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戰

張叔夜從南門出了城，由嚮導帶路，來到武壯的藏匿點。

武壯的兩千馬步軍已經分成兩部。

五百馬軍在營指揮使武勇的率領下，向東北而去，等待時機突襲退軍的晁蓋，或者是梁山援軍。

武壯率一千五百步軍，等待張叔夜的到來。

張叔夜一到，武壯稟報道：“恩相，伏擊點已經選定三處，請您定奪。”

火光的照射下，草圖上的三個伏擊點被勾勒出來。

張叔夜對著草圖腦海裡就有了大致印象，思索權衡一番，選定了一個地點，又新增了一個新的地點。

一主一輔，主輔兩個伏擊點，根據戰場局勢變化，又可以隨時轉換。

“恩相帥才，屬下佩服萬分。”

張叔夜文武全才，武壯的恭維也是出於真心。

“廢話少說，武壯，你率千人去這個點，另外這個點由本府來。霍童……”

張叔夜說著，抬頭看了看天上，月亮雖然不是很圓，朦朧間還是可以視物，轉而問道：“霍童，你可是雀矇眼？”

“小子沒得雀矇眼，小子在這月光下，能看數十丈。”

霍童這小子的眼力在夜裡也非常好，之前對西夏騎兵的數次夜襲，就是他帶的路。

“很好，霍童，你挑出沒有雀矇眼的人，去盯著梁山賊的動向，擒殺梁山探子，儘可能地激怒梁山賊。

但你要切記，不可輕易涉險，梁山賊裡有能人。”

“小子遵令！”

霍童領命，興奮地點名叫人，他多次組織人馬夜襲西夏人，誰有沒有雀矇眼，那是一清二楚。

很快，霍童點了七八十騎縱馬而去，留下的百多精騎由胡奇率領。

胡奇走到張叔夜的面前行禮道：“在下胡奇，請知府相公示下。”

“胡都頭，隨本府去伏擊點！”

“諾！”

“錢壯，不可大意！”

“諾！”

朦朧的月色下，兩支隊伍向各自的目的地進發。

張叔夜什麼都考慮到了，就是忽略了少年的心性。

特別是一個自認為有一身武藝，又在戰場上縱橫數十次的少年。

霍童率領七八十騎沒有雀矇眼的精騎，直接迎著官道踏馬而行。

在寂靜的夜裡，沉悶的馬蹄聲驚動了無數的飛禽走獸，引起了很大的動靜。

在野外留宿的百姓們，紛紛被驚動，也不管來的是誰，一個個的全往草叢樹林裡鑽。

這年頭，有時候官兵比賊還狠，還兇殘。

賊寇有時候只是要你錢財，而官兵若是要殺良冒功，那麼你的錢和人頭都會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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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貴和杜興罵罵咧咧地靠岸，看到酒店廢墟上篝火通明，上百人在那忙碌。

而楊春那賊廝鳥，卻滿面笑容地迎接過來。

“二位哥哥，陳達哥哥早料到天王哥哥會派兵駐紮於此，於是就讓小弟提早整理，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直娘賊的，難道老子是睜眼瞎，適才沒看到前面那艘點著火把的快船不成？

今日陳達楊春這兩個賊廝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重新整理了朱貴的三觀，也讓他感到憤怒到了極點。

朱貴的國罵正要洶湧而出時，被杜興及時打斷。

“辛苦哥哥了，這本是我二人的份內事，卻勞累了哥哥，待此戰過後，我二人請哥哥與陳達哥哥喝酒！”

杜興雖然冷靜，可顫抖的聲音也表明了他那無法遏制的憤怒。

這賊廝鳥一臉奸笑，細軟肯定是被他挖走了，臥槽尼瑪，這個仇結下了。

“哈哈，哥哥客氣！”

楊春打了個哈哈，卻是滿心苦澀，滿臉的苦笑。

直娘賊的，挖地三尺一遍又一遍，連個毛都沒有找到。

不是細軟被官兵搶走，就是上了朱貴杜興這兩個賊廝鳥的當了。

突然，楊春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臥槽尼瑪。

一定是朱貴杜興這兩個賊廝鳥貪了山寨的錢財，又知道俺和陳達哥哥倒賣物資，趁著官兵來襲故意演這麼一出，目的就是嫁禍給俺和陳達哥哥……

賊廝鳥的，這個仇記下了。

直娘賊的，少華山的好漢啥時候吃過這等鳥虧了。

楊春看著消失在月色裡的朱貴杜興一夥，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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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等首領率隊連夜乘船來到南山酒店，一上岸，五名心腹就奉命連夜前往濟州城，看能不能聯絡上孫新一夥人。

