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凡事皆有代價

陪著三女四處逛了一圈，扎克又欠了露易絲不少錢。

不怪艾米太能吃，實在是火山附近一口冰冰涼的食物委實難得。

在這種特殊的環境裡，伊琳娜這個冰裔想要保持清醒，就必須時不時的來兩口降降溫。

至於露易絲，相較於不太習慣的高溫環境，她更在乎和扎克能不能欠她更多。

這樣一來，和扎克之間的紐帶就更深了，她心底的不安也會減弱幾分。

路上走著，艾米突然注意到路邊一個水果攤前站著一名圓潤的少年，“看，路邊那個小胖子是不是有點眼熟？”

丹尼捧著一袋水果回過頭來，無語道:“你的腦子只有黃豆大小嗎？這幾天我們已經見過不下五次了。還有，我這是壯，不是胖！”

“你說什麼？！”

艾米被他這語氣一衝當即火冒三丈，一把扯住紮克的衣袖命令道:“去，給本小姐出氣！”

“好好好，我這就去和他去解決一下問題。”

扎克可不想雙方起什麼衝突，也是朝丹尼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過來。

兩人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丹尼率先開口:“殿下有什麼吩咐？”

“勇者技能的事。”

扎克也沒隱瞞，將昨天分開後遭遇到的困境說了出來，“這個技能似乎有許多限制。”

丹尼點點頭，解釋道:“是權能不夠，或者說神之賜福的力量不足以穩定維持技能的效果。”

“就像魔王的力量來源於七大罪，勇者的力量源於八大美德。誠信、慷慨、勇敢、節制、勤勉、寬容、希望、正義，你這一屆應當是希望或是正義的權能。如果知道權能來源，或許我能想到什麼辦法。”

扎克回憶了一下昨天的戰鬥，最終確定道:“應該是希望吧。但我總覺得缺少以上幾點，怎麼說都算不上真正的勇者。”

“希望啊……”丹尼思索著沉吟道:“這樣的話我倒是有兩個餿主意。”

聞言，扎克眉頭一挑，他問:“說來聽聽。”

“最簡單的就是，剛剛那個小丫頭片子，把她收入後宮吧。”

丹尼一開口差點給扎克嗆道。

“還真是餿主意。”扎克忍不住扶額。

果然他就不該問丹尼，這個半魔簡直一肚子壞水，可太刑了！

“我看你們不是關係挺不錯的嗎？小丫頭還是聖靈轉生，簡直是惡魔夢寐以求的另一半。與她結合，不僅能收穫一位墮入地獄的聖靈，她的祝福還能強化你的權能，你的技能就再也沒有限制了。”

看丹尼那猥瑣的表情，扎克立刻拆穿道:“你只是想看她墮落罷！”

“真拿你沒辦法。”

見扎克實在不願意，丹尼無奈聳肩道:“只能寄託於人類的希望了。要麼在絕望中死亡，要麼在絕望中爆發，全城十幾萬人一人貢獻一點元氣，也夠你和墮落使徒大戰一場了。當然，前提是他們可以虔誠的相信你。”

人心何其複雜，扎克也沒有把握讓所有人信任他。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不想讓老師動手。”

“切～！”丹尼撇了撇嘴，一番來回踱步後極不情願道:“我實在不想你去求那些所謂的神。”

聽他這麼說，扎克也是反應過來了，“是啊，這技能就是戴瑞拉給的，直接用【祈願】找她售後！”

說起死亡女神，丹尼心中的不快才漸漸退卻，不過嘴上依舊帶著些許譏諷的說道:“死亡之神給予勇者【希望】，以便拯救更多人的生命。自詡太陽化身的光明與希望之神卻賜下神力用來消滅不信仰祂的人。這個世界還真是荒唐。”

此間事了，扎克拍拍丹尼的肩膀以示安慰，旋即又折返回去陪同伴逛街。

說起逛街，扎克就有些頭疼，倒不是說有多累，而是被某個小腹黑的半精靈抓到把柄，今天的消費全算他頭上了。

露易絲本就喜歡逛街，這倒是沒出乎他的預料。

可令人萬萬沒想到是，艾米這個滿腦子肌肉的傢伙居然也能興致勃勃的一直逛到天色昏沉。

一行人有說有笑返回旅店，只有身上掛滿包裹的扎克累了個半死。

這仨妮子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是個重傷初愈的傷員啊！？

“這都幾點了才回來。今天的功課有沒有做？一段時間沒有教學，是時候考校你的基礎有沒有遺忘了。”

