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的臉歪在一邊,抓著手帕的手指,狠狠攥緊,骨節森白。

“孃親!”顧寶珠站起身,撲向楚氏,摸她的臉。

楚氏臉上浮現清晰的五指痕跡。

顧寶珠心疼的不行,紅著眼圈呵斥顧寒遠。

“你憑什麼打我孃親?”

顧寒遠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眸光暗了暗。

成婚多年,他對楚氏有不滿,有算計,更有恨。

但是為了裝恩愛,他可從來沒打過她。

這一巴掌確實重了!

但也是楚氏該打。誰讓她如此羞辱小憐母女?

羞辱她們就是羞辱他顧寒遠!

這楚氏對他再愛,到底是將軍府的嫡女,骨子裡就看不起他這寒門學子。

一想到當年求娶楚氏時,自己在將軍府受的皮肉之苦,顧寒遠就恨不得把楚氏抽的遍體鱗傷,把她踩在腳下,狠狠討回當年被打碎的尊嚴。

顧寒遠眸光陰鷙。

楚氏這麼說,不會是看出什麼了?

莫非她猜到仙仙是我女兒了?

不,不會,以楚氏心直口快的個性,如果知道,會直接跟我撕破臉!

她一定是吃醋了,嫉妒了!

女人嘛心眼小!

這楚氏還真真是愛慘了我!

顧寒遠指著楚氏鼻子罵。

“楚暮霜虧的你還是將軍府嫡女,你怎麼跟後宅那些爭寵的婦人說一樣的腌臢話?”

“小憐表妹她是你的小姑子,你怎可隨意攀汙她?”

“她一直敬重你這個大嫂,你卻這麼說她,你對得起小憐,對得起我娘嗎?”

顧寒遠看著楚氏腫起來半張臉,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怕是要傷了楚氏的心。

可是他這口氣咽不下去。

這一次楚氏也比任何時候都要倔。

他也起了磋磨楚氏,讓她屈服的心。

將軍府嫡女算什麼,還不是後宅仰仗他鼻息的無知婦人。

“夫人你糊塗哇,寶珠這丫頭長在鄉下,行事作風都上不得檯面,這丫頭跟你我本就不親,又是人心隔肚皮,你莫要輕信了她!”

顧寶珠眨巴大眼睛,無語的聳肩。

【哦渣爹沒理了,這是又開始陰陽起我來了?】

“什麼叫人心隔肚皮?我孃親不聽我的,要聽誰的?”

顧寶珠挺直腰桿,梗著脖子反駁。

顧寒遠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他的目的就是拿捏楚氏。

只要拿捏了楚氏。

他可以任意對待顧寶珠這個小野種。

沒了楚氏護著,把顧寶珠打發進莊子,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兒。

顧寒遠擰眉冷聲抱怨。

“你別聽這丫頭一面之詞,我可是聽仙仙都說了,是寶珠以死相逼,讓她配合落水,逼小公爺下水救人,直接逼娶!”

顧寒遠苦口婆心讓楚氏相信,顧寶珠就是個讓家族蒙羞的廢物。

“你也知道這丫頭對小公爺就跟著了魔似的,歸家半年,天天往國公府跑,不僅全無名門淑女的矜持,還把我們尚書府的臉踩在底下,讓我尚書府成了京中笑柄,讓我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

顧寶珠無語的笑了一下:“你抬不起頭來,是因為你不行,強者從來不抱怨環境!”

【就像本仙子,本仙子是天上的仙子,來這凡間差點淹死,現在想多吃一口槽子糕,還要聽你這老渣男的陰陽怪氣,本仙子抱怨了嗎?】

楚氏本來氣的五臟六腑都挪位了。

聽到寶珠心聲,莫名想笑。

她冷著臉,把面前的槽子糕,往寶珠那邊挪了挪。

顧寶珠雙眼放光,裝模作樣裹著被子,把那盤槽子糕捲到自己懷裡。

楚氏板著臉反問:“她只跟你說了寶珠落水,逼嫁小公爺,她沒跟你說後半段嗎?”

顧寒遠一驚,“後半段,什麼後半段?”

“寶珠不知廉恥,用後宅腌臢手段對付長姐,我還要聽什麼後半段?”

楚氏陰惻惻冷哼,咬著牙道。

“她當然不肯說後半段了,因為後半段可是坐實了她就是嫉妒嫡妹高嫁,設計陷害的元兇!”

顧寒遠錯愕的反問:“你說什麼?”

“顧仙仙沒跟你說嗎?寶珠為了證明清白,主動提出跟小公爺解除了婚約!”

“若是寶珠逼嫁,她為什麼要取消婚約,她應該死扒著不放才對吧?”

顧寒遠滿臉錯愕,他只聽顧仙仙說她在長公主面前,受了楚氏和顧寶珠的羞辱磋磨。

也沒聽顧仙仙說,顧寶珠和小公爺霍夕朝退婚的事兒啊?

這麼大的事兒,仙仙這丫頭怎麼不說呢?

他轉念一想,說與不說,都是仙仙受了委屈,敗壞了名聲,就是楚氏和顧寶珠的錯!

“那仙仙也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