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槍朝空中一拋,跳躍握槍,隨後幾個穿刺借力,猛地躍至高空。

“小心!”流戩大喝,卻已經來不及了。

太子殿下怎麼就這樣衝動,攔都攔不住!

鋪天蓋地的利箭猶如驟雨急下,燕玄安被憤怒衝昏頭腦迎面而上,利箭速度之快,他根本都來不及閃躲。

“玄安,你還是沒長大啊,這脾氣本君真是喜歡!哈哈哈!”

即墨非夜揮出帶著鐵荊棘的長鞭,笑聲猖獗,目光陰厲十分,“不過本君就是再喜歡你,你也只能去地底下咯!”

可下一刻,掛在他臉上的囂張猖獗的笑容一瞬間就僵硬住了。

流戩手持長劍揮出道道劍芒,每一道劍芒都是揮到了關鍵處,劍芒成陣,千鈞一髮之際,居然就將那道如驟雨急下的利箭硬生生地被這劍芒給破了。

“噁心的話,你就留在下地獄時給鬼差講吧!”

燕玄安雙眸通紅,眸底是濃烈之炙的恨意,驟地運氣貫入銀龍槍之內,狠狠朝前一刺。

即墨非夜雖然驚訝於自己的萬箭陣被破,很快就回過神來,幽綠眼瞳充斥輕蔑笑意,長鞭一卷,就將燕玄安刺來的銀龍槍輕鬆桎梏住。

“玄安,你還是和當年一樣,雕蟲小技也敢在本君面前賣弄,本君真的很喜歡你這樣張牙舞爪的脾性!”

即墨非夜和燕玄安的對話大家都聽明白了,自己當年難以啟齒的事情被眾人都聽見,燕玄安更是憤怒到理智全無,什麼都顧不上地直接朝即墨非夜衝上去,他要殺了即墨非夜!一定要殺了即墨非夜!

蛇衛連忙攔住了他,“殿下,這是戰場,你冷靜點!”

本來這場仗輸贏毫無懸念,殿下根本不用和即墨非夜多費口舌,偏偏殿下又是個極易被人激怒的性格,這樣貿然攻上城門,必定會中埋伏。

而流戩剛才替燕玄安擋下萬箭陣之後就沉默守在燕玄安身邊,表情複雜,似乎在沉思什麼,眸中痛苦之色越來越濃烈。

他猛地緊緊抓住燕玄安的手腕,聲線都有些不穩,“殿下,以我對即墨非夜的瞭解,城門之上必定有埋伏,不是人,是靈獸。”

哪怕是一品靈獸,那也有著驚人的爆發力,尤其是埋伏陣裡的靈獸,都是設陣之人透過巧妙設計將每一個靈獸都安排到恰到好處的位置,讓靈獸發揮最大的作用,從而一擊必殺,哪怕沒有一擊必殺,也必定將進入埋伏的敵人重傷。

燕玄安逐漸冷靜下來,“你對即墨非夜的瞭解?”

流戩這話說的好似他已經和即墨非夜認識很久了一樣。

“對,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郢都城內一定有埋伏。”流戩肯定地說著,他來到郢都城門前結合剛才的萬箭陣,突然有很多熟悉的感覺湧上腦海,這種熟悉的感覺和之前都不一樣,好像隱隱之中,有什麼東西即將突破封印一般。

他很痛苦,他的使命是讓他竭盡所能幫燕玄安達成所願,但在這種破土而出的強烈熟悉感中,他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保護郢都得本能,這是在從前都沒有過的感覺。

燕玄安是要攻城,他的本能卻讓他想要守城,所以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糾結……

可這份糾結最後還是被流戩壓抑住了,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完成沈之雲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靈獸……”即墨非月在旁呢喃重複,作為流雲國人士,他很清楚郢都城內有靈獸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們就算攻入郢都,面臨的不光是士兵和民兵,還有靈獸陣法。

即墨非夜真是好手腕。

木樁撞擊城門的聲音還在繼續,周遭的廝殺也越來越激烈,利箭落石從城上向下落,他們馬上就要破開郢都城門,原本的勝券在握變成擔憂,因為流戩一席話,大家都能想象到,郢都城門一開,裡面將是數不清的靈獸,哪怕是清氣高手都在劫難逃。

“玄安,你怕了嗎?你不是要殺本君嗎?現在怎麼還不進城呢?”

即墨非夜站在城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被蛇衛攔住逐漸平靜的燕玄安,有出言挑起燕玄安的怒火,“你手下不惜性命也要保護你,他們知道他們的元帥和本君的故事嗎?要不本君說出來,要不你就自己和他們分享一下你在流雲國同本君的故事如何?”

“閉嘴!”

燕玄安平息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被氣得面容鐵青,甚至有些呼吸不暢起來,如果不是流戩死死的握住他冰冷的手腕,他恐怕已經再次衝上城門了。

“傳令暫停攻城!”

即墨非月見勢不對,立刻下令。

但他的命令只是將令,而這十萬軍馬是聽帥令,燕玄安的話才是命令。

“殿下,咱們必須暫停攻城即刻退兵,否則城門一旦攻破我軍就會進入已經設好的靈獸陣,我軍必定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靈獸陣的靈獸不止一品,都是三品以上的靈獸!”

三品以上的靈獸,就相當於是清氣三階的修氣者,還數以萬計,絕不是普通士兵能夠奈何得了的。

可燕玄安哪裡還能聽進去即墨非月的話,惡狠狠地盯著站在城門上蔑視自己的即墨非夜,雙眸早已猩紅,失去了理智。

“上來啊玄安,來用你的長槍殺了本君,你能做到嗎?”即墨非夜笑得猖狂放肆,眸中輕蔑盡顯,站在高處隨時都能揭開燕玄安藏匿的傷疤,“你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罷了,哪怕沈之雲給你五十萬的兵馬,你也殺不了本君!你忘不了曾經的事情,更忘不了本君把你當狗一樣鞭笞的事實!”

“殿下,你不要衝動,咱們大家走到現在這一步,誰沒有一個難以言說的過往?沈大人如何隱忍的,他也在鎮北侯府飽受欺凌被人瞧不起過,即墨非夜是在挑起你的怒火,你若中了他的激將法,豈不是辜負了沈大人給你安排的一番苦心?”

流戩握住燕玄安的手腕,另一隻手死死扣住了燕玄安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