剛進門，扎克就看到布魯斯老師臉色不悅的坐在前廳的沙發上。

見他回來，後者不由分說便用法術將其束縛著帶回房間補課了。

“老師，我還有很重要的事……”

“別以為把初階職業升到滿級就算合格了。作為老夫的關門弟子居然敢最後一個才來報道，必須給你一個難忘的教訓！”

看老師那嚴厲的樣子，扎克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忙不迭的向同伴求救道:“喂，你們幾個倒是幫我說句話啊！”

“老師又不會害你，安心去吧！”露易絲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恬靜的伊琳娜如往常一般沉默，只是微微翹起的嘴角將她的愉悅之情表露了出來。

如此一來，所有的希望就都寄託在大小姐身上了。

仗義如她，一定……果然見死不救的別過頭去，還因為心虛吹起了口哨。

該不會是這仨人給我做的局吧？

想明白了這一點，自知在劫難逃的扎克苦了苦臉。

算了，只能熬一個通宵了。

打定主意熬夜的扎克正為接下來的考試做著準備，不成想進了老師的房間後卻始終沒有迎來下文。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布魯斯指了指茶几旁的椅子，“先坐。”

老人家先是沏上一壺茶，直到呷上一口後他才幽幽開口:“昨日，你說要討伐墮落使徒，不久便在對方的爪牙手中吃了悶虧，那時我就猜到你要向眾神【祈願】。可對？”

“您怎麼……哦對，您是前代勇者的同伴，應該是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扎克心中微微吃驚，想到老師曾是前代勇者的同伴便又覺得合理了。

不過，聽老師的語氣，這其中貌似有什麼隱患。

想明白的扎克立刻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布魯斯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意味深長的道:“凡事皆有代價。”

聞言，扎克心中一動，緊張的嚥了下口水，“那……成為【勇者】的代價是什麼？”

布魯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這徒弟已經懂了，於是又道:“老夫縱橫天下幾百載，比起天神，我終究是有極限的。”

老師與眾神的區別，除了武力就只有……來自眾生的信仰！

扎克自認為自己除了一個穿越者的靈魂以外並無特別之處……呃，便宜父母留下的這幅血肉身軀不算的話。

他是盧卡斯卡的遺嗣，半魔之身，是如今天界諸神的舊敵子民，這樣的身份卻被眾神認可為【勇者候選】，這裡面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此，僅憑他的信仰便能換來神話級別的強大力量嗎？

就在扎克皺眉沉思之際，布魯斯再次提點道:“教會和各個國家的王室貴族關係匪淺，九成的國王都需要教皇的加冕才被承認是合法的。”

“因為上行下效，上面的人獻出了信仰，下面的人也必須跟著相信。”扎克一下子就明悟了。

原來從一開始，戴瑞拉和那些神們就在打這個主意。

雷德和雪莉就不必說了，獸神的意志即將消亡，而最有可能繼承祂神格的扎克若是獻上信仰，眾神便能獲得殘存的獸族信仰。

丹尼那邊的情況亦是如此，如能收復魔界的半魔，不僅能獲得不少的信仰，順便還分化了魔界的力量，可謂一石二鳥。

如此算來，別說區區一個勇者的名號，再送上一個使徒的虛名又如何？

反正等到他復國的那天，天神們付出的一切都會千百倍的返還回來。

扎克突然覺得很累，他感覺自己的生活彷彿被一雙雙無形的大手擺弄著。

他必須走在那些人指定的路上，就如同眼下這般，要麼為祂們所用，要麼就坐視無數人在不久後的災難中喪生。

扎克抬頭看了一眼老師，恰好對上一雙渾濁卻透露出溺愛的眼睛。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些什麼，卻聽對面的老人嚴肅的發出警告。

“勇者傳了六代，他們都走出了那一步，又都死在了最後的戰鬥中。他們是被定義的【勇者】，但都否認自己是【真正的勇者】。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他們未曾走過的道路，老師會為你保駕護航的！”

言罷，布魯斯起身來到門口，臨走前又輕聲囑咐了一遍:“時候不早了，你這個年紀要注意休息。晚安，我愚蠢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