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能耐了

“你...你...”張桂芬看著從前在她面前大聲說話都不敢吭的丫頭片子，現在居然敢頂撞她，氣的結巴話都不敢說出來。

“誒呦，快來看看，俺大嫂教出來的孩子長能耐了!敢衝撞長輩來了！鄰里鄉親快來看咯~”許芳芳扯著嗓子大聲叫喚。

李豆米眼眸裡面寒光乍現，臉上掛著笑聲音溫和，說出的話似冰錐刺向許芳芳，

“我媽教的豈有嬸嬸和嬸嬸孃家教的好呀，嬸嬸未出嫁就肚子就揣著種，堂姐也是這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呀！”

許芳芳臉色霎時蒼白，嘴唇上下哆嗦話也說不清：“誰...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李豆米其實是抱著賭了一把的風險，以為這是造謠，沒成想到許芳芳臉色瞬間變了，不由感慨起來，偶然偷聽到幾個嬸子聚在一塊說到她大伯家嬸嬸跟堂姐的八卦。

在這個思想封建的時代，女人偷嚐禁果未婚先孕傳出去可是不好聽的，背地裡會被人說不知檢點形骸放蕩，出去抬不起頭，頂多男人扣上個耍流氓的帽子，風頭過來就忘了，女人就不一樣了成為被人指指點點的破鞋。

她才不住傻得告訴許芳芳是誰說的，免得自找麻煩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豆米搶過放著肉的籃子，遞給大氣不敢出的李麥穗，她可不希望到嘴的肉飛走了，不放心的囑咐道：“姐你拿好了，可千萬別再被搶過去了。”

“......”李麥穗

她聽話的將籃子死死的抱在懷裡，以前家裡只要有什麼好的東西，她奶跟嬸嬸打著看看的樣子就光明正大的順走。

她和爸媽老實巴交的吃了不少虧，還不敢有啥意見，現在用崇拜的眼神的望著李豆米。

李豆米朝著張桂芬和許芳芳說：“奶和嬸嬸來我們家是有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

村裡人大多外出是不鎖院門，窮鄉僻壤的沒啥貴重的東西可偷，左鄰右舍都有老人小孩做門口，誰誰進了哪家都知道。

她家沒鎖門，估摸著敲門沒人應，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剛好她們回來了。

“你爸呢？”張桂芬黑著臉沒好氣的問。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李建強揹著幹農活的工具，一走一跛的走進來，老遠就看到院子裡站滿了人，走進朝張桂芬喊道：“媽，您和弟妹怎麼來了？”

“俺兒子的家裡，當媽的不能來啦？”張桂芬見老實巴交的大兒子，將剛才受的氣全撒在他的身上，“看看你娶得好媳婦是怎麼教孩子跟俺頂嘴的！”

“媽，招娣和孩子不是這樣的人。”

李建強知道自己媽不喜歡他媳婦，連帶著不喜歡兩個孫女，怨招娣沒給他傳宗接代生個帶把的。

“你個不孝子！老話說的沒錯，有了媳婦就忘了媽，俺當白掉了你這塊肉。”見李建強不信她的話，壞維護起她們娘倆，張桂芬頓時破口大罵起來，拿起一旁的掃帚朝蘇招娣她們抽過去，一邊咒罵著：“都是你...你個狐狸精，俺打死你，讓你迷惑俺兒子跟俺對著幹。”

許芳芳看戲不嫌熱鬧，心裡盼著掃帚能抽到李豆米那個小賤丫頭，好解她心頭一口氣。

眼瞅著要抽中。

李建強挺身擋在媳婦和女兒們的面前，硬生生的承受了掃帚的抽打，悶哼一身，可想他娘張桂芬用了多大的勁，不敢想這抽到蘇招娣和孩子身上有多疼。

“媽！你這是做甚？招娣是您媳婦，麥穗和豆米是您親孫女，連外人都不如。”李建強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張桂芬，忽覺之前的退讓和忍受是錯誤的，讓媳婦和孩子們一塊受氣。

“你”張桂芬手按著心口處彷彿喘不過氣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好！好！你不許媽說你媳婦和孩子可以，你把給李豆米攢的學雜費讓給俺！”

“媽，那可是俺給囡囡......”

張桂芬給打斷：“女孩子讀什麼書，遲早是要嫁人的，還不如把錢給你侄子大寶上學用。”

“爸。”李麥穗眼淚蓄在眼眶，那是她們一家起早貪黑辛苦掙到的，是給小妹上學用的。

到這會兒李豆米算是明白她們的目的了，原來是惦記上她的學雜費了。

她奶和嬸嬸的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李建強回頭望了眼憋著眼淚的李麥穗，及感受到緊緊捏著他手臂神色略有緊張不安的蘇招娣，和抬頭看著他悶不吭聲的李豆米

李建強面對咄咄逼人的張桂芬，眸子暗沉下來，掩過一閃而去的失望，嘴唇上下囁嚅發出低啞的聲音：“媽，囡囡的學雜費俺不會給你的，大寶的學雜費俺會想辦法湊的。”

“你怎麼湊？”張桂芬不信，要知道倆個孩子的學雜費得要十塊多錢呢。

“媽，俺一定在大寶開學前湊好，給建軍和弟媳送去的。”

“媽，大哥都說了會給大寶湊學費，您信一回，大哥是什麼品性的人您清楚的嘛，說到就做到的。”許芳芳笑著朝張桂芬使眼色。

差不多得了，要是逼急了不給她家大寶湊學費咋整？

“建強，媽信你一回。”張桂芬順著許芳芳給的臺階下，“俺們走！”

蘇招娣回房裡拿出藥酒，給李建強擦拭好傷口，就到灶房裡和麵粉揉餃子皮。

李建強坐在院子裡，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