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許學明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他對喝酒是有很大意見的,要不是為了跟蘇奇搞好關係,他才懶得花那麼多錢去買酒喝。

不過從目前來看,這錢花的還是挺值得,至少在飯局的最後,蘇奇對他的印象已經改善了許多,就算以後混得再差,養活思羽還是沒問題。

所以即便醉酒後身體不太舒服,但許學明精神上卻興奮的很,回到值班室興奮的翻來覆去睡不著,無奈又爬起來翻譯了幾篇文章,才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

許學明早早起床,將值班室整理一下。

他已經來省城一星期了,家裡父母估計也有些擔心,這次先回去跟家裡報個平安,然後再收拾些行李,來這邊租個房子住下,等填報志願和領通知書的時候再回去。

這次回臨市的火車是在中午,所以時間上還算寬裕。

離開出版社後,許學明沒有直接去火車站,而是先去了一趟供銷社,好不容易來一趟省城,再加上自己又賺了錢,怎麼也要買些東西給父母帶回去才行。

省城這邊的供銷社都很大,尤其是以火車站這邊的最大,很多來這邊工作或是旅遊或是怎樣的人,若是有餘錢,返回的時候一般都會去這邊買上些特產帶回去。

由於今天是星期一,再加上又是上午,所以供銷社裡人不多。

這時,一個梳著麻花辮,年齡與許學明相仿的女售貨員就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同志,請問你需要些什麼?”

許學明的目光在售貨員身後的貨架上掃視一番後說道:“給我拿兩瓶茅臺,一條牡丹,來一包大白兔奶糖,雪花膏也給我來一、不,來兩盒。”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全場注意,站在他身前的售貨員也是驚訝的望著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售貨員以為他說完了的時候,許學明看到一旁貨架上各種髮卡、髮帶、小辮繩等等種類繁多,按照蘇思羽的喜好一樣選了一個後,又讓售貨員給稱了半斤桃酥半斤蜜餞。

等許學明點完想要的東西,周圍的售貨員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雖然這裡是省城,有錢人不少,買東西比許學明還大方的也有不少,但那些人哪個不是穿著精美,不是戴著手錶就是戴著金項鍊的?

沒想到這麼一個窮小子,買東西竟然也這麼大方,日子不過了?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老百姓窮,買東西基本上都是一點點買,像他這種掃貨一般的行為,不能說沒有,很少,而且基本不會在老百姓身上出現。

一時間,供銷社內不管是買東西的還是賣東西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許學明身上,頗有些審視的意味。

小售貨員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看在他長相還不錯的前提下:“同志,你確定要買這些嗎?盲目的消費是不可取的,日子要一天天的過,如果你想讓自己過富裕的生活應該去努力工作,而不是……像這樣來強裝富有。”

許學明聽完一臉茫然,啊?強裝富有?是說我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箇中年婦女售貨員就走了過來:“孩子,你是偷拿了家裡的錢的出來的吧?這麼大的年紀了還不懂事,揮霍你父母的血汗錢,你知道他們有多辛苦嗎?”

這下許學明明白了,感情是覺得自己這錢是從家裡偷來的唄?他環顧四周,發現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顯然都是這麼認為的。

許學明有些無語的捏了捏眉心,他的錢可是這幾天不眠不休的辛苦勞動賺來的,既沒偷也沒搶,更不是啃老拿來的錢,沒想到來買個東西還要被人這樣誤會,這可真是……

許學明看了看那名中年售貨員:“同志,我的錢是我自己賺來的,可不是什麼偷拿父母血汗錢。”

中年婦女眉頭一皺,加重語氣道:“小同志,不是我不想賣你,是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你揮霍父母錢財,等你自己賺錢了再來吧!”

“我是做翻譯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出版社的周亮編輯,他可以為我證明,現在我可以買東西了嗎?我一會還要去趕火車。”

眾人都愣住了,中年售貨員猶豫一下,嘆了口氣將東西一一取給許學明,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說辭。

對此許學明也不介意,要不是因為拿多了不方便回去,他還想再買一些米麵糧油。

沒辦法,家裡的條件一般,掙錢了自然要改善一下生活水平才是。

等中年售貨員給他拿完東西,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你這個年紀攀比心就是太重,買完這些東西身上的錢就都用光了吧?回去怎麼跟家裡交代?這些我們一旦售出是不會退還的。”

許學明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小打大團結鈔票,抽出六張遞給她:“找錢吧。”

中年售貨員愣在當場,旁邊的年輕售貨員也是捂嘴驚呼。

還真是個有錢人!

一番狂購後,許學明拎著供銷社贈送的帆布包,心滿意足的離開供銷社,叫了一輛三輪車,載著自己去到火車站。

此時距離上車還有時間,許學明便去候車廳旁的餐廳裡買了兩個窩頭,一邊吃一邊往回走,在經過安檢閘口時,一個約麼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行色匆匆的從側邊走來,對前方的許學明沒有絲毫避讓,徑直撞了過去。

“哎,走路小心點!”

許學明被撞了一個趔趄,手裡的窩窩頭也差點飛出去。

“真是的,這會又不發車又不檢票,跑那麼快趕著投胎啊?”

他看了一眼撞人者,大夏天的竟然還戴著圍脖,這是要捂痱子嗎?

該不會是扒手吧?

許學明臉色一變,趕緊將手伸進懷裡檢查自己的錢有沒有少,他掏出來清點一番發現數目無誤才鬆了一口氣。

這要是被偷了那他這幾天拼命幹活豈不是徒作嫁衣。

不過既然不是小偷,那幹嘛裝扮的那麼怪呢,難道是有什麼病症?

等他抬頭再去找那個人的時候,對方早已淹沒在人群中不見蹤影。

“這人會不會是孫瘤子呢?”

許學明突然冒出一個假想。

萬一圍脖掩蓋的地方,就是有一個瘤子呢?如果是真的,不僅可以為民除害,還能在蘇奇那改善形象。

這一舉兩得的事,許學明可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