一千五百嘍囉在楊春平整出來的地面上安營紮寨。

孫立派出警戒哨。

安頓完，孫立心神不寧地等待訊息。

到了三更時分，終於有人回來了。

派出的五名心腹，帶回來了時遷和受傷的孫新。

孫新一見到哥哥孫立，頓時就哭了起來。

“哥，俺婆娘落在官兵的手裡生死不知，要不是時遷兄弟及時出現，俺也凶多吉少了。

哥，快救俺婆娘。”

顧大嫂是孫新的主心骨，顧大嫂中槍生死不明，孫新感到天都要塌下來了。

“弟妹怎麼了？其他人呢？你怎麼受傷的？時遷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立驚得跳了起來，一連串的問話洶湧而出。

“哥，是這樣的……”

原來，孫新和顧大嫂一路南下，半道上遇到了一夥村民攔路打劫。

亂哄哄到處都是跑路的百姓，而跑路的百姓身上都會攜帶細軟家財。

於是，也就有人生出了歹心。

這夥人已經搶了幾夥百姓，人數也達到了二三十人。

看到孫新一夥人，仗著人多勢眾就圍上去打劫。

嘿，真是賊祖宗遇到賊孫子了。

怒極而笑的孫新顧大嫂夫婦，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正好殺瞭解氣。

下手極其狠辣，刀刀見紅，刀刀要人命。

轉眼間，就被孫新和顧大嫂搠倒五六人，其餘人一看頓時嚇破了膽。

想逃，卻被十幾個嘍囉圍住一頓好殺。

這夥臨時組建起來的打劫者，遇到兇悍的賊祖宗，只有七八人逃了性命。

其餘人都倒在地上，成為一具屍體。

而打鬥、怒罵、慘叫的聲音，在夜裡傳得很遠，引來了一隊官兵馬軍。

“哈哈，活該小爺立功，梁山蟊賊們，記住了，小爺叫霍童！”

來的官兵馬軍，正是霍童率領的精騎。

孫新一夥人殺那夥臨時變身蟊賊的村民很在手，遇到精銳的官兵就抓瞎了。

霍童出槍如神，搠死兩個嘍囉，七八槍就逼得“小尉遲”孫新手忙腳亂，急得顧大嫂衝過來解圍。

十幾個人被七八十人圍住，如何會是對手。

嘍羅們一個個的被殺死或者生擒。

眼看身上多處負傷的孫新和顧大嫂就要被拿下時，一朵烏雲遮住了月頭，天地間變得漆黑一片。

官兵不敢動了，也不敢胡亂出手怕誤傷了同伴。

霍童也橫槍身前一動不動，甚至不敢出聲。

這鳥男女有些本事，要是出聲被砍上一刀，那就得不償失了。

除了幾個呻吟的嘍囉，幾聲馬叫聲，打鬥的場面沒有了，恢復了夜的寧靜。

烏雲不大，月頭很快又露了出來。

“哪裡跑。”

霍童正好看到那鳥男女在前方奔逃的身影，豈能讓好不容易遇到的賊首跑掉，急忙策馬追了上去。

霍童追到，一槍朝孫新背上刺去。

“休傷俺漢子……”

顧大嫂猛地推了一把孫新，霍童的這一槍順勢就搠在了顧大嫂的身上。

“阿滿……”

孫新一聲厲喝，朝霍童撲去。

“嘿……”

霍童嘿嘿一笑，銀槍刺向孫新。

眼看孫新就要中槍，異變發生了。

霍童的馬突然受驚，一雙前蹄高高躍起。

霍童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倒去。

好一個霍童，銀槍刺向地上，一借力，整個人高高躍起落在了地上。

霍童剛一站穩，就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非常敏捷地躍上了戰馬。

“賊人，好膽……”

霍童怒急，要拔槍去搠死那個耍陰招的賊子，奈何適才銀槍刺入地上時，好巧不巧正刺在一個爛樹樁上。

霍童連拔幾下都沒拔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賊子騎著自己的馬，帶走了那個被馬踢飛的賊漢子。

只剩下那個中槍的賊婆娘在地上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