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青天

蘇國淵縣，一名頭戴斗笠，身著白色裝扮，手提著包袱的人進了城。

白衣人攔住一路人。

“喂，柳凱歌在哪？”

“柳凱歌？敢問公子找他幹嘛？”

“問你話，你只管回答就好了，哪來那麼多話？”

“喲，這位還是個暴脾氣，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奉勸一句，這裡誰的茬你都能找，可千萬別找柳青天的茬，要不然城裡的男女老少可不會放過你。”

“柳青天？他這麼受你們愛戴嗎？”

“嘿嘿，不懂了吧，自打他來這，短短几個月時間，多少冤假錯案被平反？又有多少百姓受了他的恩惠？你說，他不受愛戴誰受愛戴？王宮裡那位嗎？”

“膽子不小嘛，這話都敢說。”

“嘿嘿，說了，又怎樣？老子無牽無掛，還怕王宮裡那位不成？”

“我不是來聽你說這個的，我也不是來找柳凱歌麻煩的，我是他的故友，特地來拜訪他的。”

“故友？不像啊，他還能有你這樣的故友？”

“我哪樣？”

“算了算了，告訴你吧，反正你問哪個都問得到，柳青天是我們淵縣的縣太爺，自然在衙門啦。”

“衙門在哪裡？”

“諾，這裡直走個一里左右看到個茶館左轉再走二十來步右轉走百來米看到個酒樓再直走……”

“停停停停停，給你錢，帶我去。”

“得嘞，反正也沒啥事，我給您帶路。”

不多時，兩人來到衙門。

“諾，就是這了。錢就算了，你是女的吧？而且還是柳青天的追求者吧？”

“嗯？”

“真當我傻啊？您這身上的香味可不像男人會有的，慕名而來的吧？想追求柳青天？能理解能理解，你也不是第一個了，去吧去吧。”

“誰追求他了？他何德何能？”

路人嘿笑一聲離去。

被識破女扮男裝的蘇瑜索性摘下斗笠，走到衙門的大門前。

“開門，找柳凱歌的。”蘇瑜直截了當地對著門前的兩個守衛說出目的。

左邊的守衛問道：“你是什麼人？”

“讓你開門就開門，廢話那麼多幹嘛？自然是認識他才來找他的。”蘇瑜不耐煩地說道。

“柳大人公務繁忙，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全讓你們進去了，柳大人還怎麼辦公？”右邊的守衛搭腔道。

“真麻煩。”蘇瑜白了一眼，隨即眼珠子轉了轉，“我叫無畏，是你們柳大人的故交。”

兩個守衛同時擺出疑惑表情看著蘇瑜。

蘇瑜沒好氣地說道。“快去通報，是真是假讓你們柳大人來看下就知道了。”

左邊的守衛推門進去。

不多時，守衛帶著柳凱歌來到門外。

“公主？”柳凱歌皺緊眉頭，既驚訝又疑惑道，“無兄臺呢？”

見到柳凱歌的一瞬間蘇瑜先是面露喜悅，再是用一瞬間的時間變作“生氣”神情：“好你個柳凱歌，一聽說無畏來找就屁顛屁顛跑出來迎接，見到我第一句就問無畏，也不問問我怎麼樣？”

柳凱歌訕笑，躬身作揖：“小生參見公主。”

旁邊兩個守衛也識時務地躬身作揖：“小的參見公主。”

見蘇瑜沒回應，柳凱歌輕笑道：“公主近來可好？”

“不好。”蘇瑜徑直推門而入。

柳凱歌輕輕一笑，搖了搖羽扇，跟在蘇瑜後面緩緩走進衙門。

留下兩個守衛滿臉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兩人來到衙門內院，柳凱歌的書房。

蘇瑜自然地坐在柳凱歌的桌案前，然後拿起桌案的公文，隨意翻閱著。

柳凱歌站在一旁，輕搖羽扇靜靜地看著。

蘇瑜盯著一封批改過的公文，好一會兒，抬頭道：“我餓了。”

柳凱歌微笑：“公主想吃什麼？”

蘇瑜不假思索地說道：“帶我去街上，我先看看再決定吃什麼。”

“好。”柳凱歌停止搖羽扇的動作。

兩人並肩走出衙門，來到了街上。

一路上，見蘇瑜沒說話，柳凱歌問道：“吳將軍身體可還無恙？”

“無恙。”蘇瑜輕淡回應。

“那將軍夫人呢？”

“也很好。”

“那……朝堂上，還好吧？”

“我怎麼知道？”

兩人短暫沉默，柳凱歌再次開口：“公主呢？這些天，還好嗎？”

“不好！”蘇瑜用幽怨的語氣說道，“某人離開連城一個招呼也沒跟本公主打，本公主一個人孤零零，爬山涉水，歷盡千難萬險，走了幾個月找到他，他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一個男人。”

“呃……”柳凱歌一時語塞，想了會兒，才解釋道，“公主啊，事發突然，當日見過大王后，他直接命人送我來赴任，公主又在後宮，因此……小生不便叨擾，還請公主見諒。”

“哼！”蘇瑜別過頭。

柳凱歌輕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不多時，蘇瑜在一家飯館門前停住腳步，正要邁腿進去，柳凱歌忙說道：“公主。”

蘇瑜停下腳，也不回頭。

柳凱歌訕訕一笑：“這裡……小生囊中羞澀……”

蘇瑜瞳孔瞪大，猛地回過頭：“你這個縣太爺怎麼當的？”

柳凱歌低下頭，抿了抿嘴。

這時店裡的掌櫃看到了柳凱歌，連忙走來，人還沒到大嗓門先開腔：“哎喲！那不是柳大人嘛！快！裡面請！”

兩人看去，掌櫃笑臉盈盈來到兩人面前。

掌櫃瞧了瞧蘇瑜，笑道：“這是哪家大小姐啊，柳大人好眼光，誒？柳大人還站著幹嘛？快快裡面請。”

柳凱歌還以微笑，淡淡道：“張老爺，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著，好著，難得碰到您能來這，就更好了。”

“呃……在下還有些許公務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

“這可不行，便是天大的公務，也得要吃飯的啊，大人可是嫌我這的飯菜不合意，您要什麼，我派人去請城裡最好的廚子來，保管您滿意。”

“絕非此意，實在是，確實公務纏身，等他日得閒，一定來拜訪。”

“那，吃個茶？吃個茶總不費功夫，上次您還我清白，我幾次提禮拜謝，您都不受，今日好不容易您來一趟，哪能讓您就這麼走？”

柳凱歌見實在不好推脫，於是看向蘇瑜。

蘇瑜提起嗓子說道：“我餓了，才不吃什麼茶，我要吃飯，把你們最好最貴的菜都做上來。”

說罷徑直走進去。

“好嘞。”掌櫃應完又向柳凱歌說道：“柳大人快請進。”

柳凱歌看了眼公主遠去的背影，無奈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面對滿滿一大桌菜，一心想著一會兒如何跟掌櫃賒賬的柳凱歌簡略吃了幾口便停下筷子。

反倒是公主似乎心情不錯，吃了三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