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這一掌權,手下隊員們也算跟著水漲船高。

狼牙原高層被集體逐出後,空缺的職位被他幾句話就分配完畢,嫡系龍魂的人事也安排妥當。

像高大壯這些升任旅部領導的,仍暫時兼任原職。

眼下只剩戰狼中隊沒新隊長。

論在場人選,張芸最合適,但她已是狼牙旅長,沒必要再兼任。

姜明隨口問龍魂隊員:“校級以上的,誰願意去戰狼當中隊長?”他這般任人唯親,卻沒人響應。

再問,隊員們依舊搖頭,沒人願離開龍魂。

他們心裡清楚,跟著姜明才有前途,龍魂作為嫡系,無論他升到哪都會帶著,離開得不償失。

戰狼隊員們見狀快氣炸了。

先前姜明隨意任命隊長已讓他們不滿,如今竟沒人願意接手,更是憋屈。

張芸無奈站出來建議:“還是讓邵兵幹吧,他當副隊長多年,守城足夠穩當。”邵兵雖不情願,卻也只能接下。

被趕走的狼牙高層們此刻怒火中燒,商量著去戰區告狀。

唯有範磊沒吭聲,被轟走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直覺告訴他,若真去告狀,恐怕再無回頭路。

等人走後,他立刻給何志軍打電話,哭訴求情。

何志軍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他也不辯解,只拼命求老領導看在多年情分上幫忙。

其他六人跑到東部戰區總部,卻碰了釘子,特種軍不歸東部戰區管轄,首長們將他們打發了。

轉了一圈,他們發現熟悉的領導大多調離,告狀無門。

三天後,特種軍總部一紙復員令讓他們徹底絕望:何志軍借裁軍政策,把他們全踢出了軍隊。

何志軍並非絕情。

這些人在他任狼牙旅長時表面配合,卻非嫡系,大多是近年上頭安插的。

狼牙因他們存在,機構臃腫、閒雜人多,他早想清理,只是此前沒動力。

如今特種部隊變革,作為重要推手的姜明,他自然要全力支援,藉此機會將舊人一掃而空。

處理完這些,何志軍給姜明打電話為範磊求情。

姜明給了面子,但也明確:範磊回來可以,參謀長職位沒了,最多保留編制,回去帶紅細胞當突擊隊長。

範磊得知後悔得腸子青了,一度想離開軍隊,卻發現除了狼牙,自己無地可去,只能咬牙接受。

範磊最終還是沮喪地接受了現實。

門衛接到放行通知後,他硬著頭皮在眾人面前做了深刻檢討,向姜明鄭重道歉,才算保住了留在狼牙的資格。

姜明本想徹底清理舊人,轉念一想,為了後續工作的開展,還是留下了這個曾經的老參謀長。

待狼牙的管理層架構理順,姜明面向全體隊員露出溫和的笑容。

可這笑容落在眾人眼裡,卻讓每個人的後背不自覺發緊,他們太清楚,這抹笑意背後必定藏著嚴苛的訓練計劃。

“好了,現在吃閒飯的都走了,咱們來聊聊內部問題。”姜明的聲音陡然冷下來,“剛才集合用了三分鐘,是進京受了表彰就飄飄然了?”

高大壯挺身報告:“師長,我們沒有自滿。”

“我說你們漂了就是漂了。”

姜明打斷道,“為了保持戰鬥力,接下來開展‘地獄六月特訓’,所有人——包括隊長,都要參加,由我親自帶隊。”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地獄周他們都經歷過,但六個月的超強度訓練聞所未聞,尤其那些年紀偏大的幹部,如範磊,臉色瞬間凝重——這簡直是要脫層皮的節奏。

高盛寒硬著頭皮開口:“師長,六個月恐怕會出人命。”

姜明的笑容滲人:“放心,訓練中犧牲的,我親自申請烈士名額,保證風光。”

龍魂隊員們聞言,不禁想起自己初入龍魂時,姜明拿出一疊陣亡通知書的場景,此刻都用憐憫的目光掃過狼牙隊員——他們清楚,這場特訓將是何等殘酷。

“龍魂全體擔任教員,跟我搞好這次特訓。”

姜明下令,“三分鐘後全副武裝到操場集合,過時嚴懲!”三分鐘後,隊員們整齊列隊,個個鬥志昂揚。

姜明滿意點頭:“很好,從現在起,你們沒有軍銜、沒有職位,統統是‘雛鳥’——連菜鳥都算不上的雛鳥,明白嗎?”“明白!”回答中帶著不甘,尤其那些曾訓練過姜明的老兵,更是憋屈。

“武裝越野,目標龍魂基地。”姜明突然宣佈,“跑最快的前十個,晚飯取消。”

範磊忍不住問:“為何跑得快還要受罰?”

