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簾後,有一方休息的裡間,與廂房沒什麼不同,同時連線著另一個出口。

整個侯府在林昭月踏進來的那一刻,裡面的東西都已經換了一遍。

他將她輕柔地放在軟榻上,傾身而下,陰影籠罩著她,目光灼灼,似要將她刻進眼底。

二人視線相接,他呼吸微沉,終是剋制不住地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

可這一碰,便再難抽身。他貼著她的唇,鼻息交纏,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移開視線。

她的鳳眸清亮如水,一眨不眨地望進他眼底,似要看清他每一分情動。

而他眸中暗潮翻湧,嗓音低啞,帶著幾分醉人的蠱惑:“殿下不是想知道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覬覦殿下的麼?”

他的耳根泛紅,連脖頸都染上一層薄緋,呼吸灼熱地拂過她的耳畔,輕輕說了幾個字

林昭月聽完,臉頰倏地燒了起來,羞惱地瞪他:

“你是個人?”

蕭庭夜低笑,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嗓音沙啞:“不是……”

“殿下不是說了嗎?”

“臣是狗……”

尾音淹沒在交纏的唇齒間,他吻得又深又急,像是要將壓抑多年的渴望盡數傾瀉。

外袍滑落,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腰線,緩緩探入衣襟,指尖所過之處,如燎原之火。

“殿下明知臣對您有多喜歡……”

“您問臣這話,只會讓臣更想放肆一些……”

“殿下,是故意的麼?”

……

從他們二人開誠佈公的那一刻,他就很想很想要擁抱她,親吻她了。

瘋狂的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原來,遇見喜歡的人。

就像在他冰冷的骨血裡澆灌了養分。

讓他的血肉裡都生出了花。

若說什麼時候開始覬覦她。

那太早太早了。

那時……

公主殿下,還小呢。

蕭家曾經也是大夏忠良。

蕭父更是曾經大夏的一員猛將,卻遭敵設計終是戰死在了沙場之上。

作為遺腹子的蕭庭夜也因戰亂而流落在了民間。

皇帝下了死命令,務必找到蕭家遺子。

而幼年時期的蕭庭夜流落到民間以後,就不停的人販子手裡輾轉。

他從小就生的漂亮,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在人販子手裡更有價值。

但也更容易被一些變態盯上。

他年紀小,難以反抗,吃了不少苦頭,遭遇了不少陰暗之事。

也正是因為那一段經歷,讓他的性格變得陰鬱狠毒。

當他被皇帝的人找到,帶回皇宮時,他其實沒多大的波瀾。

那時,他剛毒殺滅門了一戶人家。

在下毒殺了他們之後,再一刀一刀把他們捅了,雞犬不留。

後來,皇帝將他留在了宮中。

將他介紹給了他最疼愛的女兒,昭華公主。

他能一眼看出,那個小公主眼裡對他的嫌惡。

她不喜歡他。

這樣的認知竟讓他麻木的心湖變得波濤洶湧。

他想……

也許就是那一面,他就已經覬覦上她了。

所以總是偷偷的觀察她,關注她,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那一天林燁假裝跳進池子裡想陷害他的時候,他其實差一點就把林燁殺了。

但是他害怕她會更厭惡自己,所以才停下了手。

否則……

那一天。

林燁一定會沉屍湖底。

這一次,蕭庭夜只是剋制地親吻和擁抱,便沒再繼續深入。

他緊緊將她箍在懷中,滾燙的體溫透過衣衫傳遞到她微涼的肌膚上。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摩挲著她纖細的肩頸,嗓音喑啞:“有時候,覺得,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

“這樣的夢,臣做過許多次……可每一次醒來,聽到的永遠是駙馬與公主的佳話……”

這話猛然點醒了林昭月,她蹙起秀眉:“你在公主府安插了多少人?”

她試圖掙脫這個懷抱,卻被更用力地禁錮。雖然在這凜冽寒冬裡,男人熾熱的體溫確實令她貪戀。

但往事仍讓她心頭火起。

身後某人的下巴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肩頸,低笑:“公主府裡,都是對公主忠心耿耿的人。只是安插一兩個人進去,便廢了好一陣功夫。”

這話聽起來好像還挺委屈。

他低聲啞然道:“那點訊息哪兒能解得了相思之苦,所以,臣只能親自跑一趟了……”

林昭月:“……”

所以之前她的感覺沒有錯。

“臣有病,殿下知道的……”

她還沒罵,他就主動承認了。

她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問出那個縈繞心頭多時的疑問:“當初為何要回朝堂?偏要做那權臣與本宮作對?”

蕭庭夜卻低笑一聲,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溫熱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蹭過她耳垂:“殿下當真不知?”

他尋到了她的手,修長手指插入她指縫牢牢扣住,“那年秋獵,臣親眼看見陸沉舟為您簪花。”聲音卻溫柔得令人心悸:“您對他笑的模樣,讓臣想把整座獵場都燒成灰燼。”

“明明那年,臣才是頭名。“他的聲音漸漸染上幾分暗啞:“可殿下卻未多看臣一眼。那時,臣便知道,要讓公主殿下看見。若不能成為公主殿下身邊的人,那便只能成為公主殿下的敵人。”

“所以臣只能步步為營,爬上這足以與殿下分庭抗禮的位。”

“這樣,殿下總能多看我一眼。總能為我費些心思。”

林昭月心尖驀地一顫。

她偏過頭,神色淡淡:“若我要你放下手中的權利呢?”

他在她唇邊輕輕一吻,:“殿下要,臣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