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書院近旁的一處私宅,門梁牌匾內刻名“天晴”

這乃是公孫家在城內的另一處住所。

雖比不過雲蘭別院,但也十分雅緻,亭臺樓閣應有盡有。

從別院回來的公孫書甩著衣袖氣沖沖的走進大門。

看門的兩名下人見到來人趕忙躬身行禮。

“少爺,您回來了。”

“廢話,我不回來還能去哪,你們是盼著本少爺回不來嗎。”

公孫書斜睨著兩人,眼神中滿是陰鷙。

聞言,兩下人嚇的連忙跪下。

“……少爺,小的不敢啊!”

“哼,兩個長眼的東西,給我滾開。”

他一腳踹開兩人,隨即大步朝大堂內走去。

“呼……”

兩下人倒在地上饒是如此他們還是鬆了口氣。

“這是誰又惹他了,怎麼跟個瘋狗一樣亂咬人。”

“還能有誰,估計又是在郡主那吃癟了回來拿我們撒氣,虧他還自認為是讀書人,就只會無能狂吠。”

“嗯,他也不看看他什麼德行,表裡不一的無恥小人,郡主怎麼能看的上他,簡直是白日做夢。”

“話是沒錯,可就是苦了咱們啊,招誰惹誰了!”

兩人說著臉色不禁垮了下來。

畢竟是主僕關係,再這樣下去說不準哪天小命就丟了……

堂內

“砰”

桌面上的茶盞被狠狠摔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

“混蛋,該死,竟讓我顏面盡失,雄霸,我一定不能放過你。”

“還有楚妍曦那個賤人,仗著自己的身份竟也折辱我,等著,我一定會得到你狠狠地蹂躪!”

公孫書緊緊握拳,額頭因怒火青筋暴起。

“槐叔,出來。”

他朝著堂後喊了一聲。

隨著話音落下,一名素色長袍手持雕紋摺扇的中年男人從堂後走了進來。

他氣質儒雅,相貌俊朗,只是一雙丹鳳眼透著股不合的陰柔。

“公孫侄兒,何事需如此動怒?”槐叔看著地上的狼藉不解的問道。

公孫書壓下內心翻騰的情緒,道:

“沒什麼,只是碰到了一些不開眼的人。”

他並沒有將今天發生的事說出來,臉都丟盡了,在講一遍那不是拿著僅剩不多的尊嚴再踩一遍嗎!

自虐是不可能的。

當然槐叔可不知道“讀書人”的那點小心思,便直接問道:

“何人敢招惹你,難不成不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此人來歷不明,剛到城不久。”

公孫書說完接著道:

“槐叔,我要你去查查他的底細。”

雄霸是鄉野村夫這般藉口他壓根不信。

修者需資源,文采需學識。

單論前者就需花費大量時間與金錢,即便如此也不見得有所成就。

一介村夫根本沒可能。

如若沒有精心培養怎麼會有那般強的實力以及才華。

公孫書也並非無腦之輩,他留了個心眼,先調查,等明確了身份,才決定下一步是否針對。

雖怒火中燒,但也不能拿家族冒險,萬一真要惹上什麼大勢力,那就是一人恨全族滅。

“哦,新人,說來聽聽。”槐叔道。

“此人名雄霸,昨日剛來到城中,且與李成業交好。”

“李家二少?”

“沒錯,且此人文采不在我之下,不僅如此他還是名修者。”公孫書厚著臉皮說道,他可不能承認自己在才華上輸與對方。

讀書人嗎,沒傲骨但必須要嘴硬。

“修者!”

槐叔眉頭一皺,他深知公孫書的脾氣秉性,在讀書人中自視甚高,能與他不相上下,那絕非一般人物。

而對方不止如此,還有修為傍身,那就更不可小覷。

他稍一沉思便道:

“侄兒,此事可大可小,你切莫聲張,待我查明他的底細,一切在做定奪。”

公孫書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道:

“槐叔,真血可有訊息了?”

“還未!”

槐叔眉頭一擰“不過最近嚴家異動頻繁好似有所發現。”

“那我們………”

不等公孫書把話說完,槐叔擺擺手道:

“侄兒此事急不得,我知你嚮往修行,唯有真血可逆改體質,但畢竟涉及嚴家,不可貿然行事。”

公孫書聽罷神色頹然,他公孫家雖說以文盛名,但武也兼修,每代都是修者,可到了他這卻是因先天體質殘缺無法修行。

為此家族耗損資源多方打探,好不容易才找到真血可破的法子,可已然尋了數年,至今還未有結果,他怎能不急。

在加上今天被羞辱,如若有修為也不至於會那麼狼狽,說不準還能一次博得楚妍曦的好感。

他心中更是迫切,可一想到嚴家以及背後的勢力…………

“我知道了槐叔。”

公孫書垂著頭,今天的糟心事真是一個接著一個。

槐叔見狀搖搖頭道:

“別喪氣,如果真是真血就算是他嚴家,我們也要分一杯羹!”

聞言,公孫書眸光猛的一亮“真的?”

槐叔點點頭道:

“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查查你說的人!”

說完,他搖著摺扇出了門。

………

黃昏

夕陽殘血,雲端晚霞四散,暗紅色光華灑進府衙庭院。

楚琅天繞著石臺來回踱步。

“踏,踏”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的尤為響亮。

他眉間緊皺,剛正的臉上佈滿焦急之色。

“已派出一天一夜,宋捕頭為何還未歸?”

按時推算加上快馬與之裡壟村往返早該回來才對。

莫不是被發現,出了什麼事端?

聯想到報案人所述的那些黑衣人,楚琅天心中越發的不安。

普通人對上衙差不可敵,可若是修者……

如若真是如此,那這幫人可謂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對官府的人動手。

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要派人去查明情況!

他有了決定,可一想到派誰又犯了難。

府衙都是些走仕途的文官,根本沒有修者,會武的也就只有衙差,其中宋捕頭武功最高,他都沒回來,派其他人更是沒用。

難道要我親自前去,可城內怎麼辦,督尉一直虎視眈眈,在加上嚴家,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大武雖說是軍政一體,可實際是軍政分離,明面上地方大員統領一切事務,可實則無法命令軍體,只能是協商,若兩方主官合還好,可若不合,只會給對方下絆子。

楚琅天深知他和都尉的矛盾,兩人信念不合,根本不是一路人,處處針對。

想要命令他們根本沒可能,只會拿各種理由搪塞。

難道要動用家族的人嗎,可這是查案,他們行嗎……

“父親!”

這時,一道柔聲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