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焦龍走出監獄,回到清河村,站在高處看著這個生他養他的小山村,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年他十八歲。
剛剛接到省裡一所一本大學的入學通知書。
爹孃覺得這是焦家祖墳冒了青煙。
殺豬宰羊,大擺宴席。
村裡人差不多都來祝賀隨禮。
特別是本家的親戚,更是同樂同喜。
堂哥焦峰喝個半醉,悄悄在堂弟焦龍的耳邊說:“趁你沒去大學報到之前,幫哥一個忙。”
“峰哥別客氣,有啥忙只管說。”
“明天去白河村,給於巧玲添喜。”
“峰哥說啥?”
“給於巧玲——添個喜!”
“不是吧,你未婚妻,肯讓我先睡三天?”
焦龍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添喜是清河村這一帶祖上傳下來的一種特殊習俗。
就是新娘子過門兒之前,要找個本家的兄弟去她家,包吃包住睡她三天。
讓她出嫁之前就通曉男女之事。
免得過門之後,洞房花燭的時候,捏捏扭扭地鬧出笑話,讓新郎不滿意。
“這是不成文的習俗,除了喜上添喜,主要是消災避難。”見焦龍遲疑,焦峰親密無間地攬著焦龍的肩膀補充說:“何況,將來你娶媳婦兒的時候,免不了也要找我給你未婚妻添喜,所以,別大驚小怪的,趕緊答應幫哥這個忙吧……”
焦龍聽了,還是執拗:“可是,我連女人的毛兒都沒碰過,啥都不會,咋幫峰哥添喜!”
“這個沒問題,跟哥來。”
焦峰藉著酒勁,拉上焦龍就去了寶來嫂家。
寶來嫂是白河村遠近聞名的村花。
嫁給徐寶來不到半年,男人和公公就出意外身亡了。
本來還沒生育的她,可以改嫁。
卻因為婆婆受不了打擊,得了腦溢血,癱在炕上生活不能自理。
就一直留在徐家,邊伺候婆婆、邊守寡。
十里八鄉的男人都知道寶來嫂是個性感嫵媚卻缺男少漢的年輕寡婦。
就都想方設法,試圖敲開她的寡婦門。
可寶來嫂從來不給這些野男人任何機會!
焦峰拉著焦龍進屋見了寶來嫂,開門見山就說:“寶來嫂,趕緊幫個忙。”
“幫啥忙?”寶來嫂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看著焦峰莫名其妙。
“我決定讓焦龍給我未過門兒的媳婦兒添喜,可是他說對女人一竅不通,我就想求寶豐嫂,捨出身子幫他開開蒙——這是一百塊錢,算是酬勞。”
“啪!”
寶豐嫂一個耳光重重地打在了焦峰的臉上。
“幹嘛打我呀嫂子——添喜是村裡的習俗,給添喜的男孩子啟蒙也是本家嫂子的責任義務,我帶焦龍來找嫂子幫他開蒙,就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嫂子回絕也就罷了,幹嘛打我臉呀!”
焦峰捂著臉,急赤白臉地爭辯道。
“你把嫂子當什麼人了,趕緊滾!”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賴人——咱們走!”
焦峰一賭氣,拉起焦龍就要離開。
寶來嫂卻一把拉住焦龍:“你走,焦龍留下。”
“留他幹嘛?”
“我家有點兒體力活兒需要他幫忙不行啊!”
“行行行,他留下,我走!”
焦峰秒懂寶來嫂的真實意圖,邊心領神會地答應,邊撒腿就蹽了出去。
焦龍卻沒看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還傻傻地問:“說吧嫂子,有啥體力活兒讓我幫著幹?”
“沒啥體力活兒讓你幹。”
“那嫂子單獨留下我幹嘛?”
“是這樣,嫂子最近總是吃過午飯就瞌睡,一睡就雷打不醒……”
“那嫂子沒找小宋大夫給看看,到底啥毛病?”
“找了,可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大毛病,但末了還是說了句,可能是陰陽失調造成的精倦神怠,心懶體庸……”
“那嫂子留下我,能幫上什麼忙?”
“很簡單,剛剛吃過午飯,嫂子的困勁兒又上來了,一直想找個人全程觀察一下嫂子睡著之後是個什麼狀態,可是清河村上上下下,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幫嫂子這個忙……”
“嫂子唯獨信任我?”
“是啊,你人品好,有出息,剛剛考上大學,而且馬上就要給於巧玲添喜……所以,嫂子才把你留下來,待會兒嫂子睡著了,就把身子都交給你,你想幹啥就幹啥,反正嫂子睡著了,就啥都不知道了。”
“可是,我沒想趁嫂子睡著了幹啥呀!”
“不想幹啥來嫂子家幹嘛!”
“我……”
寶來嫂不給焦龍爭辯的機會,邊說邊三下五去二,上炕就褪掉了身上所有衣服,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炕上。
睡前還叮囑了一句:“嫂子要到晚飯前才會醒來……”
說完,也不等焦龍回應,寶來嫂連被子都不蓋,頭一粘枕頭,就呼呼睡著了。
焦龍一時間有點懵懂,面對寶來嫂那妦滿且不設防的身子,大腦缺氧,心動過速……
一種本能的衝動讓他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褪掉衣褲,湊近了熟睡中的寶來嫂。
哪成想,手還沒觸到寶來嫂的身體,就聽見院外傳來婦女主任邵鳳霞的喊聲:“寶來嫂在家嗎?”
焦龍魂兒都差點兒嚇掉了,若是婦女主任進來看見這種場景,渾身張嘴也說不清啊!
趕緊給寶來嫂蓋上被子,然後囫圇穿上衣服,開啟後窗,就跳了出去。
寶來嫂卻睜開了眼睛,先在心裡罵了一句:“該死的邵鳳霞,壞老孃好事!”
然後,斌起身穿衣服,邊無可奈何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唉,這就命吧!”
焦龍火速逃回家裡,爹孃卻直接叫他去了上房客廳。
直截了當就說了焦峰的父母——也就是焦龍的大爺大娘,剛剛親自定下的,讓焦龍去給焦峰未婚妻於巧玲添喜的過程。
“爹,娘,這事兒——靠譜嗎?”
焦龍還真是服了焦峰,不單當真了,行動還如此之快。
“當然靠譜,明天你給焦峰的未婚妻添喜,幫他消災避難,日後你娶媳婦兒之前,勢必也要請他給你的未婚妻添喜三天,約定俗成,禮尚往來,換句話說,只有你答應這事兒,將來咱家才不吃虧……”
當孃的,姚桂蘭早就為兒子盤算好了。
“我才不會讓堂哥先睡我未婚妻三天!”
焦龍似乎對這個說法及其反感。
“這恐怕不行吧!”
“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