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乃是一明眸皓齒的女子。

女子身穿極具北寒風氣的喜服。

唇若櫻桃,薄而性感,粉嫩而誘人。

面色白皙,微透紅嫩。

一雙眼,深邃而明亮。

整個人極具英氣,卻是那一雙黛眉,微微蹙起,為其稍稍新增上些許的柔情。

怎不是一絕世佳人?

而進門之女子,便是李恪的新婚妻子,北寒王府二小姐徐渭熊。

此時的徐渭熊,也因為李恪的俊逸而震驚不已。

那喜床上的男子。

墨髮三千傾撒背間,一雙鷹眸半眯,眼中滿是堅毅。

薄唇微抿,鼻翼挺翹。

宛若畫本中的謫仙,步入人間。

看著那充斥著堅毅的眸子,一時間徐渭熊不禁微微皺眉。

她回想起了就在剛剛,她趕來新房之前,在路上聽見的下人們的竊竊私語。

當時,徐渭熊正在趕來欲見李恪。

臨近新房的長廊拐角時,她聽見了長廊間傳來的竊竊私語之音。

“聽說了麼,咱們王府二小姐成婚之人,可是一個廢人啊!”

“廢人?此話怎麼說?不是大唐的皇子麼?怎麼成了廢人?”

“你還不知道啊!確實是大唐皇子沒錯,可這位大唐的三皇子,就說極為不受寵。”

“這也就罷了,聽說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常年有病,不能習武!”

“不能習武?那可真是個廢人了,這諸國江湖,無不是以武為尊,朝堂之上的將軍之中,亦都是其中高手。”

“不能習武...與這世間,和個廢人無疑啊。”

“這照你這麼說,咱們這位郡馬爺,還真真是一個廢人啊!”

下人們的議論,讓徐渭熊頗為不滿。

雖然她也不願嫁給這個素未謀面的李恪。

但終究是夫妻一場,怎叫一幫下人背後如此辱罵。

到此,徐渭熊冷著臉走進了長廊。

一眾下人瞧見徐渭熊走進長廊之內,皆是嚇得噤聲。

他們拄著掃帚、抹布,聳著肩站在原地。

“二...二小姐...”

顯然,他們十分懼怕徐渭熊,更懼怕徐渭熊聽見了他們剛剛的議論。

徐渭熊沒有瞅他們一眼,冷著臉從他們身旁走過。

而就在這些下人們鬆了口氣時。

徐渭熊背對著他們站住身,聲音冷厲的低喝道:“從今以後,殿下便是王府郡馬爺。”

“再敢私下議論殿下者,如同羞辱王爺與我!到時候別怪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視線漸漸模糊。

徐渭熊的目光回到李恪身上。

看著李恪那堅毅的目光。

徐渭熊心中疑惑。

那些下人,包括外面許多人傳言,這大唐三皇子李恪,是個不能習武、渾身是病的痴呆廢人。

可是她眼見這李恪目光明亮,眼神堅毅,全然沒有半點痴呆的模樣啊。

不過雖然吃驚於李恪的表現,但徐渭熊同樣也察覺到,李恪體內確實沒有半點武勁內息。

顯然,雖然李恪不是痴呆的,但不能習武、身體多病的傳言恐怕是真的。

一時間,徐渭熊心中有些淒涼。

她倒是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夫君是什麼踏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但是最起碼,也不該是個連武都不能習的...落魄皇子吧...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心中哀傷,自己的一生,亦是悲涼。

甚至連與自己成親的夫婿,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今後...

她怕是要與這近乎廢人一般的落魄皇子,了卻殘生了...

思及此的徐渭熊,不禁哀然的長嘆口氣。

堅強的心讓她轉過身,不讓李恪看到她的表情。

“這滿屋子的紅綢著實喜人,只是卻沒有半點真情實感,好不寂寥。”

“瞧你目色明亮,外人所說你是痴呆,是假,只是體內沒有半點武功內息,不能習武是真吧。”

“真真假假,與我倒是無關。”

“而你我雖然成親,究其為何,這婚姻的真實目的,你我也是心知肚明。”

“他們要的只是這個結果。”

“而我,也絕不會委身於一個廢人。”

“自此以後,於外,我會與你表現得如平常夫妻無異,這,足以保全你這皇子的尊嚴了。”

“只是,我希望回到這內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便罷。”

“此事,蜀王殿下該是滿意的答應下來的吧。”

徐渭熊的言語中,似乎是在和李恪商量。

但是李恪卻是心知肚明,徐渭熊哪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不過,對於徐渭熊的態度,李恪也沒有半點意外。

這以武為尊的世界當中,不能習武之人,與廢人莫不說是一般無二,也是八九不離了。

徐渭熊是誰?

