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是在距離兩人“領證”不足一天後的傍晚,反應過來,她到底遺漏了什麼。

離婚條件!!!

溫瑤先前與顧司籤的那份婚前協議,只規定了兩人的婚姻一直持續到阿滿的病好為止,最長時間不可超過兩年。

可究竟在什麼情況下,兩人的婚姻可以持續兩年。

按理來說,如果顧司珽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正常數值範圍之內,且HLA點位與阿滿完全契合,根本就用不著兩年的時間,頂多半年,又或者七八個月。

反應過來這一點的溫瑤,立刻在去往醫院看阿滿的路上,抽身而返。

她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間,從櫃箱裡抽出那日自己與對方簽署的兩份檔案,隨後快速翻到婚前協議這一頁。

開頭仍是是與財產相關。

不過這個溫瑤不是關注的重點,因為她打一開始就不是奔著財產去的,至於顧司珽會不會藉此機會算計自己,答案當然是不會,畢竟就財產方面而言,溫瑤全部身家抵不過男人的一頓下午茶。

溫瑤現在手上除去顧司珽之前給的幾十萬撫養費,攏共也就兩千塊錢。

如果不打算把自己賣到緬北,就完全沒有算計的必要。

因此,溫瑤很快就將關注的重心,轉移到了協議的中間部分,以及那些用縮小版字號備註的補充條件。

補充條件一:若無甲方應允,乙方禁止打著顧家話事人夫人的旗號,攜帶幼女在各大媒體露面。若有違反,甲方可依照相關檔案,追究乙方責任,望乙方能誠信守約。

補充條件二:婚姻持續期間,乙方應隨時跟據甲方的工作地點變遷,做好隨行準備,乙方工作暫停,若因此產生任何經濟方面的損失,乙方可隨時聯絡甲方進行賠付。

看到這裡,溫瑤不由得感嘆了一句,這人還真是以自我為中心。

哎,就是可惜她才考下來的編制。

溫瑤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已經在琢磨趁這兩年的時間,不如再考個研究生的事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溫瑤有點害怕,屆時婚姻關係結束,自己會與社會脫節。

看到前兩條,一切正常。

溫瑤雖然覺得協議裡的部分內容,當真是蠻橫無理到了極點,比如必須要等顧司珽睡了她才能睡,床上無條件配合,家中穿衣應迎合顧司珽的喜好。

拜託,那人從小就是脂粉堆裡泡出來的,他能有什麼喜好,當然是希望自己穿的越少越好,越暴露越好。

不過站在顧司珽的角度轉念一想,倒也覺得合情合理。

畢竟自己是豪門出身,現在要娶的又是普通人家當中的貧民,兩人無任何感情基礎,有的只是彼此自身利益的交換,也無可厚非謹慎一點。

為了防止漏看,溫瑤的手指幾乎是比著上面的數字一條一條的讀的,然後視線來到最後一行。

補充條件十三:至於婚後生仔這方面,甲方提倡順其自然,婚後一年乙方要是能為顧家有所出,獎勵一億,是男是女無所謂。當然如果乙方堅持不生,兩年過後,溫阿滿小朋友的撫養權將會自動歸入甲方名下……自此離婚程式正式啟動,甲乙兩方重新行歸陌路,不再相見。

?!

晴天霹靂,溫瑤一字一句的對比甄讀,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

協議當中不對勁的地方,溫瑤後知後覺。

她總算明白顧司珽昨天走的時候,為什麼對著自己笑得一臉開心了。

敢情他是把自己當成了獵物,而他就那個獵手。

如果不再兩年內,再為他生下一個孩子,這婚自己根本離不掉!顧司珽說是兩年,說是等阿滿病好為止,其實根本就不止這一點時間!

反應過來協議當中不對勁的地方後,溫瑤難得一臉失態的扶著額頭,一隻胳膊撐在桌面,快速撥通了阿三的電話。

不過不大巧,人家正忙著呢,她打了幾個都沒人接。

溫瑤不死心,又嘗試call了一下顧司珽本人的號碼。

只是結局依然相同。

這下溫瑤徹底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慌亂之下,溫瑤手指猛敲手機按鍵,試圖給顧司珽發去簡訊,可又在指腹將要觸及回車鍵的前一秒,溫瑤突然刪除了對話方塊裡自己所有想說的話,她連忙走到客廳,撿起桌上的檯曆翻看了一眼。

12月25日,昨天是平安夜,那今天就是聖誕節。

溫瑤靈機一閃,回想起前兩日,阿滿曾一臉神秘兮兮的湊到溫瑤耳邊,告訴溫瑤,聲稱她上次已經同她daddy約定好了,等到聖誕節,顧司珽會抽空過來給她送聖誕禮物。

溫瑤臉色稍變,拿上合約,裹上自己隨手搭在沙發上的短款栗色麂皮外衣,踩著羊皮細絨短靴就死命往外跑。

終於,在下午七點之前,溫瑤趕到了。

電梯人太多,溫瑤喘了兩口氣,使勁按了一下電梯按鍵,發現完全沒反應轉頭就往安全通道處走去。

十六樓。

溫瑤一路扶著憑欄,整整爬了十六樓!!!

她抓住一旁導診臺護士的殘影,詢問起阿滿daddy的蹤跡,在得到他人已經走了時,溫瑤臉上突然顯現些許崩潰,轉頭又聽到,不過由於是前後腳的事情,三人應該沒有離開完全,似乎是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

護士剛想說,小姐,不如你往衛生間方向找一下,一轉頭,溫瑤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男衛生間裡。

一開始是阿三想要放水,顧司珽正好到時間抽菸,方穆走路走到一半發現自家大門沒關。

於是,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他看它一眼。

然後三分鐘後,齊齊出現在衛生間。

大概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危機意識,同類在身邊,總習慣象徵性的比一下,比誰家鳥住豪宅,誰的射擊路程遠。

因此,衛生間裡時不時就傳來獨屬於男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下流笑聲。

隨後方穆和阿三兩人,就見已經抽完一支菸的顧司珽從散風口走了過來。

男人解開拉鍊,大手一掏,下一秒,迫擊炮似的嘩啦啦的水聲,從四面八方的響起,顧司珽斜看了兩人一眼,滿臉不屑。

“草!”阿三瞪大眼,眼珠子差點被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