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鐵蛋三兄弟吧,剛剛我看他們過去了,快去瞅瞅。”
三大爺閻埠貴也顧不得釣魚了,趕緊收杆,但有經驗的他沒有放下魚竿,而是帶著魚竿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小跑。
繞過那些垂落河面的柳條遮掩,三個落水的孩子只剩下鐵蛋半顆腦袋在水面上。
旁邊還有兩串不時冒出的泡泡。
“傻柱你年輕有力氣,快救人啊!”
一路小跑趕來的閻埠貴看著急得團團轉而不知道該怎麼幹的傻柱急忙說道。
“行!我來,三大爺您在岸上看顧著點。”
傻柱沒有其他心思,趕緊脫了外衣之後跳入水中。
五月時節上午十點左右陽光還不算太盛,關鍵是這是河灣處,上有繁密柳條遮掩,下有浮萍遮蔽,水還是很涼的。
傻柱身強體壯,一時半會兒沒事。
可三個孩子已經在冰冷的河水當中抽筋,劇烈的痛苦加上恐懼,再有那河水的灌輸,三者先後陷入到昏迷狀態。
如果牛根生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差異。
記憶里老人救三者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陷入昏迷。
不過這樣的情況倒是讓傻柱省了不少力氣。
昏迷過去的二蛋三蛋依舊是糾纏一起,被傻柱從身後用胳膊勾住二蛋脖子,三大爺適時伸過魚竿。
一人在岸上,一人在水裡,慢慢的把兩個孩子給拖到岸上。
此刻周圍陸續來了幾個人。
噗通!
噗通!兩聲,又有熱心人下水,去幫助傻柱救鐵蛋。
而岸上的人在三大爺指揮下,已經開始對二蛋三蛋人工呼吸。
水裡的傻柱三人遇到困難,鐵蛋的身體牢牢釘在水裡,縱然三者合力,也無法把他給拉上來。
“估計是有水草纏住了,你們扶著他,我潛下去看看水底情況。”
傻柱當仁不讓的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果然,鐵蛋的一隻腳陷進柳樹錯綜糾纏的根系裡一個窟窿當中。
水下不好視物,三人聯手,盡力調整角度,拼命拉拽,終於將已經不能動彈的鐵蛋給拉出柳樹根系糾纏的窟窿。
但暴力的過程讓鐵蛋一隻腳青紫一片,且角度詭異的彎曲著,一些面板上的傷口馬上把水面一部分染紅。
這個時候,被滿身大漢折騰許久的二蛋三蛋已經甦醒過來。
一口酸水嘔出,接著就控制不住的不斷噴著。
泥湯黑水裡還有浮萍點點,偶然一條麥穗小魚從嘔吐物裡蹦躂了兩下就不動了。
“活了!活了!閻大爺不愧是老師,懂得就是多!”
“快!還有一個呢!”
“我來!”
……
有人忙著給鐵蛋人工呼吸,有的人則是快速的跑去通知三者母親白曉潔。
還有的人則是去找地排車,二蛋三蛋還好說,這鐵蛋的腳一看就出現了大問題,不去醫院可不行。
當淒厲的哭喊聲從遠到近傳來,鐵蛋也猛烈咳嗽著睜開眼睛。
緊接著就是嘔吐,不斷地嘔吐。
白曉潔平日裡除了街道給的最低生活保障之外,也接取一些街道的手工在家裡完成,勉強掙一點口糧,聽到三個兒子掉河裡被人撈上來,生死不知,頓時天塌了一樣。
不過她剛剛闖進人堆裡,就看到了二蛋三蛋還在嘔吐。
心放下了大半。
活著就好!
馬上又看到了大兒子鐵蛋也在嘔吐,心更是徹底放下。
但馬上,她就看到了鐵蛋一條小腿不規則彎曲,一片血水染紅了地面。
白曉潔眼前一黑,直接前傾倒向大兒子方向。
渾身上下溼漉漉,只穿了一條大褲衩的傻柱趕緊把人托住,
就是託的位置有些不太好描述。
一瞬間,傻柱硬了,也痴了!
他的身體被白曉潔輕輕一碰,頓時仰面摔倒,兩人之間那曖昧的姿勢都沒有改變。
周圍其他人也不曾想到一個大小夥子會扶不住一個女人。
“啊……”鐵蛋悽慘無比的叫聲驚醒了震驚的眾人。
白曉潔和傻柱一起砸在了鐵蛋身上,小腿所在白森森、血糊糊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鐵蛋頓時昏迷過去,哪怕是昏迷了,他的身體還是一抽一抽的。
這倒是刺激了傻柱,他一哆嗦,身體異狀恢復正常。
茫然的眼睛重新聚焦。
自己是誰?
自己這是在哪兒?
“啪!”
“你不要臉!”
白曉潔醒來,一巴掌糊在傻柱臉上,但也讓傻柱徹底的清醒。
然後就是悻悻然的不敢看白曉潔眼睛。
好在渾身上下溼漉漉的,別人也沒有看到異象。
傻柱被扒拉開,地排車也來了。
眾人聯手,將三個孩子,尤其是鐵蛋給放在車上。
傻柱自告奮勇的推車,好幾個參與了救治熱心人幫忙,載著白曉潔和三大爺一起,前往最近的醫院。
“誰是家屬?來簽字繳費!”
鐵蛋的慘狀讓醫生重視,第一時間全力應對。
可白曉潔變得侷促不安起來。
她有三個兒子,但沒有正式工作。
每月救濟的錢都不夠吃,主要也是白曉潔捨不得餓著孩子,吃的還不算太差。
沒有肉但也能管飽。
三個八歲男孩子跟三頭小豬一樣能吃,每月都剩不下錢。
現在需要錢,可她沒有!
“我這裡有十塊,白姐你先拿著!”都市周圍鄰居,誰不知道誰?
傻柱當仁不讓的從身上掏出僅剩的家底。
當然也有可能存在著一些贖罪的意思。
“我這裡有一塊。”
“五毛錢,白姐別嫌少。”
“白姐你日子過得苦啊!這有一塊錢,拿著。”
好心人還是很多的,關鍵也是眾人都知道白曉潔的情況。
不得不說,很多人對於這樣的一個寡婦還是很有同情心的。
就連三大爺,……三大爺沒進醫院內部,他看著那輛借來的地排車呢!
不愧為三大爺。
“多謝你們……多謝!”白曉潔感激涕零的樣子對著周圍人鞠躬。
費用繳納,手術開始。
二蛋三蛋已經經過了檢查,沒有大礙,肺部有些嗆水,吃點藥預防一下發炎即可。
但這兩兄弟此刻在白曉潔面前卻像是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他們都不知道要是大哥死了,自己會被如何清算。
等待是漫長的。
然而何雨柱卻覺得這樣的等待能夠一直持續下去才好。
他有些回味,彷彿過去二十年的經歷白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