“報告!”姜明厲聲打斷,“冷鋒,給這位‘雛鳥’加五公斤負重。”話落,範磊的揹包瞬間變重。

眾人見狀,再也不敢多問,轉身向大門跑去。

姜明率龍魂隊員登上敞篷吉普,追上隊伍後,他從何璐手中接過突擊步槍,對天連開數槍:“磨蹭什麼?再慢就真的開槍了!”

範磊跑在隊尾,撇嘴嘀咕:“老套路,嚇唬誰呢……”

範磊的念頭剛落,姜明原本朝天的槍口猛然壓低,對準隊伍末尾七八人的臀部扣動扳機。

“砰砰砰”,密集的槍聲裡,被掃射的幾人突然跳腳,抱著屁股鬼哭狼嚎:“我靠!來真的啊!”

範磊揉著發燙的屁股,滿臉悲憤。

“龍魂的把槍舉起來,對著隊尾一百人開火!”姜明一聲令下,隊員們雖忍笑,仍端起95式步槍,槍口對準了落在後面的隊員。

一名隊員回頭瞥見黑洞洞的槍口,尖叫著狂奔:“快跑!他真敢開槍!”空包彈在近距離雖不至死,卻也能砸出紫青的淤痕。

密集的槍響後,隊尾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所有人終於醒悟——跑太快沒飯吃,跑太慢吃槍子,兩頭都是劫。

於是隊伍裡出現詭異的節奏:落後時猛加速脫離隊尾,接近前排時又刻意放慢腳步。

這種需要隨時調整速度、盯著前後隊員的跑法,比埋頭猛衝累人十倍。

隊伍中,幾人藉著腳步聲掩護吐槽:“這小子當年訓練時,咱就該把他淘汰!”

“全國這麼多特種部隊,怎麼偏來禍害咱們?”範磊氣喘吁吁地蹭到高大壯、高盛寒身邊:“老哥哥們,搭把手,我這把老骨頭快散架了。”

兩人連連搖頭:“我們也是三十好幾的人,體力不比你強多少,自己撐著吧。”範磊一咬牙,突然抱住兩人脖子,整個人掛了上去。

三人速度驟降,瞬間落到隊尾一百名內。

“砰砰砰”,姜明親自掃射,三人同時慘叫著蹦起來,潛能被激發,跑得比兔子還快,瞬間竄回隊伍中段。

雷戰的笑聲從前方傳來:“三位領導平時不多鍛鍊,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三人正疼得齜牙,見他幸災樂禍,頓時同仇敵愾。

高大壯帶頭撲向雷戰,三人合力將他按倒在地。

雷戰怒吼掙扎時,背部突然一輕,三人鬆開他爬起來就跑。

緊接著,密集的槍聲在雷戰屁股上炸響,他蹦起來嗷嗷直追,追上後竟拖住三人同歸於盡。

四人在槍火中跌跌撞撞,體力漸漸不支。

當第三輪槍子兒落在身上時,範磊破罐破摔:“跑不動了!反正死不了,愛咋咋地!”

範磊等人相視苦笑,他們本就體力不支,與其拼命追趕,不如儲存體力——反正被空包彈打頂多疼一陣,慢下來反而能蹭口飯吃。

四人索性放慢腳步,隊伍裡不少隊員見狀,也開始效仿,甚至組隊互相遮擋槍火,默契地分攤“捱打次數”。

何璐看著逐漸懈怠的隊伍,對姜明挑眉:“你的激將法要失效了。”

姜明冷笑:“別忘了,我還有終極手段。”

他抄起對講機:“思瀟,解開黑龍的牽引繩,讓它活動活動筋骨。”

謝思瀟一愣:“真讓黑龍上?”

“廢話,專咬屁股,別咬死。”

“明白!”謝思瀟解開鎖鏈,拍拍黑龍脖頸,指向潰退的隊伍:“去,追上那些偷懶的!”

黑龍驟然發力,後腿蹬地騰空,如黑色閃電般竄出吉普,喉間滾動著低啞的咆哮,直撲隊尾。

最先察覺異動的隊員回頭,看見肩高過米、體型壯碩的黑龍齜牙逼近,頓時魂飛魄散:“狗來了!快跑啊!”

