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點了把預料外的火

“饒命，饒命……”

白麵郎君鄭天壽見狀，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向顧誠求饒。

矮腳虎王英和錦毛虎燕順已經被掛在了城牆上風乾，作為清風山三兄弟唯一還活著的白麵郎君鄭天壽，已經被嚇破了膽。

“饒命，饒命……”

同樣嚇破膽的白勝跟著求饒。

白勝是個閒漢，以前也是有幾分硬氣的，奈何上次劫生辰綱的時候被捕，受到了嚴刑拷打，有這層陰影在，硬氣也就不復存在了。

赤發鬼劉唐怒喝：“死就死了，這般窩囊，平白墮了我梁山威風。”

顧誠一聽樂了，對著劉唐笑問道：“劉唐，你真的不怕死？”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劉唐厲聲喝道：“姓顧的，你落在我梁山手裡，一定不得好死。”

顧誠沒有動怒，他看了看四周，這裡畢竟是菜市口，抓拿的又是梁山首領，已經聚集了一圈圈的吃瓜群眾，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劉唐，梁山之主是何人？”

不但劉唐一愣，旁人也都不解，顧誠怎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顧誠大聲說道：“劉唐，你這麼猶豫，可是不承認晁蓋是梁山之主？”

劉唐怒道：“放屁，誰不承認了，我天王哥哥就是梁山之主。“

顧誠嘆道：“既然晁蓋是梁山之主，那你為何要暗通宋江，要謀害晁蓋助宋江上位？”

劉唐身心一顫，色厲內荏地厲喝道：“你放屁……”

“劉唐……”顧誠以更大的音量厲喝：“你敢不敢對天發誓，說沒有暗通宋江謀害晁蓋？”

顧誠不待劉唐反駁，又厲聲怒罵：“都說宋江是及時雨義薄雲天，狗屁，宋江就是一個道貌岸然一肚子壞水的小人，上了梁山整天想的是如何謀害晁蓋好上位。

都說梁山是一群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好漢，狗屁，全是殺人越貨草菅人命的人渣。

城門上掛的王英、燕順，和這個鄭天壽，在清風山的時候殺害無數過往行人，還喜歡生吃人心肝，這等惡行人神共憤……

十字坡上殺害行人做人肉饅頭的張青孫二孃夫婦，在青州屠村的宋江秦明花榮等人，殺人如麻的李逵……

梁山上那些所謂好漢，像這等惡行比比皆是罄竹難書。

八百里梁山泊周邊，多少百姓慘遭梁山賊寇屠戮，多少人因為梁山賊寇的荼毒，被禍害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你們說，這些人渣惡徒是好漢嗎？”

“狗屁好漢，就是一群人渣惡棍！”人群中一人率先振臂高喊，顧誠一看，嘿，認識，是向他諂笑過的捕頭老孫。

“梁山賊寇無惡不作，這要是好漢，那天下就沒了好漢。”

“宋江就是一個笑面虎，在鄆城當押司時就不知道坑過多少人，不然一個小小押司哪來的那麼多錢財供他們這些惡徒揮霍。”

“祝家莊那些良善百姓，被梁山惡賊殺戮一空，太慘了！”

“大溪村被梁山賊劫掠，錢糧女人全被搶走，老慘了！”

有了帶頭人，百姓們紛紛出言怒斥梁山賊無惡不作。

梁山要養那麼多人，個個惡徒又要享受，所需錢糧女人，自然是從周邊劫掠，也就產生了無數受害者，很多人都感同身受。

水滸傳中，立場都站在梁山好漢一邊，都在為每一個梁山好漢的下場扼腕嘆息，實際上，八百里梁山泊周邊的百姓，才是被禍害得最慘的那批人。

還有青州府、江州城，高唐州，那些因為宋江齷齪手段而被屠殺的百姓，受害者簡直是數不勝數。

“梁山狗賊，還我爹孃的命來。”

“梁山狗賊搶了我的家產，殺了我的家人，我與狗賊勢不兩立。”

濟州城裡，就有不少受到梁山賊禍害的百姓商賈，還有像扈家莊、祝家莊這樣的倖存者。

受害者們紛紛被勾起了滿腔仇恨的怒火。

一時間，群情激憤，場面沸騰。

顧誠見百姓們的怒火被誤打誤撞給點燃，只能趁勢火上添油，又厲喝道：“梁山賊寇見我濟州富庶，又起兵前來攻打我濟州城，要搶我們的錢糧女人，大家答不答應？”

轟

場面一下炸了鍋。

以往梁山賊寇禍害周邊，濟州城也風聲鶴唳過幾次，這回梁山大軍來攻是突發事件，張叔夜的謀劃還沒到達對百姓公開的地步，是以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這事。

得知梁山大舉來攻，絕大多數百姓都是驚慌。

實在是梁山賊寇攻城掠地，又連敗官兵，實在是令人懼怕。

“不答應，我們決不答應！”又是捕頭老孫振臂高呼：“梁山賊敢來，我們就將他們消滅，是帶把的男人，就該站出來守護家園保護家小。”

“保護家小，乾死梁山賊！”

“保護家小，乾死梁山賊！”

在捕快衙役和扈家莊倖存者的帶動下，怒吼聲從菜市口蔓延到了全城。

正在進行戰略部署的張叔夜和宗澤聽到聲音走出衙門，得知詳情不由得驚喜交加。

“民心可用，這一戰的勝率又大大提升。”張叔夜欣喜之餘又感嘆道：“我之前並沒有想要動員百姓，這是一次失誤。”

“唐太宗曾言，民可載舟又可覆舟，梁山賊作惡多端，百姓苦其久矣，顧誠點燃百姓怒火，必將同仇敵愾。這小子的確不錯，行事不拘一格，值得栽培。”

宗澤對顧誠讚不絕口。

張叔夜笑道：“這小子也只會點火，想要掌握火候還差得遠。”說著朝宗澤行禮道：“還望汝霖兄助我一臂之力。”

“哈哈，掌握火候這事，就交給愚兄吧！”宗澤攬下統籌百姓抗擊梁山賊的任務後，又話鋒一轉，說道：“這小子打亂戰區域性署，還是要敲打一番的。”

“這是必須的！”

不拘一格也要講究一個度，更不能擅自而為，就算宗澤不說，張叔夜也會好好敲打一番顧誠。

當即，張叔夜和宗澤經過商討，臨時改變作戰計劃，二人分工協作。

宗澤在登州大有作為，名聲響亮到濟州百姓都深感敬佩，他又久在基層深知百姓心理，主導區區一城百姓抗擊梁山賊的進犯，基本沒什麼難度。

顧誠配合宗澤行事，也不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

當顧誠受到張叔夜敲打時，也感到幸運，幸好遇到的是張叔夜和宗澤這種開明、懂得審時度勢的人，要是遇到心胸狹窄的人，已經拿顧誠祭旗了。

擅自破壞作戰部署，此事非同小可。

至少，就壞了很多人的辛苦努力。

別的不說，扈三娘就氣呼呼的，全城百姓沸騰，這讓她還怎麼抓梁山探子？

段景住也很無奈，剛克服心理障礙準備裝逼，卻沒了裝逼的舞臺。

宋魚剛安排弓箭手藏好，也沒了用武之地。

劉唐和鄭天壽也不用糾結怕不怕死了，二人已經被宗澤拿去祭旗了。

唯有白勝，被顧誠給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