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六千里的旅行,著實是在北寒世子的腦海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這場歷練,讓北寒世子成長了許多。

於是,就有了一首頗為波瀾壯闊的詩詞出現。

於北寒世子口中說出。

猶如戰鼓呼嘯,猶如雄鷹展翼。

著實是讓聽聞見之人,敬佩不已。

李恪也聽著詩,不過他聽到的卻是其他。

比如,世子對自己的敵意,也比如這場宴席的真正目的。

想挫挫自己的銳氣?

聽著在場眾人為北寒世子的詩詞而讚賞不已。

李恪也是從席位上站起了身。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一句出,滿堂靜。

北寒世子面上還掛著傲然的笑意,眼中卻是驚懼的看向了李恪。

那席位之首,手握著酒樽的徐嘯,酒水灑出,浸透了他的鬍鬚,都未曾察覺。

滿堂滿座,皆是啞口無言。

而李恪卻是繼續唸了下去。

“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

一句句詩詞念出,就讓人們感受到了崇山疊巒的險峻,青山綠嶺的難攀。

“這...這怎麼可能?”

北寒世子因那詩句心中不甘。

徐嘯因為這詩句,滿心疑慮。

李義山於那聽潮亭中,仍舊關注著此處,看著下人送來的詩句記錄。

李義山不禁心中懷疑。

要知道蜀王李恪,常年幽禁在冷宮之中,沒人關切,怎會有人教導他這些詩詞歌賦?

更何況,處在那等地方,抬頭低頭都是冷宮的院牆。

他又是怎來的這般波瀾壯闊的感念?

這個疑問,也是在場眾人心中一同的思慮。

只是,沒人敢問。

連著陪同李恪一同赴宴的徐渭熊,也只是看著李恪的背影發呆罷了。

於是,後面的宴席中,美味的食物不少,眾人吃的卻是食不知味。

總不會有人去真的評價世子的詩詞和李恪的詩詞孰勝孰負。

可比拼的結果如何,已經在眾人的心中了。

世子的打算,到頭來卻是砸了自己的腳。

倒也不算,那首雅詩到底不錯,只是和蜀道難相比,卻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宴席草草結束,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

不過來者皆無失望可言,能夠聽見如蜀道難這般千古絕詩,可謂是不枉此行啊!

演戲結束,李恪也便沒有停留,抽身回屋。

那路上,徐渭熊便忍不住了。

“你從未離開過大唐皇宮吧?身處冷宮之中,怎會有如此真切的體驗?”

“這般波瀾壯闊的詩句,稱之為千古絕詩都不為過,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沒有看徐渭熊,李恪眼睛都不眨的開始編瞎話:“我雖然沒有出過冷宮,可是卻讀了許多的書。”

“到底還是他李世民的皇子,讀點書文,總不是難事。”

“正所謂,讀萬卷書便如行萬里路,書之見識,便是我之見識,如是,見那山川便能寫山川,見那河流,便能寫河流。”

“這有何難?”

“夫人要知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美人兒、黃金都有,山川險峻為何不能有呢?”

“荒謬,這兩句話哪是這意思!”徐渭熊聽了李恪的解釋,便是啐道。

李恪卻是不管徐渭熊信或是不信,轉頭就睡。

看著似乎睡著了的李恪,徐渭熊張了張嘴,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詢問,嘴中卻只是長嘆口氣,而後便退出了房去。

卻是徐渭熊剛剛離開,李恪便睜開了眼。

他眼中,哪有半點睡意。

那夜見魚幼薇,徐渭熊隨著自己出府的事情,到底是讓李恪察覺了。

那氣息隱藏的很好,甚至沒敢跟進幽林當中。

卻還是沒能逃過李恪的感知。

只是,徐渭熊到底是沒進過幽林,自然是不能知曉其內發生了什麼的。

李恪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自那以後,他在行動都更加的小心,徐渭熊也沒再能跟上他過。

離開了王府後,李恪便來到了雅苑。

雅苑內,三千佳麗站在主廳內也不顯得擁擠。

此番,便足以顯露出,李恪建造的這雅苑,佔地頗廣。

總有百姓盛傳,說這將是天下最大的雅苑,並不是空穴來風。

“見過主上!”

隨著李恪的到來,三千佳麗在魚幼薇的帶領下,整齊的向著李恪行禮。

無數美人兒嬌柔的聲音,嫵媚的身姿,讓李恪不得不感嘆,這就是皇帝的樂趣吧?

怪不得三宮六院,要弄那麼多妃嬪美人的。

這種視覺衝擊力,絕對能讓任何男人飄飄然。

掃視了一圈,李恪的目光便落在了驚鯢身上。

這女人,早些時候魚幼薇初篩選時,他便已經見過了。

那時候,因為距離原因,只是驚豔於對方的美貌。

肌膚如玉脂,勝若桃花,白裡透紅,面板晶瑩剔透,宛如天上明月。

這般美,與魚幼薇可謂是不相上下。

但如今離著近了,李恪卻是多看了幾眼。

因為他發覺,這女人的功夫似乎不弱。

那等實力,絕對不是一個平常女人能夠掌握的!

有貓膩。

誰派來的?

該是大唐了吧!

李恪心中冷笑,李世民或是長孫無忌,他們到底是按耐不住的。

原以為大河劍意沒能引起他們的警覺,現在看來,是他們想要的更多!

安插這麼個美人兒在自己身側,用意為何?還用多思量麼?

美人計,要麼是為了錢財地盤,要麼...就是為了人命的!

心中這般想的通透,李恪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絲毫問題。

貌似親近的來到魚幼薇身旁,與她嚼著耳根,卻是那話語,恰巧能讓底下的姑娘們聽個大概。

“讓她們先退下歇息,今日爺高興,爺一個一個見見她們,問問她們的擅長。”

魚幼薇狐疑的看了一眼李恪:“這麼多你能撐得住?”

知曉魚幼薇想歪了,李恪冷眼瞥了她一眼,卻是沒多說什麼。

而後找了間不錯的房間,李恪便在其內‘見’起了姑娘們。

不過大多都只是走個過場,畢竟李恪此番只是衝著那驚鯢。

這般走馬燈似的,幾十來個姑娘進過了房間。

而後,就在李恪習慣性的想要說出,行了你先出去讓下一個進來時。

那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怎個是你?”

那門旁站著的姑娘,竟然是姜泥!

李恪皺眉:“我說你個小侍女,不在世子身旁伺候著,來瞎湊什麼熱鬧!”

聽見李恪的質問,姜泥卻是嘟起嘴恨恨的說道:“行啊!嫌我煩了?那你趕緊把神符還給我!”

“若不是為了神符,鬼才會來見你!”

對於姜泥的話,李恪卻是不置可否:“隨你,你要是想,就待著吧,正巧缺個侍女給我端茶倒水。”

“諾,那邊便有茶壺,給爺沏壺高的!”

翻了個白眼,到底還是給李恪沏了壺茶水,而後姜泥便站在了李恪身後待著。

這模樣,真有李恪不還神符,她便不走的意思了。

看著姜泥莞爾一笑,李恪回過頭看向門口說道:“下一個!”

咔噠。

房門開啟,一美人兒走入了房間,正是驚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