不說這令無數男人丟了心的絕世容顏。

單說往後,徐渭熊可是統領北寒軍馬,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軍。

是北寒王最為得意的二女兒。

是北寒世子尤為依靠的死士甲。

是為了北寒不惜犧牲小我的巾幗英雄。

這樣的女子,該是心中滿腹抱負的。

是對另一半極具期待的。

即使她從來都明白,自己的另一半,是她不能夠自己去選擇的。

那種期待感,該是從未缺少過的吧...

這樣的女人,自然不會看上如今的自己...

只是...

想著剛剛啟用的系統,李恪暗自握拳。

總有一天,他會讓徐渭熊,讓李世民,讓這天下曾經嘲諷過他之人,刮目相看!

是以,徐渭熊那幾乎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接受的苛刻條件,李恪幾乎想都沒想便輕笑著回道:“答應你的條件可以,但你也要答應我些條件。”

“你也有條件?”徐渭熊面色詫異的凝視著李恪,半晌,她才開口道:“可以,只要不過分,我都會答應你!”

李恪頷首,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對於北寒王府的二小姐,這些條件怎會過分呢。”

“其一,我希望二小姐平時幫我準備些東西,可能是石墩、木樁,也可能是帶我去一些水邊湖旁。”

“其二,無論我要求的是什麼,我希望二小姐不要多加過問,就像你說的一般,你我二人只是合作,井水不犯河水。”

李恪的話,讓徐渭熊微微皺眉:“石墩木樁?水邊湖旁?你是真痴傻不成?你還想著我去帶你遊山玩水?”

“不過也罷,我可以答應你,有甚需求我會讓下人伴你,這總行吧?”

李恪微微點頭:“如此甚好。”

“不過你不該與我這般敵意,你我二人何其相似,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只希望,這場政治婚姻,你我二人可以合作愉快吧。”

“死士甲。”

李恪的話,讓徐渭熊矗立當場。

她那雙黛眉緩緩舒展開,眼因為驚訝瞪得老大,旋即那黛眉卻是猛然皺緊。

一雙眼中殺意四起,緊盯著不遠處床榻上的李恪。

單看徐渭熊那眼中的殺意,李恪絲毫不懷疑,此刻若是腰間別著佩劍,徐渭熊會毫不猶豫的拔劍相向。

對於徐渭熊的緊張和驚訝所謂如何。

李恪倒是心知肚明。

無外乎是因為死士甲乙丙丁的身份關乎太多。

四人之間互不相知不說。

就算是北寒世子都不知四人身份。

何況是身為大唐皇子的李恪?

要知道李恪的處境如何,於大唐,其父皇嫌棄,諸臣不助,暗中定然還有暗害其之人。

否則一大唐皇子,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然而就是這般境地之人,竟然知曉她死士甲的身份。

怎不叫他惶恐不安?

如此之人都知曉自己的身份,那在大唐之中知曉之人又該何其之多?

猜出了徐渭熊心中驚訝。

李恪復而說道:“不用擔心,這事兒只有我一人知曉,整個大唐之內,除我之外,甚至無人知曉死侍甲乙丙丁的存在。”

“這事兒,你當信我。”

“畢竟我在大唐的處境如何,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大唐之內若是真有人知曉此事,也該輪不到我來與你說不是。”

李恪的話,讓徐渭熊驚醒過來。

她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李恪。

此刻的她,自然是相信李恪所說,除他之外,大唐之內無人知曉此事的事情。

只是,徐渭熊卻是更加在意起來。

若是大唐內,無人知曉這等秘密,那李恪這個廢人皇子是怎麼知道的?

這讓徐渭熊心中對李恪愈加好奇起來。

只是李恪卻沒有繼續說此事的意思。

反而是開口對徐渭熊問道:“剛剛我們的承諾,還作數麼?”

徐渭熊點頭:“一口唾沫一個釘!”

“如此甚好。”李恪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那笑容讓在上陰學宮中,見過世間各處美男的徐渭熊都不禁為之心動。

“就像我們約定中說的,井水不犯河水,不要過問我的任何事情。”

“還有,麻煩讓下人準備一些約莫十斤重的石墩,最好明日晌午之前就找來。”

李恪說這些話時,已經在心中開始籌備自己的訓練計劃。

他心想,有著熟練度系統的存在!

自己很快便能達到讓李世民、長孫無忌那些人都不得不直視的強度!

到時候,他定然要親自回到大唐,將害死母妃的兇手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