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北,越發荒涼,流犯不入城,這官道也是越來越窄,飛沙走石不說,更有坑坑窪窪。路兩旁不是田地,就是山林,錯過驛站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多。

沈唏的暗衛是沒出現過,但是這獵物只多不少,官差不給吃的沒關係,露宿山林的時候,她直接支起大鍋燒飯了。

次數多了,官差這邊同程家人的氣氛就越發的緊張了。

“頭,我受不了了,程家是流犯,就算哥幾個只是押送官差,也比他們來的位高吧!憑什麼他們吃大米飯,喝酒,吃野味,還有果子,我們就得啃這饅頭?”

“那是沈氏的靈寵獵的,你要我怎麼說?鍋是沈家暗衛給的,米也是,這沈家一路都有人護著,出城的時候,我們也拿了沈家的好處,難道你們想回京之後,被沈家追責嗎?”鄭峰提醒道。

“可是那位說……”

“才一個月,後面的路還長……”鄭峰壓低了聲音,他最新收到那邊的手信,那位是要程戟必須死。

而且前面的山頭,可是有馬賊出沒的。

沈唏看著程家人圍坐在火堆前烤肉,火光映著所有人都氣色極好,她心中一片澄淨。

借程家之手,離開京城,遠離蕭旭的強取豪奪,這是她對原主的承諾。讓程家人能夠路上飽腹,這也是她拿了程家東西,借程家之勢的報酬。

可是……她的道在哪裡?這個靈氣匱乏的天地,她難道再也不能修道了嗎?

“唏兒,給。”程戟遞給沈唏一隻烤的油亮的雞腿。

“我看你有些恍神,可是在擔心什麼?”程戟在沈唏身邊坐下。

“不是,便是覺得,雖說流放,大家不也都挺自得其樂嗎?”沈唏淡然說道,“這日子有些無趣。”

程戟困惑,他們是在流放,流放啊!沈唏還想著日子過得多有趣?

“唏兒,你有沒有想過,原本我們流放之路應該就是苦哈哈的,但是因為有你。”程戟看著沈唏說道:“因為你在,所以大家才能自得其樂。”

“我……不想吃苦。”沈唏直言道,“那一天兩個幹饅頭,我吃不下。”這具身子又那麼弱,自然是要吃好吃的,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那就大家一起吃吧。

“你是尚書府的千金,本就是世家貴女,本就不用吃這些苦。”程戟握住了沈唏的手,“眼下局勢對程家來說,的確不利,謝謝你一直陪伴跟付出,待他日程家脫困,唏兒,我們再成一次親吧!”

沈唏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沒辦法給程戟任何的答覆,如果她能找到自己的道,她還是要走御獸之路。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沈唏回道。

程戟有些失落,但很好地掩飾過去。

“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唏兒,這一路上你都在給與,有什麼是你想要的嗎?”程戟還是一副熱切口吻問道。

沈唏抬眼看了看星辰,隨即平靜說道:“我想有朝一日,能手摘星辰,御風行萬里。”

程戟愣住,也抬眼望了望天,沈唏的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對了,這個,是那天驛站出事,我撿的。”沈唏拿出了大蛇從蕭旭身上拿到的令牌,“這是何物?”

“這是……”程戟看著色澤晦暗,入手也有些輕的令牌,有些遲疑。

“唏兒,這怕是假的。”

“假的?”沈唏有些心虛了,那豈不是拿出將軍府那塊,程戟也會覺得是假的?

“雖然花紋跟外形都一模一樣,但是入手的重量,以及這色澤差了很多。”程戟正色道,“唏兒,你可知大夏開國皇帝當年,是怎麼登上皇位的嗎?”

沈唏搖頭,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相傳,當年天降隕鐵,太宗旗下工匠高手,用這隕鐵鑄了一柄神兵,剩下的,製成了不同的令牌。我將軍府的虎符,也是這種材質。”

沈唏心裡一動,隨即試探問道:“那虎符……要是沒了,是不是就沒有人聽將軍號令了?”

“別人調兵遣將,是要虎符,但是玄甲軍,只要我爹號令一聲即可。這虎符,對程家來說可有可無,但在程家手中,至少能斷了其他人的妄想。”

那就好,沈唏鬆了口氣,那虎符也已經被自己的空間吸收的差不多了,看著就跟一塊廢鐵一樣。

“這種令牌,有多少呢?那神兵……在何處啊!”沈唏試探問道,空間需要隕鐵的能量才能升級,她也需要空間裡的藥廬,找出讓自己洗髓伐骨的丹藥。

“這令牌一共有九枚,內閣,武將,都有,至於神兵,在國庫。傳聞只有皇家子弟才能舞動那把絕世好劍。”程戟替沈唏解惑,“唏兒,你對這個很有興趣?”

“天外隕鐵,定是不同凡物,若有機會自然想看看的。”沈唏承認道,“不過,是隻有去京城才能見識了吧。”

“那也不是,昔日開國將領,有些封王,我們要途經的臨淄城就是昔日臨淄王封地。”

沈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那令牌,她要!

程戟也發現了沈唏突然來神的眼眸,他確定沈唏對這令牌很感興趣。

“唏兒,你要這令牌,那……將軍府的虎符給你好不好。”

想到從程戟床底挖出來的令牌,沈唏心虛笑了笑。

“將軍府遠在京城呢,可能抄家的時候,都被抄走了吧。”

“不可能,我藏得可好了。”程戟說的極為肯定。

沈唏偷笑,人不知道,可是老鼠知道啊!

“嗯,我相信你。”

程戟看著沈唏,覺得她雖然這麼說,但是微翹的嘴唇卻好像在說她不是這麼想的。

“唏兒,我真的藏得很好,我保證等改日回京,我一定把虎符給你。”

“真不用,我一個女子,要那虎符做什麼?”沈唏打趣道:“且不說日後還能不能回將軍府呢,便是這段時日,說不定將軍府也已經易主了啊!”

“到時候總不好去別人的府邸拿東西吧。”

“不管到了誰的手裡,日後,虎符我都會親自去取的。”程戟說的很是堅決,“那……臨淄王的,唏兒想要嗎?”

沈唏的眼神撞程序戟赤誠的眼眸中,她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又不可能去拿,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