得傷心。眠澤心頭一緊,俯下身去探冬暖的鼻息。氣息微弱,好歹還活著。
“怎麼回事?”眠澤問道。
阿八一邊抽泣一邊抹眼淚:“阿元看見了阿八的真身,就暈過去了。阿......阿八不是故意的!”
“什麼時候的事?”
“公子沒走多久就這樣了,想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
說來奇怪,剛剛靠近冬暖時,眠澤已經感覺到了阿八的真氣,說明阿八已經試過渡氣叫醒冬暖了,可是現在她卻仍是氣息微弱。
“明知她沒死,你哭那麼傷心幹什麼?”
“阿......阿元說她最討厭蜘蛛了!啊——!”
“......”
眠澤後悔多問了一句,招惹阿八哭得更大聲了。
思考了片刻,眠澤一手探在冬暖後頸,一手從腿下繞過。微涼的體溫透過絲衣傳到自己的雙臂,柔軟的觸感好像稍微用力就會化掉一般。
眠澤微微晃了一下神。
接著用力站起,將冬暖橫抱在胸前向外走去。
......
冬暖做了一個很長得夢,她夢見一可買了十根雞腿來謝罪,她嘚嘚瑟瑟得把每一根都咬了一口,正啃得開心,一可的身影慢慢就模糊了。她又站在了花海里,一身白衣笑容詭異的眠澤站在她對面,幽幽地將手伸到她臉前,她眨了眨眼,一隻大蜘蛛瞪著一排排大眼睛正死死得盯著她。
“啊——!”冬暖尖叫著醒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又因為動作太大,整個人從一個莫名的高處落了下去,撲通一聲栽進了水裡,咕咚咕咚一陣猛灌。
唉?這水還挺甜。
冬暖喝飽了,也站穩了。眼前是一排排石柱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泡在了清泉裡。
“醒了?”
眠澤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吹出的氣息就拂在自己得脖頸邊上。
冬暖全身上下抖了一抖,然後就僵在那裡,一動不動。除了緩緩得水流聲,其他的存在好像都被靜止了一般。
眠澤略顯疑惑,他已經準備好了防備一聲尖叫或者是冬暖的喋喋不休,再或者像落烏那樣的突然襲擊。
可眼前這......實在不像這位姑娘的作風。
而此時的冬暖這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暗潮洶湧。因為她整個腦袋裡已經被我靠,好酥!不對!要矜持!哎呀媽呀,太近了!等等等等聲音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