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家事3

舒氏坐在那盤算著兒子和離的事，被丫頭一聲“老爺來了”打斷，回頭見杜明林一身風塵走了進來。

杜明林前些日子去天慶府了，除了生意的事，還有為了杜謹賢身體找大夫去了。

“我先去洗洗。”杜明林疲憊地道。

舒氏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就叫丫頭去伺候了。要是放在以前這些事都是親自去做的，可現在再沒了那個心情。

杜明林洗漱完了，一邊擦著臉一邊走出來，丫頭端上杯熱茶後知趣地退下。

杜明林舒服地喝了口茶水道。

“娘身體怎麼樣？”

“你沒有去娘那嗎？”舒氏有點奇怪。

“去了，說娘在睡覺，我就沒打攪。”

“娘很好。”舒氏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杜明林也不在意她的態度，講起這次前往天慶府的事。

“我盤了兩個鋪子，和一家飯莊..”

說起生意，舒氏熱絡了些，要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再怎麼對杜明林有怨言對錢都不能過不去，這是柳氏教她的。

認真聽完，詳細記在心裡，將契約等物悉數收起，這才問起給兒子請大夫的事。

對兒子的身體這幾年沒少奔波，隨著一次一次希望破滅，她也認命了。

杜明林沒有馬上說，而是有些為難地道。

“我打算把家搬到天慶府去。”

“搬家？這是為何？”舒氏有些驚訝。

“一來是為了生意，雖然西江縣距離天慶府不遠，可那裡現在是國都，去那裡生意總要比這裡好些。另外就是給謹賢請大夫的事。說起來還真的謝謝謹誠和文博，他們兩個和皇上求了恩典，帶我去了太醫院，詢問了下太醫，太醫說這樣的頑固不好治，不過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是個長期治療的病。人家自然不能每日上咱們這裡來，謹誠、文博都說，要謹賢過去，這樣也好叫太醫方便醫治。還有就是，就算太醫治不了，我聽說了，或許南疆的大師可以。小皇子的病就是南疆大師治癒的。那樣的疑難雜症都有了起色，別說謹賢了。我聽了也覺得可以試試。”

他們雖然知道杜婉青是因為小皇子的病，被先皇打發去南疆，但那是杜婉青主要是去找她師傅，並不知道後來小皇子的病有起色是杜婉青治的。

為了兒子舒氏也沒意見，當即就同意了。

“娘那邊呢？”

杜明林皺了下眉。

“我就是擔心娘不同意。”人老了，戀家。

“娘若是不同意怎麼辦？”

杜明林看看她，本想說你在家裡照顧娘，他帶著兒子去天慶府就是了，可看到舒氏的樣子又覺得這樣說了舒氏又該想他要帶著姨娘去了。

說起這個姨娘，他也是無奈得很。娘說為了子嗣，兒子身體那樣，他也就同意了。

他並沒有多想，覺得別人家可以三妻四妾，他納個妾又有什麼，再說他就是為了孩子，可沒想到舒氏反應會這麼大，更沒想到杜謹賢還要害死孩子，這叫他再也沒法忍受，這才將杜謹賢趕了出去。母親為此氣病了，他還很後悔，等舒氏回來又覺得欣慰，終於又和以前一樣了，可惜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家還是那個家，妻子還是那個妻子，兒子還是那個兒子，只因為多個女人，就完全變了味，妻子不再像妻子，兒子也不再像兒子，而他卻絲毫沒有辦法。

“你勸勸娘，為了謹賢的身體，我想娘會答應的。”

舒氏沒多想，只是點點頭，就說起兒子和兒媳和離的事。

“我是這麼想的，與其這樣鬧下去，還不如和離算了，娘也是這個意思。”

杜明林苦笑。

“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要和離也得董家提出來才行。”

舒氏不語了，杜明林說的是，他們沒在成親前說明兒子的身體狀況，這已經結了怨，如果在提出和離，豈不是要結仇了？

“我已經和兒媳說了。”

杜明林想了想道。

“董家不會輕易同意的，或許都不會同意和離。”

舒氏不解。

杜明林嘆氣。

“別看兒媳這麼鬧，那是年輕，不知事，親家可不會這麼想。”雖然和離在大周國也算平常，和離本身也沒什麼難的，難的是下一步怎麼走，董曉曉和離了，難道在家老死不成嗎？不老死又能找個什麼樣的。

舒氏也想到了，神情有些怔忪，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老爺，夫人，辛姨娘求見。”

丫頭進來稟報，才打破了沉默。可接下來的氣氛還不如沉默呢。

儘管這個辛姨娘的孩子都快四歲了，可舒氏還是不習慣聽到這個稱呼。

“叫她進來吧。”杜明林看了眼舒氏嘆了口氣道。

很快一個年輕婦人打扮的女子領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娃走了進來。

女子長了一張賢惠的臉，倒也沒有多出眾，年紀在二十左右。

男娃卻是很漂亮，完全繼承了杜明林的長處，比杜謹賢更甚。

“見過老爺和夫人。”辛姨娘拜見完叫孩子，“來，快見過父親和母親。”

“見過父親，母親。”小男娃奶聲奶氣地道，還學著大人的樣子施禮。

這也叫杜明林喜歡的不行，連忙招手。

“錦兒，快過來，讓爹看看。”

小奶娃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杜明林彎腰抱起，放在膝上，低聲問著孩子什麼，一邊的辛姨娘則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

杜明林是個慈父，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小時候都這樣親暱過，而不像其他的父親，板著臉教訓，這也叫孩子和他的感情極深，不然杜謹賢也不會做出那樣激烈的反應。

舒氏看著這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格外的刺眼，冷冷地道。

“老爺還是去該去的地方稀罕吧！”

舒氏話一出口，辛姨娘微笑頓時一僵，杜明林也是有些尷尬，只有小孩什麼也不懂，依然抱著父親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著什麼，頓時屋裡就只剩下孩子的聲音了。

半天杜明林才柔聲哄著孩子去找辛姨娘，將他們母子打發走，自己則留下想和舒氏說點什麼。

舒氏看出他的意思，冷笑道。

“老爺是不是覺得我善妒？我就是妒忌，我想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親熱的，也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還在自己面前親熱的！老爺覺得呢？”

杜明林看著妻子，沒說話。

舒氏不再看他，而是望著外面。

“老爺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是覺得沒意思，沒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