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大多數人都認為,陳凡能找出這個致命的缺陷,完全就是傻人有傻福,運氣使然。

怎麼可能會想到高明的計策呢?

一雙雙眼睛玩味地盯著陳凡,都在等著看笑話。

誰都知道,待會兒若是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二皇子和徐明傑等人定會藉機發難。

“老將軍,你說陳凡能解決我南疆的頑疾嗎?”

鎮南王微微側首,饒有興致地看向陳戰問道。

這話一出,秦飛虎等人也都好奇的看著陳戰。

只見陳凡慢悠悠的品著杯中的美酒,一臉回味的樣子說道:“老夫不知。”

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眾人眼中的疑雲更濃。

這讓鎮南王等人眼中的疑惑之色就越發的濃郁了。

只能將目光重新投向陳凡。

“三叔公,你說陳……伯祖父想到對策了嗎?”

孔穎兒也眼神好奇的看著孔文達問道。

“以兄長的才識,不僅想到對策了,並且肯定還是一個驚豔全場……不對,足以震動整個大夏的驚世之策!”

孔文達捋須而笑,一臉堅定的說道。

沒想到孔文達竟然如此的相信陳凡,並且還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經過這麼多事,此時孔穎兒並沒有剛才那般不屑了,而是露出深思之色,好奇的看向陳凡。

只見此時的陳凡負手而立,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說道:“既然你這個不肖子孫誠心求教,那老祖宗我便指點你一二。”

聽見陳凡這番話,徐明傑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心中暗道:待會這廝要是說不出來,鎮南王必定會退掉婚約,到時定要這傻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從我爺爺發現我陽奉陰違後,便派了位先生日夜監督我。”

“每日爺爺交代之事,先生都會盯著我一一完成,我自然就不能再陽奉陰違了。”

陳凡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陳戰,卻見此時陳戰依舊氣定神閒地品著酒。

他們都知道,陳凡說這個故事,肯定是為自己的計策做鋪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齊刷刷的轉回陳凡的身上。

“我之所以不再陽奉陰違,就是因為不再是我管我自己了,而是有人在盯著我,管著我了。”

陳凡繼續一臉認真的說道。

“王叔要聽的是治理南疆之策,你在此東拉西扯,莫非是根本無計可施,故意拖延時間?”

見到陳凡還在說自己的事,二皇子就一副不耐煩的說道。

還沒等陳凡說話,一旁的大皇子就站起來了。

“二皇弟,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呢?”

“皇叔都還沒說什麼,你就在此喧賓奪主,莫非是不把皇叔放在眼裡?”

大皇子一臉厲色的呵斥道。

並且還順勢把一頂大帽子套在了二皇子的頭上。

這話一出,二皇子眼中頓顯一抹慌亂之色,趕緊反駁道:“皇兄休要胡言,我絕無此意!”

“你們兩個少說兩句吧!陳凡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你們給打斷了。”

二皇子話語剛落,靖陽公主就一臉不滿的說道。

聽見這話,兩位皇子雖不情不願地坐下了,卻仍以凌厲的目光隔空交鋒,誰也不肯示弱。

靖陽公主見狀,這才露出了滿意之色,然後滿臉得意的看著陳凡,陳凡只能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去。

“我剛才所說的,其實和南疆存在的問題一樣。”

“南疆之所以一直不太平就是因為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

“如果有個人一直盯著他們,管著他們,那麼他們自然就不敢陽奉陰違了。”

陳凡說到這,他察覺到鎮南王面色微沉,連忙話鋒一轉說道:“當然,我岳父大人身為鎮南王,多年來一直恪盡職守,嚴加約束。”

“只是南疆部族眾多,勢力盤根錯節,即便是我岳父大人,也不可能日夜不休地盯著每一族——畢竟,他也不會分身之術啊。”

聽見這話,鎮南王的臉色這才緩和不少,指節輕叩桌案,若有所思地咀嚼著陳凡話中深意。

殿內一時寂然,唯有燭火搖曳。

眾人或垂眸沉思,或交換眼色,都在細細揣摩陳凡這番話。

“你是說,要在各族安插督軍,以作監察?”

鎮南王皺眉問道。

這個方法他想過,也試過,根本就行不通。

因為那些派去的督軍,不是葬身瘴氣沼澤,便是離奇中毒暴斃。

他心知肚明是何人所為,卻苦於無憑無據,只得忍下這口悶氣。

自那以後,他便再未往各族派遣督軍。

眾人也猜到陳凡大概是這個意思,大家都默然的搖了搖頭。

之前鎮南王往各族派遣督軍之事,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最終卻以失敗收場。

此時陳凡竟然會再次提及,想必是他根本就沒想到計策,所以就只能把以前失敗的計策說出來應付了。

二皇子和徐明傑等人對視一眼,嘴角都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笑容。

孔穎兒疑惑的看向孔文達。

這難道就是陳凡震動整個大夏的驚世之策?

而此時的孔文達面容淡然,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依舊流露出對陳凡毫不掩飾的信任。

難道這並不是陳凡的計策?

孔穎兒再次眼神疑惑的看向陳凡。

只見此時的陳凡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現在南疆各族是各族首領在治理,就像是我自己管理我自己一樣,很容易陽奉陰違。”

“倘若不讓那些首領繼續治理,而是由朝廷直接派遣官員統轄呢?”

“就像是我爺爺專門派一個先生管著我一樣。”

這話一出,場中再次變得安靜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就連一直淡定的陳戰,聽見陳凡這話之後,也不由得瞳孔微縮,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詫。

“你的意思是,要廢除各族世襲首領,改由朝廷直接委派流官治理?”

鎮南王猛地直起身子,眼中精光閃爍說道。

陳凡一臉傻笑的點了點頭。

以流官代土司,化羈縻為郡縣,將蠻荒之地真正納入王化之治。

這正是後世著名的改土歸流之策。

“哼。”

呼延鋒突然拍案而起,眼中寒光迸射。

“當年大夏定鼎南疆時,便與各族立下盟約——他們歸順朝廷,朝廷則許其自治。”

“如今你竟要毀約背信,置我大夏於不義之地?”

他猛地指向陳凡,聲音如雷霆炸響:“你這般居心叵測,莫非與你那幾個謀逆的兄長是一路貨色?”

殿中氣氛驟然緊繃,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