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華聽令！”
姜道一掃過幾位長老，開口道。
“明月華謹遵族長吩咐。”
明月華心下大喜。
“你去風火山林四部，天地人龍四部各選兩名精英，前去古戰場尋找新禁之地顯化的秘藏，不得有失。”
姜道一丟下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族長，人王……”
姜雄欲言又止。
人王三老對於族長的命令，也是一臉疑惑。
“姜水亙的事情，還得我親自去一趟。其他人留在人王山，不許踏出半步，違者以族規祖訓論處。”
姜道一的聲音落在了眾人的耳朵裡，人已經離開了人王山。
……
新禁之地，大衍聖地絕壁斷崖之巔。
林羽和宣文文並肩而立，看向了那座空中樓閣。
“少了什麼？”
林羽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那座空中樓閣，依然是一片模糊。
“那隻金梭不見了。”
宣文文以九幽之瞳觀看了許久，雙目欲裂，收回了目光，閉眼道。
“那支織就‘天羅地網’的天梭？”
林羽詫異。
“不錯，就是那支金色的天梭消失了。”
宣文文閉目低語。
“兩位小道友，好興致，老夫來湊個熱鬧如何？”
一個聲音出現在兩人的身後。
林羽驚駭的回頭，就看到了一位老者，靜立在不遠處，一臉和藹的笑容。
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後，林羽和宣文文都沒有感知出來，兩人驚駭不已。
這位老者的修為還在他們之上。
他，就是人王族長姜道一。
“前輩有何高見？但請賜教。”
林羽欠身道。
“你就是宣德的小孫女宣文文？”
姜道一打量著宣文文的雙目，滿意的點點頭。
“你認得我爺爺？”
宣文文詫異。
她爺爺的故人不多，生前很少提及，她見識過的也只有老乞丐一人。
開天宗更多的是仇敵故人，宣文文早就已經習慣了舉世皆敵的樣子。
有些仇敵，只是宿命使然，值得敬佩。
宣文文把眼前這個老者，直接列為這一類仇敵之人。
“你可知道‘姜水仙尊’的俗名，又叫‘宣璺’？”
姜道一答非所問。
宣璺乃是宣氏家族的二世祖之一，與宣文文的先祖宣石乃是一母所出的胞姐，宣文文怎麼可能不知道？
“敢直呼我家先祖的名諱，當我宣氏家族後繼無人了嗎？”
宣文文抬手就是一道絕殺陣紋，轟了過去。
“小丫頭火氣不小啊，這是要拆了我這把老骨頭啊。”
姜道一縱身一躍，將那道絕殺陣紋，踩在了腳下。
狂飆的陣紋殺機，散落虛空，消失不見。
姜道一驚駭的發現，自己腳下只有一片樹葉。
飛花摘葉，盡皆陣紋。
宣文文在誅仙陣道之上的造詣，令姜道一為之側目。
很顯然，宣文文也只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警告他直呼宣氏家族的先祖名諱而已。
如果這是一道晶石絕殺陣紋，或者一道神兵利器絕殺陣紋，姜道一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破解。
“姜水仙出身宣氏家族，也是我人王一族的姜水之母，我哪有不敬之意？姜道一在此給你賠個不是，如何？”
姜道一忽然認真起來。
他的語氣誠懇，眼中滿是讚許。
“你為人王而來？”
宣文文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老者，竟然是人王一族的族長姜道一。
人王族長姜道一，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老不死。
據說，這個老不死經歷了幾個浩劫時代。
很少有人見識過他的尊容。
萬年之前的仙選之路，姜道一現身方宇神山，親歷天下群雄圍剿他的子嗣傳人姜古傲，他並沒有出手。
這就是一個冷血得令人髮指的老不死。
“是也不是。”
姜道一淡然道。
“但請明說。”
林羽山前一步，站在了宣文文的身邊，做好了與之並肩而戰的打算。
人王一族的族長，值得他們並肩一戰，是個可怕的對手。
“我年老體衰，不合適動手。我還想在活幾年呢！”
姜道一搖搖頭，絲毫沒有想動手的意思。
林羽和宣文文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老不死，想做什麼。
他們都沒有感覺到戰意和殺氣。
姜道一不想動手，毋庸置疑。
“死不要臉！想殺我的人，不付出點代價，當我們是擺設嗎？”
宣文文咄咄逼人。
“你說的對，我的老臉早就丟進了，姜古傲就是我丟臉丟得最大的一次，我不想姜水亙再度給我丟臉。”
姜道一如此說道。
“那我倒是不介意，把你們的新一代人王煉成人丹。追殺我女兒，他死一百次都不夠，蠱惑其他人剿殺我女兒，還想收我女兒的玩伴兒兇獸，滅了十族都夠了！”
林羽霸氣側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小道友，這……滅十族，也太狠了吧？她也在十族之內，你該如何下手呢？”
姜道一抬手鎮壓了林羽散發出的殺意，指了指宣文文。
姜水亙在古鼎之中的咆哮嘶吼，整個龍域大陸的人都人盡皆知了，難怪林羽會如此記恨。
姜道一在這一瞬間，有了斷決。
修為到了一定的高度，乃是“言出法隨”。
他身為人王一族的族長，忽然滿眼悲愴起來。
新一代的人王姜水亙，實在差林羽宣文文太多了，甚至連飲恨隕落的姜古傲，都比不了。
林羽一片愕然。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不在十族之列，姜水亙的十族之內，有你這個老不死倒是真的。”
林羽很快就釋然了。
宣文文的先祖姜水仙與現在的人王姜水亙之間，差了何止十代八代，說是千年萬年，甚至是更為久遠的年代的事情了。
“焚鼎十日，若姜水亙還活著，算我姜道一欠你們一份人情。”
姜道一扭頭就走，消失在絕壁斷崖之巔。
“他什麼意思？”
宣文文百思不得其解。
“姜水亙是個驚豔之才，但德行有虧，姜道一看出來了，他們的新人王不可能走到古路盡頭，問鼎天下，但職責所在，他還是希望姜水亙可以踏入仙域古路……”
林羽明白了姜道一的用意。
“不愧是執掌人王一族數萬年的族長，這份見識與氣魄，令人敬佩。”
宣文文恍然大悟了。
姜道一親自來見他們，是為了人王姜水亙而來，也不是為了他而來。
人王姜水亙能否在焚鼎十日之中，存活下來，姜道一還抱有一絲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