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檢視了馬車,發現的確就是一些日常所需之物,便開口問道:

“流放還有馬車跟隨的,看來你非富即貴啊!”

“家父的確是六部之一的尚書,也是憐惜我同夫家流放,特派了護衛前來照顧。不知大人是哪個衙門的,在找什麼?”沈唏落落大方說道。

“這一路流放,若是有什麼異常之人,我們還是看得見的。”

男人的眼神在沈唏身上轉悠了幾下,不由稱讚道:“不愧是京城來的名門閨秀。”

“沈姐,這人肯定不是衙門的。”待男人走後,何師師低聲卻又篤定說道。

“我也知道,今晚可能不太平。”沈唏說道,“你跟驛站的人要間客房,然後躲在裡面不要出來了。”

“沈姐,那……熊崽呢?”何師師忐忑問道,“不是明明在馬車裡的嗎?”

沈唏笑的有些神秘,所有解釋不了的事情,她都會笑笑。

“你猜?”

何師師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再四下看看,那一直盤旋在上空的鷹也不見了。

沈唏是帶著何師師一起去跟驛站要了間房,見錢眼開的驛卒還低聲提醒了。

“姑娘,今晚怕是要出事,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你們呢?”沈唏問道,“驛站的人……”

“等伺候了這些爺吃飽喝足,我們都會識趣離開,這裡頭的事情,不是我們驛站的人能管的,你們……自求多福吧!”

沈唏心裡有數了,方才檢視馬車,不代表這事就結束。

“今日你們都安分留在御獸袋裡,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你們出來。”沈唏對御獸袋裡的幾隻獸類說道。

“人,大風可厲害了,就絕對能幫你幹掉這些人的。”

“先看著,我知道你們都很厲害,所以你們是我底牌,不可以貿然出現。”

沈唏安撫了御獸袋裡的幾隻,便同程家人待在了一起。

官差同流犯便不是在一起的,此刻,官差被一群人圍了起來。

鄭峰臉色發青,他們是京城來的押送官差!這夥人居然想要滅口,膽大包天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押送流犯要寧古塔,出了魯州,也要到驛站更替文牒,若是這批流犯到不了寧古塔,朝廷會追究的。”

“呵,京城來的,又怎麼了?”為首的男人嗤笑一聲,“這魯州的官府,都聽我們的,你們這夥人,從青峰寨帶了東西出來,所以,東西在哪?”

“什麼東西,我們是官差,根本就沒有去什麼青峰寨。”鄭峰解釋道,他也拿不準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會殺了他們。

“崔爺,能打的不是這些官差,是那些流犯。”失了右手前臂的封不凡臉色發白,眼神卻是陰鷙無比。

“哦?流犯?”

“對,流犯,崔爺,那幾個男的都是好手,但是芸娘說,毀掉山寨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後還跟著很多猛獸。”

封不凡這話說完,鄭峰就知道他們要找的是沈唏。

他心裡也是震驚,沈唏毀了一個山寨?

“頭,那不是沈家那位嗎?”鄭峰沒說話,手下開口道。

這話聽在叫崔爺的男人耳中,便多看了這官差幾眼。

“你,叫什麼名字,這個沈家的,可是父親乃六部之一的尚書,還派了護衛馬車護送的那個?”崔爺正是之前檢視馬車之人。

“對,就是她,她邪乎的很,養著一條蛇。還有狼,哦,還有一隻熊崽。”

鄭峰皺眉,手下說的話他卻又無法反駁,可是要是沈唏出事,他們怕回了京城也沒活路啊!

但是……也怕過不了今晚!所以鄭峰,沉默了!

“有意思,這流犯一個個如此能耐,怎麼就能安心被你們押送著去寧古塔呢?”崔放諷刺道,“把這些官差都看好,爺要去會會這些流犯。”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護國大將軍雖是流犯,但是他餘威猶在,若是程家出事,魯州上下都逃不脫的。”

“那……只要沒人知道人是在魯州的不就行了?”崔放說的平靜,“留著你們,是看你們能不能最後為我所用。”

昏暗的大通鋪裡,程天放讓女人跟孩子都躲在最靠牆的地方,男丁們圍坐在外圍。

“今夜怕是不太平。”程天放說道,“鄭峰一夥也沒什麼義氣可言,我們的底很快就會被洩露的。”

“爹,還不知道來者是誰,我就不信,這魯州,難道真的沒有王法了嗎?”

程天放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沒想到流犯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護國大將軍啊!”崔放帶著人站在了昏暗的路口。

“大將軍,青峰寨是我崔家的產業,毀了也就罷了,但拿走的東西,還是請大將軍還回。”

“拿了什麼?”程天放問程戟,程戟搖了搖頭。

“爹,我們空手回來的。”

拿了東西的是沈唏,不過她是不可能拿出來的,她站在了程戟身後,若是真有什麼事,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們青峰寨什麼產業,但是我程天放,一貫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是那些山匪想要殺人越貨,豈會有後面的事?”

“是他,就是他,伏擊了我們的人。”封不凡指著程戟說道,“那御獸的女人……就一定是她!”

“看來,只有動手了!”崔放說著,便是對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

質檢崔放身後,一排人拿出了弓箭。

“要麼,把拿了的東西還回來,要麼,大將軍不如棄暗投明,做我崔家幕僚,這寧古塔也不用去了,要麼……今個所有人,都交代這這吧!”

“豎子爾敢?”程天放瞪大了眼,“這魯州就沒有懂王法的人嗎?”

“王法,呵,魯州的官,都是我崔家養著的,朝廷的手也伸不到這麼遠。看來,大將軍是想帶著所有人共赴黃泉了,來人,射箭!”

沈唏的手搭在了程戟的後輩上,程戟頓時感覺一股力量湧入體內。

“爹,你讓開!”程戟沉聲喝道,隨即將力量匯聚雙掌。

“轟~”程戟的掌力非凡,頓時將眼前的人盡數擊飛,直接把驛站的一面牆給撞倒了。

“哇!”程戟看著自己的手掌,也是震驚了。“爹,沒有誰能傷到我們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