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的到來,讓書裡情節出現了變化?

但這下更糟了!

若她能討好李世海,尚且能在結局留一條命,現在嫁給李蕭衡,怕是夫妻兩個都要被李世海和房芸兒害死!

這下她更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扒門:“夫君,外面好冷啊,你讓妾身進去好不好?妾身想在你身邊過夜……”

片刻後,隨著咯吱一聲,木門開啟了。

李蕭衡無奈看著房如鳶。

這副可憐巴巴的討好模樣,還有見他開門以後欣喜的表情,簡直像他以前養過的一條小哈巴狗。

他移開目光,側身讓開位置:“……娘子先進來吧。”

“多謝夫君。”房如鳶當即擠進房裡,見男人伸手去拿那信件,又悄聲叫他,“蕭衡?”

李蕭衡嗯一聲,並未理會她,繼續看著信裡內容。

房如鳶這下一顆心落回肚裡,將眼前人身份徹底坐實。

這下該怎麼辦?

劇情已然變化,是不是說明如果她想做些什麼繼續改變劇情,其實也並不難?不僅能解救自己,說不定還能一同救下李蕭衡,懲治房芸兒……

見李蕭衡確實不搭理她,房如鳶乾脆縮在書房那張榻上思索對策,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醒來時天光大亮,李蕭衡立在她身側,已然更衣完畢。

一身玄色窄袖長袍,腰間佩著青玉,俊逸非凡,房如鳶短暫怔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他這顏值放現代說是頂流明星都不為過,要是有機會,她定然要把他也救下,但若是不行……還是先救自己。

戀愛腦什麼的先讓讓,命最重要。

“娘子還不更衣?”見房如鳶一直盯著他,李蕭衡往後退了一步,“是在斟酌,這次該揍我哪裡?”

房如鳶還沒說話就臊了個紅臉,氣得磨牙。

這男人也太記仇了!

“怎麼會?只是有些感傷,妾身如此醜陋,怕是配不上夫君……”

說著,她故作哀傷地抬手掩住面龐,假裝啜泣兩聲。

她現在有點醜這事還挺明顯的,想色誘李蕭衡不可能,倒不如想辦法讓他心疼她,畢竟昨晚他答應讓她進來,不也是動了惻隱之心?

“貌美與否,外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心。”李蕭衡竟認真道,“娘子不要妄自菲薄。”

房如鳶激動抬眼,朝李蕭衡眨巴著眼睛拋了個媚眼,“那夫君覺得妾身貌美嗎?”

李蕭衡嗆咳起來。

房如鳶心裡暗罵這男人口是心非,但見他竟咳個不停,臉都憋紅了,忙到一旁幫他端了杯水。

她昨晚忘了李蕭衡從邊關回來是來養病的,邊關苦寒,他身上又新傷疊著舊傷,據書中所說,若是不好好調養,怕是活不了太久。

也難怪他昨晚不肯和她同房。

房如鳶心裡哀嘆著,匆匆換上一身素青羅裙,簡單上了些唇脂,就跟著李蕭衡去正堂給父母敬茶。

一出門,就見到幾個灑掃院子的侍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大房少夫人怎如此醜陋,性子定也粗鄙,咱們可不能惹了她……”

“聽說她是房府才認回來的嫡出女兒,小時候在鄉下長大的,怪不得像只黑猴一樣!”

房如鳶聽見了,想著要不要出頭去抽這幾個女人的耳光,但她該在此刻表現得兇一點,還是低調些?

猶豫著,李蕭衡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們幾個說什麼?來我面前重複一遍。”他朗聲道。

幾個侍女這才發現二人,嚇得一個接一個撲通撲通跪在地上:“少爺息怒!”

“少爺、少夫人,我們也都是聽人說的,沒,沒有對少夫人不敬的意思……”

幾人結結巴巴,但顯然,被當場抓包這件事根本無從辯解。

房如鳶立在李蕭衡身後,微微歪著頭,心底暗自驚訝。

他竟會替她說話,是不想讓她被人嚼舌根以防他也跟著丟人?還是真的在維護她?

“去柴房跪著,每人掌嘴五十,光遠,你去看著。”

李蕭衡向身旁管事命令一聲,朝房如鳶伸過手來。

她一愣,試探地將手放到李蕭衡掌心。

房如鳶五指細得嚇人,指腹粗糙,和李蕭衡那冷白掌心一比,簡直像塊黑炭,連她自己都閉了閉眼,完全看不下去。

老天奶,她穿書前可是校花,是在街上隨便走走都有人過來要微信那種頂級美女,一朝變得這麼醜,實在不適應。

但李蕭衡竟毫不遲疑地將她的手握住,帶她往正堂方向走。

轉過長廊,房如鳶一眼看到個亮閃閃的女子。

對方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插滿金簪翡翠,一身豔色長裙層層疊疊繡滿鮮花樣式,很是惹眼。

那女子一見她,就熱情地迎上來:“姐姐!”

她眼神不動聲色滑過兩人牽著的手,閃過一絲憤恨。

房如鳶瞭然。

這人定是房芸兒了。

兩人同天大婚嫁給李家叔侄二人,表面看起來一碗水端平,實際上只有房如鳶知道,她這房家真正的女兒,處處都不如房芸兒這個假千金。

房芸兒陰陽怪氣地故作關切道:“姐姐臉色怎如此憔悴?昨晚沒休息好嗎?世子爺心疼我昨晚辛苦,一大早就出府去給我買藥膏……”

她說著,還低頭羞澀一笑。

房如鳶略有錯愕。

都說古人保守,可這房中事隨口就說出來炫耀,可真是開放得很!

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乾巴巴應了一句:“……哦,那妹妹還是多小心些身體。”

見她竟毫無預料中的反應,房芸兒咬牙,暗自惱怒。

她這麼醜,李蕭衡昨晚肯定沒和她同房,現在牽著手,定然也是在做樣子的!

卻不想,下一刻李蕭衡道:“勞煩弟媳讓讓,我要帶夫人去敬茶,不能誤了時辰。”

房芸兒震驚地瞪圓眼睛。

他竟連聲小嬸嬸都不叫?還如此不客氣地讓她躲開?

這房如鳶難不成有什麼秘術?明明醜成這樣,竟還能讓李蕭衡心疼!

來到正堂,二房老爺夫人已經坐在太師椅上。

李蕭衡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大房只剩下他一個,又被陛下奪了世子之位給了二房李世海,他在府裡更是不受待見。

此刻坐在堂前等他敬茶的,也是二房李世海的父母。

揣摩著稱謂,房如鳶接過婆子遞來的茶盞,恭恭敬敬遞到陳氏面前:“二奶奶請喝茶。”

不出所料,陳氏上下打量她一番,鼻孔裡輕哼一聲,根本沒接。

她端著茶杯,立在原地,胳膊很快就舉得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