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篝火似燭。

幽林中細碎的聲音再度響起。

幾道黑衣身影從林中走出,躡手躡腳的朝著篝火靠近。

“咔嚓”突然一聲脆響。

有一人不小心踩在了木枝上。

似是被驚醒,秦懷宇蹭的直起了腰,坐起身來。

幾人嚇的趕忙止步,一個個像是木頭人般瞬間僵在原地。

他們大氣都不敢喘緊張的看向前方。

本凝重的氛圍變得怪誕起來。

實在幾人姿勢過於不雅,像是分解般的探戈。

有金雞獨立,有大鵬展翅,還有個老漢推車……

著實很難讓人嚴肅起來。

秦懷宇像是有些看不下去,又躺了回去。

幾人見狀這才鬆了口氣,趕忙接著走近篝火。

這一次沒有意外,很快他們來到了秦懷宇兩人的近旁。

看著兩人還在熟睡,離的最近的兩名黑衣人立刻出手。

烏光懸於指尖,對著秦懷宇與楚妍曦的額頭就點了下去。

“呼”

“行了,已經封禁他們的意識,現在就算是殺了他們也醒不過來。”

剩下的三人聽罷,這才鬆懈了下來,紛紛解開蒙臉的黑布。

“嚇死我了,剛還認為他要醒了!”

其中一個膚色有些白的過分的衣人心有餘悸的說著。

“癲子,看你那沒出息的樣,那小子不就是露了一手嗎,就把你嚇住了?”

動手的一名大眼男滿臉嘲諷,好似是為了炫耀,他朝著秦懷宇又來了一腳。

“看,這他嗎的都成死豬了,有修為又怎麼樣,還不是乖乖的落進我們手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懂!”

“名山,收斂些。”

稍顯年長的黑衣人站出來,道:

“這人是官府的人,別弄壞了,我們還需要帶他去頭那領賞。”

“他是,那她可不是吧!”

名山大眼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楚妍曦,道:

“我可是還未嘗過如此標誌的騷蹄子是什麼滋味。”

說著,他舔了舔唇。

聞言,剩下的最後一個冷麵男子警告道:

“名山,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若是想玩,那也是玩頭剩下的,若是被他知曉你知道下場如何。”

名山聽罷面色瞬變,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身體微顫。

稍顯年長的漢子眉頭微蹙道:

“天子說的沒錯,想玩也得有實力,眼下我們還是儘快把人帶回去,把此地的情況告訴頭,畢竟還有兩個村民跑了。”

“走吧!”

說著,名天子的冷麵男將楚妍曦率先扛起向深林走去。

“癲子,扛人。”

癲子點點頭,將人扛起與年長的黑衣人一同跟了上去。

名山落在最後眸光中滿是陰戾。

………

深夜

烏雲散開,血紅的月光經過遮掩似是變的更加刺眼。

深林中的一座山頭。

三四間茅草屋呈合圍之狀座落其上。

“疤哥,來,喝!”

中間的茅草屋內傳出吆喝聲。

四五個黑衣人圍桌而座,個個腳踏凳,抬高手,很是豪放。

中間位置正是從建安歸來的刀疤臉。

只是相比之前的唯唯諾諾,此時的他宛若換了幅面孔。

高抬頭,鼻朝天,臉帶笑,十分據傲。

“來,幹!”

他拿起杯一飲而盡,那樣子活像個土匪頭子。

“疤哥,建安城如何,那小子可被宰了。”

“那是,你疤哥我親自出馬,自當會拿下。”

刀疤面不紅心不跳,接著道:

“可咱二爺心眼多,愣是把人放了,說那小子可能來自大勢力,讓查明身份再定奪。”

“依我看就是思慮太多,殺了就是,哪那麼麻煩。”

幾名黑衣人聽罷,紛紛附喝:

“疤哥所說極是,殺了我們兄弟,怎能放過,二爺還是太過仁慈。”

“沒錯,管他什麼身份,我們怕過誰。”

“二爺糊塗啊!”

疤臉對幾人的言語很是滿意,什麼狗屁勢力,二爺你看看,都是支援我的,若非實力不濟,我定宰了你,取而代之。

還有那小子,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想法很豐滿,但現實卻骨感,他也只能壓下心中怨念,道:

“行了,該說正事了,這次我可是帶著任務回來的。”

“什麼任務?”有人問道。

疤臉看向房間角落。

在那有一名身著差服的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綁的捆著,他面容憔悴,嘴裡還塞著白布。

“這狗東西被囚,官府不會善罷甘休,關於裡壟村的一切行動都暫時停止。”

“這怎麼能行,那幫刁民本就不老實,今日就有人不死心的逃走了。”鄰座的黑衣人說道。

“逃跑?”

疤臉眉頭一皺“那你們可有派人?”

“派了,已經有四人去截殺。”

“不用了,把人召回,裡壟村的事已經瞞不住了。

好在那兩個老東西已死,即便是官府查也查不到駐地,我們現在就只需安靜待著就是了。”疤臉很是臭屁的分析道。

“可任由官府進入,那村子我們就只能捨棄了。”

“無妨,村子裡已經沒幾個年輕人了,剩下那幫老弱婦孺湊起來也沒多少血氣。”

“疤哥,那你的意思是放過他們?”

疤臉搖搖頭露出一抹微笑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做點好事吧,等有機會把村子屠了,好讓他們跟自己的子女下去團聚。”

“那他呢?”有人指向角落的衙差。

“他嗎?”

疤臉眯著眼,咂巴了下嘴道:

“你我也好長時間沒有品嚐血氣的滋味了。”

“哈哈,還是疤哥知道體桖下屬!”

說著有兩人便站了起來。

“我去準備刀斧。”

“那我去把他洗乾淨。”

角落裡宋捕頭汗毛顫慄,只覺寒意森森。

刀斧,洗乾淨!

他自然知曉會是什麼現場,作為捕頭自然是見識過被放血氣的屍體是什麼模樣。

全身被肢解,血液被放幹,內臟被熬煉抽空精氣,每一樣都是極致的折磨。

不要,不要……

看著已經逐漸接近的人,他瘋狂的掙扎。

“唔,唔”

嘴中更是大聲的嗚咽起來。

黑衣人咧嘴殘忍大笑。

“哈哈,掙扎吧,越掙扎血液越沸騰,品嚐起來越美味。”

宋捕頭臉色慘白,心中的恐懼越發劇烈。

他手腳並用拼命的向後退,本能的只想多活一刻時間。

可捆綁的手腳哪有多少力量,沒退多遠黑衣人已經到了身邊。

“嘖嘖,這血氣,一定美味。”

他說著就要將人拎起。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頭,我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