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靈魂藍圖之謎
七零廢品站的鑑寶大師 不歸洲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我要去琉璃廠。”
這句話,像一顆釘子,砸進了507所京郊基地的通訊室裡,餘音不絕。
陳舟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轉身,大步走出通訊室。
那雙軍靴踏在光潔的合金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
莊若薇跟了上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兩旁是厚重的防爆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無數人員在忙碌,各種儀器閃爍著冰冷的光。
這裡,是這個國家最神秘的部門之一
而她,即將在這裡,用一種最古老的方式,去解讀一個瘋狂的秘密。
盡頭,是一間獨立的分析室。
陳舟推開門,側身讓開。
“去潘家園之前,”他終於開口,聲音裡沒有情緒,卻是不折不扣的命令,“我要知道,你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莊若薇沒多說一個字。她走到房間中央那張由整塊金屬切削的實驗臺前,把那根烏黑的聽骨針和那塊刻著“天工”的玉牌,放在臺面上。
一名穿著白色無菌服的技術人員立刻上前,手裡拿著一個探頭式的掃描器。
“莊小姐,我們準備對它進行全頻段光譜掃描和質譜分析……”
“拿開。”
莊若薇吐出兩個字,冷得像冰。
技術人員的動作一僵。
“你的機器能掃描元素或化合物,能分析成分,”莊若薇甚至沒有看他,只是注視著桌上的兩件東西,
“但它看不到‘氣’,也讀不懂‘魂’。”
技術人員臉上露出震驚,
陳舟對著技術人員揮了揮手,後者立刻會意,帶著儀器退到了一旁。
整個分析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需要什麼?”陳舟問。
“安靜。”
莊若薇說完,緩緩閉上了雙眼。
整個世界,瞬間沉寂下來。那些儀器的嗡鳴,空調的微風,陳舟剋制的呼吸,全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裡,只剩下觸覺。
指尖,輕輕撫過那塊“天工”玉牌。
溫潤,細膩,像初生嬰兒的面板。這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歷經千年河水沖刷,才有的質感。
但,這只是表象。
她的指尖,像最精密的探針,在玉牌的表面一寸寸地劃過。她能感覺到,在那光滑的表面之下,隱藏著某種……結構。
那不是玉石天然的紋理,而是一種人為的、有序的排列。
然後,她拿起了那根聽骨針。
針尖,烏黑,沉靜。
她握著針,將那尖銳的末端,輕輕抵在了玉牌的中心。
嗡——!
一股常人無法感知的震動,順著針體,瞬間傳遍了她的全身!
那不是物理層面的震動,而是一種資訊的洪流!
在她的感知世界裡,那塊固態的玉牌,。而那些她之前觸控到的、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結構”,在這一刻,全都活了過來!
它們是一條條比髮絲還要纖細百倍的雕刻紋路!
這些紋路,縱橫交錯,層層疊疊,構成了一個肉眼無法窺見的三維迷宮!
這不是雕刻!
這是……寫入!
用一種超乎想象的技術,將海量的資訊,寫入了一塊玉石的內部!
莊若薇的身體猛地一顫,猝然睜開了雙眼。
怎麼可能。怎麼能有這種技術,這個技術超出現代的理解
她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得嚇人。
“怎麼了?”陳舟向前一步,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戒備狀態。
“這不是玉牌……”莊若薇喘息著,“這類似是一個……儲存器。一個資訊的載體。”
陳舟的瞳孔收縮。
“儲存了什麼?”
“資料。”莊若薇的指尖在那兩個古老的篆字“天工”上摩挲,
“最原始,最核心的資料。關於一件器物的……一切。”
她組織著腦中那片混亂而龐大的資訊流,艱難地解釋:
“它的材質構成,它的三維結構,它的每一處工藝細節,甚至……它在成型瞬間所承載的‘氣’與‘韻’……所有的一切,
都被用這種微觀雕刻的方式,記錄在了裡面。”
“一個……器物的靈魂藍圖。”她最後總結道。
靈魂藍圖!
這四個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陳舟腦中的迷霧!
他瞬間想到了那件汝窯水仙盆!
想到了那個被啟用後,連507所的儀器都無法分辨真偽的“奉華”盆!
“所以……‘龍啟’計劃……”陳舟的思維在飛速運轉,他將莊若薇的發現,與“十翼”組織的所有情報,瘋狂地進行碰撞、重組!
一個顛覆性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推論,在他的腦中成型。
“他們不是要獻祭,也不是要破壞。”
陳舟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重如千鈞。
“是‘替換’。”
“他們利用這種失傳的‘天工坊’技術,
製造出無法被任何現代儀器鑑別的完美複製品,用以偷樑換柱,
將真正的國寶,一件一件地從我們的博物館、從我們的國土上,盜走!”
莊若薇渾身冰涼。
這個推論,比她想象過的任何一種可能,都要瘋狂,都要惡毒!
這不是簡單的文物盜竊,這是在挖斷一個文明的根!是用一個虛假的、可以被他們隨意操控的“歷史”,去替換掉真實的存在!
她脫口而出,“趙總說的,他們在黃河古道啟動的計劃!”
“我們也想錯了。”
陳舟轉過身,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盯著莊若薇,也像是在審視一個即將被徹底顛覆的世界。
“‘龍脈’,根本不是什麼能量核心,也不是什麼傳說中的神器。”
分析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莊若薇低下頭,看著自己掌心的玉牌和聽骨針。
它們不再是祖傳的信物,不再是修復古器的工具。
它們是鑰匙。
是一場圍繞著整個國家歷史與文脈的戰爭中,最核心的……鑰匙。
她緩緩地,攥緊了手。
烏黑的聽骨針,那尖銳的末端,毫不費力地刺穿了她的掌心。
一滴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滲出,滴落在冰冷的金屬檯面上。
很疼。
但這點尖銳的、清晰的疼痛,卻讓她混亂顫抖的身體,瞬間找到了一個支點,重新變得無比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