隊伍瞬間崩盤,先前的“互助聯盟”土崩瓦解,眾人只顧埋頭狂奔,再無餘力顧及他人。

姜明的擴音器適時炸響:“注意!攻擊軍犬者,就地擊斃!”這話徹底掐斷了隊員們的反抗念頭。

幾個試圖踢打黑龍的隊員立刻縮手,臉色慘白地加速——他們見識過姜明的狠辣,深知這人說到做到。

範磊不幸成為黑龍的首個目標。

當那團黑影距離他不足五米時,黑龍突然加速,前爪騰空撲向他的左臀。

“嗷!”範磊慘叫著踉蹌半步,黑龍的犬齒在他臀部撕開兩道血口,布料“撕拉”裂開,露出紅腫的傷口。

鮮血的刺痛讓他大腦空白,腎上腺素狂飆,肥胖的身軀竟爆發出驚人速度,雙腿交替如飛輪,竟超越了數名年輕隊員。

“範參謀長居然藏著這手?”高大壯、高盛寒目瞪口呆,還未及反應,黑龍已轉向他們。

兩人幾乎同時被撲咬,臀部傳來的劇痛讓他們悶哼著衝刺,速度飆升至生平極限。

黑龍精準地追逐著每一個落在最後十名的隊員,犬吠與慘叫交織。

那些曾以為“挨槍子兒比捱餓強”的隊員徹底崩潰——比起被軍犬撕咬,餓肚子簡直是恩賜。

隊伍如被鞭子抽打的羊群,所有人咬碎牙關向前衝,再無一人敢刻意控速。

吉普上,何璐看著範磊漏著半個屁股狂奔的狼狽樣,忍不住搖頭:“沒想到範隊爆發力這麼強。”

姜明挑眉:“恐懼才是最好的催化劑。

看著吧,等他們習慣了黑龍的追擊,下一步就是真刀真槍的實戰模擬——地獄六月,才剛剛開始。”黑龍的加入徹底扭轉了局勢,隊伍速度提升近三成。

那些曾對姜明不滿的老兵,此刻唯有咬牙堅持——他們終於明白,在這個新任師長的字典裡,沒有“仁慈”二字,唯有絕對的服從與極限的淬鍊。

而這場堪稱殘酷的特訓,正將狼牙這支老牌勁旅,一點點打磨成姜明手中的鋒利之刃。

在黑龍的威懾下,隊伍後方不時傳來慘叫,全旅的越野速度竟有了質的飛躍。

從狼牙基地到龍魂基地的二十公里路程,這群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硬是在一個半小時內跑完了。

這在集體武裝越野中堪稱奇蹟,即便對特種部隊而言,能在九十分鐘內全員完賽且無人掉隊,也足以引以為傲。

姜明站在敞篷吉普旁,看著營地內東倒西歪的隊員,臉上沒有半分滿意之色。

他跳下車,毫不留情地開始心理打擊:“瞧瞧你們這副模樣,二十公里武裝越野就累成這樣?之前叫你們‘雛鳥’都是抬舉,現在看來,你們連雛鳥都不如,頂多算顆‘鳥蛋’。

從現在起,你們的稱號降級——什麼時候長成合格的雛鳥,再換稱呼。”狼牙隊員們聞言差點吐血:第二次訓練就被降了等級,照這趨勢,往後怕不是要淪為“鳥卵”甚至“鳥精”?

尤其是那些資深教官,suddenly覺得自己過去的嚴苛簡直是“天使行徑”,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訓練魔鬼。

姜明沒打算放過他們,編完號後繼續開火:“試訓發現個大問題——軍銜越高、職位越高,體能反而越差。

從今天起,狼牙的規矩改了:當領導的,經驗和實力都得過硬,戰場上職位越高,越要衝在最前面。

犧牲順序,幹部優先。”一名三十出頭的分隊長忍不住出列報告:“師長,人體機能過了28歲就會退化,我們再練也難比年輕人。”

姜明冷笑:“跟我扯機能退化?那你敢不敢挑龍魂任意一名女兵比一比?比什麼你定,贏了我聽你的。”

分隊長頓時語塞——龍魂女兵的彪悍在特種部隊圈是出了名的,沒人會主動找死。

見對方啞火,姜明臉色一沉:“不敢就閉嘴!狼牙沒有‘官老爺’,想當幹部,就給我流更多汗、吃更多苦。

現在,想退出地獄六月特訓的,站出來。”範磊心動了。

年過四十的他清楚,靠咬牙堅持追上年輕人幾乎不可能。

他上前報告:“如果現在退出,會被調往哪個部隊?”

姜明丟來一記“你太天真”的眼神:“淘汰的垃圾,我沒興趣甩給兄弟部隊。”

範磊強忍怒氣:“那轉業去地方?”

“想什麼美差?”姜明搖頭,“退出就是逃兵,直接開除軍籍。”這話如重錘砸在所有幹部心頭。

逃兵身份意味著政治汙點,不僅自己抬不起頭,子女的從軍從政之路也會被徹底堵死。

範磊臉色青白交加,其他帶星的軍官也紛紛掐滅了退縮的念頭,被開除軍籍,比在特訓中累死更可怕。

姜明忽然換上柔和語氣,卻藏著刺骨寒意:“鳥蛋一號,你這年紀確實不適合特種兵了。

地獄六月你肯定撐不住,不如體面退出,總好過當烈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