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堰市,水庫深處。

各方勢力聞聲而動的同時,陳穆已經開始了行動。

水庫裡浸泡著無數厲鬼,原先在鬼湖底下還能被壓制,被林山的水鬼送出來後,被壓制的效果逐漸減弱。

以至於重新開始活動。

陳穆不敢貿然把鬼線伸進水中,他可不想碰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他可以用另一種手段。

只見他肩膀上重新浮現出舊木船的影子,但這一次他不再扛著舊木船,而是將其放到了水鬼復甦形成的水泊上。

正常人肯定會掉進水泊深處。

但木船卻穩穩矗立在上面。

“還能這樣玩?”蕭萍萍有點吃驚。

“因為我駕馭了這艘船,它是沒有底的,我讓它有底。否則站不上去,我們會透過船底直接回到太平古鎮的鬼街。”

舊木船並不是一定要扛在肩上。

卞梁扛著船在無定河橋,因為無定河橋的河是倒懸在天上,漫天的雨水都是河水。

如今水鬼形成的水泊就在腳下,陳穆當然能把船放下來,踩在上面。

陳穆踩在船上,木船還算平穩,沒有搖晃或沉沒的跡象。

於是把蕭萍萍也拉上來,兩人依舊可以站穩,並不受影響。

就在這時,遠處的盤山公路突然開來了幾輛車,一路疾馳,目標明確,直奔水庫大壩而來。

待車停穩。

從中走出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身上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好久不見,萍萍。”

“太平古鎮一別,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面了,現在身材保養的不錯嘛~”一個女生笑道。

蕭萍萍見到女生,眉頭微微皺起,“你們來幹什麼?”

旁邊的男生嘆了口氣,無奈道:“被老頭子攛過來幫忙唄,我本以為那座湖能多撐一段時間,沒想到被你捅出事了。”

陳穆掃視一眼這幾個人,發現自己都不認識。

蕭萍萍解釋道:

“他們都是太平古鎮老街那些店鋪的後人,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但後面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開了。”

“她叫鄭小晴,以前住在錢莊,但錢莊倒閉後出去開銀行了。”

“那個男的叫安東,是典當行的後人,但典當行也快倒閉了,所以他一直在外面遊山玩水。”

“你看到那個帶酒瓶的,他叫何川,是酒肆的繼承人,他最早離開鬼街,一直沒什麼訊息,我也沒想到能看到他。”

原來都是太平古鎮的新人。

陳穆聯想到很多。

原著中太平古鎮的店鋪只剩下紙人店和棺材鋪,並沒有涉及其他店鋪,證明可能只有這兩家店還有老人堅守。

然而一條街不可能只有兩家店,其他店因為繼承人存在各種各樣的條件,所以就不繼續住在鬼街,當楊間去的時候自然就沒碰面。

還有些斷了香火,連後代都沒有。

如今出了大亂子。

太平古鎮老人叫他們的小輩過來看看,既不至於違背祖訓,又能歷練小輩,可謂一舉兩得。

“裁縫鋪,典當行,酒肆,錢莊,咱們幾個居然還有重逢的一天,真沒想到啊。”安東點了根菸,笑著說道:“我以為再也玩不到一起了呢。”

“沒辦法,畢竟曾經都在同一個圈子,早晚還會碰面的。“鄭小晴嘆氣道,“小時候靈異事件還很少,我以為大人說外面再也不會鬧鬼了。”

“這幾年,鬧鬼的傳聞越來越多,連馭鬼者總部這種東西都冒出來了,我們這一代人恐怕也逃不過靈異圈的宿命。”

……

“你們是來解決靈異事件的,還是來開同鄉茶友會的?”

陳穆指了指腳下的水泊,明明沒有風,卻泛起陣陣漣漪,許多人體殘肢浮出水面,一眼望去地獄般的景象。

鄭小晴等人將目光放到陳穆身上。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人吧?我聽老頭子提起過你。”安東說道:“你收拾了太平古鎮那個叛徒的身後事,老一輩對你的評價都很高。”

“唉,想不到我都二十多歲了,還要被別人家的孩子壓上一頭。”

“這艘船應該就是那個叛徒的傑作,聽說能在鬼湖表面行駛。”

舊木船能在鬼湖表面行駛?

難怪卞梁敢打鬼湖的主意,這麼膨脹不是毫無道理的。

“我長話短說,有個馭鬼者在水庫裡厲鬼復甦了,恰好復甦的是個水鬼,水鬼打通了鬼湖和這座水庫的地下暗流。”

“所以鬼湖的厲鬼傾瀉至此,看這數量,至少有兩成的鬼到了小堰市。”

陳穆說完,蕭萍萍補充道:

“你們不瞭解小堰市,小堰市四面環水,而且城市內有十大水庫,積蓄了整座城市和周邊地區的生活用水。”

“不巧的是,我們這個水庫是其他水庫的源頭,鬼湖兩成的厲鬼沿著支流分佈到了其他水庫。”

“火車站,高鐵,國道,城郊公路,想要離開小堰市或多或少都會經過大江大河,全都是水庫分流出來的。”

這正是此次事件如此嚴峻的原因。

鬼湖兩成的厲鬼,還包含了一部分沉底的,任意一隻放出來都能引發一起B級以上的靈異事件,造成幾十上百人的死亡。

像這樣的鬼,一次性跑出來上百隻。

相當於原著中大後期都無法完全處理的鬼湖事件,打了個弱化補丁就掏到大前期,這會兒的楊間可能連鬼眼能不能疊加都沒玩明白。

“銀子告訴過我們了,馭鬼者總部派了人去處理其他庫區。”

“她剛處理完一個庫區,讓我們穩住核心水庫,等她把受災最嚴重的幾個地方搞定就來幫我們。”

鄭小晴說完,雙手叉腰,從包包裡取出一張三元面額的鬼錢,遞給陳穆。

陳穆看著鬼錢愣了幾秒。

“這是什麼意思?”

“交錢坐船,鬼湖上那艘船就是啊。”鄭小晴振振有詞道,“難道你沒坐過那艘船嗎?”

這話……真沒毛病。

鬼湖上那艘船就是收錢才能坐的,連鬼坐上去就要交錢,陳穆本來沒想過這一點,結果鄭小晴主動交錢,倒是點醒了他。

“喂喂,錢莊現在已經沒能力做新的鬼錢了,你省著點花。”安東忍不住說道:“三元鬼錢,讓我去典當行操作,能換至少價值七塊錢的貨物。”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白嫖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艘船的主人是個活人,不是鬼湖那艘,我們可以交正常的費用。”安東無語。

鄭小晴頓時目光呆滯。

好像……還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