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醒過來,就看見掛水的吊瓶和一旁幾臺檢測儀。

她一把扯掉身上的各種管子,起身。

她身上穿著寬大的白色病服,走到窗臺木質衣架,翻了翻掛著的黑色雙肩小包。

除了手機,包裡錢包、銀行卡身份證都還在。

如果手機在的話,現在應該有很多未解電話,催她去醫院捐骨髓。也不知道她躺了多久,希望還來得及。

推開門,門外站著門神一樣的男子。

“小姐,您醒了?怎麼出來了?”

男子一米八幾的身高,穿著T恤和牛仔褲,一臉拘謹,想扶她又不敢的樣子。

夏青青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之前跟著左逸送她去醫院的保安小哥之一,想到她昏迷最後看到的是左逸,便明白了當時不是幻覺。

“哦?我覺得沒事了。”她看著這醫院單間病房裝修高檔,擺設奢華,怕是在這裡看病一天要話不少錢,便想著早點開溜。

零一見她揹著小黑包,決心要走,也沒法挽留,便推門伸頭看了看,沒有東西遺漏,就快走幾步跟上夏青青。

到了繳費處,夏青青將床頭順來的單子遞了過去。

“多少錢?”夏青青摸了摸憋憋的錢包,心裡不踏實的問道。

她在心裡盤算一會醫藥費要是超過她銀行卡的三千塊錢,她問誰借。

剛有這想法,眼前就浮現出左逸那張傲嬌又中二的帥臉。

“哦,好了。您這三天的住院費用已經結算了。”原本坐著的小姐姐恭敬地起身,站著對夏青青道。

“啊?結算了?那是我現在可以走了?”夏青青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碰見看病不用花錢的事情。

“對,如果您現在覺得沒有哪裡不舒服的話,就可以自行離開了。”收費的小姐姐認真道。

夏青青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能理解,但也轉身離開。

“夏小姐打算去哪裡?我開車送您過去。”零一在她身旁開口道。

“不用謝謝。”

“是左少的意思,他讓我保護您。”零一堅持道。

夏青青想到之前的事情,覺得有人送一下也不錯,便微笑謝著接受了。

夏青青到了仁德醫院,去了之前聯絡做骨髓捐獻的前臺護士那裡。

“你好,我來做骨髓捐獻的。”

“填單子吧。”護士遞給她一張A4表。

“我叫夏青青……”

“夏青青?!”護士當即瞪大眼睛看著她,怒斥道:“前天你人來了一下,然後就不見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現在才來?晚了!48小時已經過了,你這是謀殺!”

夏青青聽到這,頓時慌了神,她那軟萌聽話的弟弟死了?

她急忙轉身,去找夏炎炎。

“哎!你別走!”護士追了上來,“我們已經報警了,你這事必須付刑責。”

“保安,快,攔住她。”

零一跟在夏青青身後,擋住兩個想要上前扣下夏青青的保安。

夏青青走到夏炎炎的病房外,裡面夏母的哭聲震天。

她知道結果了,也不忍心進去看,便低頭,眼底凝著淚花,轉身回頭。

零一的身手很好,四個保安此時都奈何不了他。

“別打了,我跟你們去警局。”夏青青淡然開口道。

*

夏青青低著頭坐在審查室的屋子裡,情緒低落。

她的養母為了點錢,把她賣了,使得她沒法救弟弟。

養母因為害她,所以把最愛的兒子害死了。還真是諷刺!

一個警官走了進來。

夏青青抬頭看去,二十多歲的年青警官,一身浩然正氣,劍眉大眼,略寬的下顎,介於瓜子臉和國字臉之間,既好看也不娘氣。

“你好,我叫馬路。”馬路友好的朝她伸出手去。

夏青青沒有跟人握手的習慣,一雙手垂在桌下,漂亮的杏仁眼瞥向一旁。

馬路笑了笑,撐著桌子,坐到她對面。

女孩靜若幽蘭,纖細的脖頸、精緻的鎖骨、柔弱的身體,很難想象眼前的女孩居然能一個人幹掉兩個成男壯漢的。

“我之前見過你……”馬路開口道。

夏青青腦海裡思索片刻,略顯疑惑,“我似乎並沒有見過你。”

“哦,當時你還躺在病床上,所以只是單純地我見過你。”

沒想到眼前這個帥氣的警官在她病著的時候,就去看過她了。

“你現在看起來比在病床上還要單薄。”馬路遞過來一份空白的A4紙,接著說道:“把當時……也就是星期天的事情寫一下吧。”

夏青青二話不說,當即拿起筆寫了起來。

不一會功夫,便將星期天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事情,從醫院廁所寫到她在蘆葦地昏迷。

馬路在她寫的時候,就伸長了脖頸安靜的在一旁看著。

過程和他們依據現場痕跡推斷地七不離八。

等夏青青寫好,馬路伸手接了過來,捏著A4紙,誇讚道:“夏青青,臨危不懼、沉著冷靜、身手敏捷、出手狠辣,是個特種兵的好苗子,有沒有興趣來軍校學習,日後報效國家?”

特種兵?軍校?

這警官看著一般,居然能對她發出這樣的邀請,似乎不是尋常警官。

但是她還沒想好高考後,大學學啥。

“我過了暑假才升高二,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早。”夏青青不緊不慢道。

“哦!”馬路略微沉思片刻,抬眸笑道:“像你這樣的人才,當然是越早越好。我會去申請的,等我好訊息。”

夏青青有些傻眼,“可是……我沒答應你。”

馬路也不惱火,笑眯眯道:“沒事,我先申請我的,略顯誠意而已。即便是你最後不願意,我們也絕不會勉強的。”

夏青青不好意思地順了下長髮,道:“不過我今天來是因為醫院捐骨髓的事情。”

“哦,沒事,那是因為你這邊突發意外,想去去不了。我這邊會跟醫院那邊說清楚,讓他們撤訴的。你安心回去吧。”

“哦,謝謝。”夏青青起身,離去。

她拉開門停住,轉身朝馬路說道:“那個馬警官,能不能先讓醫院起訴我?等法院寄了傳票給我再讓醫院撤訴行嗎?”

“啊?”馬路也瞭解到夏青青要救的人是她弟弟,但是這樣就會讓她養父母知道啊!

雖然他並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小師妹的請求。“好!”

如果她願意去他推薦的軍校,她便會是他的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