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你們這些劣等的原生種!”

“幹活都給我認真點,偉大的災厄之蛇注視著你們,任何偷懶的行為都是不可原諒的犯罪!”

“懶惰者只配進我的肚子裡懺悔!”

“嘶~”

蛇人監工緩緩遊過礦道,嘴中的蛇信子不斷伸縮,分辨著礦道中的各種情緒。

它掃視一圈,金色的豎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礦道閃動著莫名的微光,讓人不寒而慄。

對於身材矮小的原生種來說,這是一種銘刻在DNA裡的遠古恐懼。

一些膽小的原生種甚至嚇得雙腿發軟,連手中的石鎬都拿不穩,撲通一下匍匐在地,渾身上下顫抖不停。

還有的原生種如同過往一樣急匆匆跪下,不斷的磕頭,祈求蛇人的寬恕。

“嘶~怯懦的原生種。”

蛇人監工鄙夷的看著跪成一片的原生種。

這些原生種是這個世界的土著,據說數個紀元以前,它們曾依靠一種名為科學的技術統治世界……

想到這裡,蛇人監工就忍不住發笑,那些毫無根據的傳聞必然是假的,這些無毛的猴子身上找不出半點優點,就連智力也令人堪憂。

它們能夠統治世界?

算了吧,還不如相信明天世界毀滅呢。

“行了,趕緊起來幹活,這條礦道要在血月升起之前清理乾淨。”

沒有原生種敢於搭話,也沒有原生種敢起身。

畢竟誰也不知道性情古怪的蛇人下一刻會不會拖走自己。

“無趣……”

蛇人監工下意識的揮了揮手中的長鞭,看來自己不走,礦道的清理工作很難進行下去了。

畢竟蛇人天然的壓制原生種,它們在蛇人面前,本能的就會恐慌,嚴重一點甚至會直接心臟猝停,步入死亡。

“不過這種感覺,確實不錯。”

它伸了一下蛇信,這裡的畏懼令人享受。

“咦?”

蛇人監工從一片畏懼的情緒中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那是飢餓。

原生種面對一位強大的蛇人,怎麼會感到飢餓?

而且它們不是才吃過泥餅嗎?

蛇人監工立起上半身,接近三米的高度讓它能夠輕易的俯視所有人,同時找到那個敢於對自己不敬的原生種。

那個小不點縮在角落裡,面上都是黑灰,與其它人一樣,平平無奇,絲毫不起眼。

蛇人監工擺動一下蛇尾,正想朝著那邊靠近,突然一股刺鼻的尿騷味瀰漫開來。

“誰特麼不講秩序隨地大小便?!”

蛇人監工飛快的縮回暴露在空氣中的蛇信,熱氣騰騰的尿味在狹窄的礦道中擴散的很快,刺鼻辣眼,敏感的蛇信甚至在空氣中舔舐到了細微的尿液。

這對蛇人來說,非常不友好!

自己忽然靠近的行為,顯然嚇到了這群膽小的原生種。

“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它甩手就是一鞭,打翻附近那個嚇得大小便失禁的原生種,隨後扭頭就走。

一個飢腸轆轆的原生種發出飢餓的情緒太正常不過了,沒必要過多的干預,蛇人監工只是有點好奇,不過辣舌頭的尿騷味打碎了這點好奇心。

“骯髒的原生種!”

蛇人監工臉色如土,離開的速度比來時快了一倍,蛇尾一擺,眨眼就游出礦道。

溜了溜了。

……

礦道又恢復了秩序。

只有一塊破布裹身的原生種紛紛爬起,彼此都沒有言語,如同勤勞的螞蟻一般,重新拿起石鎬,叮叮噹噹在隧道中清理起上次塌方的礦渣。

至於埋在下面的屍體,已經被蛇人拖走。

原生種都相信,一定是被可怕的蛇人監工吞了。

井然有序的挖掘工作之中,一個不緊不慢的動作,就顯得尤為突兀。

若是蛇人監工在這裡,保準會氣得把他當場拖走。

這種作死的行為讓緊挨著他的原生種心驚膽戰,好幾天沒敢和他有任何交流,甚至工作的時候偷偷的移開幾步,生怕一不小心受到波及。

“好險,差點挨一鞭子,剛才太餓,看到蛇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不過可惜了,多新鮮的蛇肉啊,去頭之後,加油爆炒肯定賊香……”

佝僂著縮在角落的原生種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抬手擦了擦口水,戀戀不捨的收回瞭望著蛇人離去的目光。

土生土長的原生種並沒有自己語言,蛇人也不會花費力氣去教導它們言語。

原生種只能透過日積月累的經驗,分析蛇人語氣,來領會蛇人的意思。

所以蛇人監工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堆,其實是在自說自話。

老中二病了。

而這個能說會道,甚至饞人家蛇人監工身子的原生種,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物種。

“再不逃跑,我就要餓瘦了,好不容易偷渡到這個時代,人類文明竟然退化到這個地步,連一條蛇都敢欺負到頭上,簡直離譜!”

陳鴿有些感慨,不是我趕不上時代,而是它變化太快。

他的那個時代,社會遭遇鉅變,地陸生長,植物瘋狂異變,不知名的奇特礦石相繼出現,科技水平也隨之暴漲。

甚至有人能夠掌握不可思議的能力。

對於掌握著社會資源的富人來說,那是最好的時代。

只是對於他來說,不太友好。

陳鴿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有掌握奇特的能力,處於社會底層,當社會動盪加劇的時候,沒有自保能力,很快被人當作小白鼠抓進實驗室,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世界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百年?兩百年?”

陳鴿偶爾也會冒出這個念頭,畢竟現在與以前的反差太大,讓人有種滄海桑田的錯覺。

爬出冷凍艙之後,他試著尋找過實驗室的儀器判斷時間,可惜它們一部分沉入陸地,一部分已經隨著時間損毀。

“或許只有主持冷凍實驗的負責人才知道現在的具體年月。”

陳鴿沒有過多糾結過往,畢竟他只是一個被研究的。

眼下的首要問題是解決飢餓。

天夏人,是不能捱餓的。

尤其是吃貨。

有一說一,泥餅子這種黑暗料理真的狗都不吃。

“再這樣下去,我說不定連人都吃。”

陳鴿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繼續摸魚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