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前臺經理看了看幾個櫃員,直接邁步走到櫃檯後面,手撐桌面居高臨下的望著拉里,

“嗨!小子。我們正在清理其它人的交易單,按照規矩,你得排在他們後面!”

拉里一怔,環顧四周,發現此刻櫃檯前並沒有其它人,不知道這灰頭髮的老頭說的清理其它人的交易單所指為何事?

而此刻,這位臨時櫃檯經理所想的卻是,已經臨近收市了,按理來說,此前被市場追高的股票,在尾盤都會出現回落。

對賭行這把已經輸的很慘了,臨時前臺經理想回回血!

所以他打算將拉里的單子儘可能的往後拖,一直拖到價格下跌為止。

拉里一臉憤懣,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之前一直在對賭行贏錢,拉里就能感覺到,對賭行對他的態度已經越來越冷淡了。結合其它顧客口中的經驗,拉里知道對賭行的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自己總在這裡贏錢,並且已經引起了對方高度的重視,遲早會對自己採取手段。

但沒成想,今天賺的多了些,對方馬上就使絆子了。

拉里曾想高聲斥責他們把事情搞大,但他轉念又一想,目前軍火股的上漲趨勢沒有任何折返的趨勢,或許再等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按照對賭行的規矩,在盤中提出平倉的交易者,如果因為特殊情況而不能馬上被執行,則一定會被在收市之後得到滿足的,股價就是當日的收盤價。

拉里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還有十分鐘停止交易。

算了!忍了!

拉里現在最擔心的是以後這個對賭行不願意跟他再做交易,那麼自己就得再去找離此地更遠的其他對賭行,這就太過麻煩了。

既然預期股價不會回落,拉里也就暫且將這份怒火壓在心底,等待收市。

此刻,櫃檯上的櫃員開始了無實物表演,彷彿正在處理其它人的交易單。而臨時前臺經理先生,此刻正一臉便秘般表情盯著報價板,等待杜邦公司和霍爾特製造的最新價格出現……

而拉里呢,他就守在櫃檯前,只要有人膽敢走到櫃檯前要求平掉自己的交易單,他就大聲的說,

“我先來的!但櫃檯裡的人在忙著處理其它事情,我還沒有平交易單呢。你們必須排我後面。“

結果,臨近收市時到櫃檯前等待平倉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忍不住大聲抱怨起來。

壓力給到了對賭行這邊,臨時前臺經理緊張的盯著對面的報價板,一心想得到最新的報價。

“杜邦公司,106.75美元!”

“霍爾特製造,54又四分之一美元!”

隨著黑髮報價員的吆喝,篩盅終於被開啟,臨時前臺經理堅持了很長時間的不遵守職業道德這項技能,最終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

兩隻股票最後的價格,竟然比之前拉里堅持平倉的價格,又高了一美元多點。

這又給拉里帶來了近300美元的額外盈利。

已經相當於拉里之前的本金了。

灰頭髮的臨時前臺經理一臉沮喪,揮舞著雙手示意櫃檯開始平倉那些交易單,然後頹然的坐回自己的座位。

櫃員扯過拉里那張交易單,分別在上面寫下,

“於106又四分之三美元平倉”、“於54又四分之一美元平倉”,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丟給了拉里。

排在後面的眾人,看到拉里手中的單子,不禁嘖嘖讚歎起來。

“這就是那個豪賭小子!”

“對對,他今天可發大財了!”

“我的上帝,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

……

在眾人的議論中,拉里站到了鑲嵌著粗大鐵柵欄的出納櫃檯前。

出納早就將發生在交易櫃檯前發生的這一切看在眼中,此時見拉里走近,不由得站起身來,伸手接過了拉里的單子。

出納看了看拉里,咕咚嚥了口唾沫,這才道,

“請稍等,馬上就為您兌換現金!”

說著話,出納開始計算拉里的收益。

兩張杜邦公司的交易單,買入價分別為95.1元和95元,平倉價為106又四分之三美元。

共盈利2360元!

一張霍爾特製造的交易單,買入價46.25美元,平倉價為54又四分之一美元。

共盈利800美元!

合計一共3160美元。

出納櫃檯的錢根本不夠支付如此一大筆款項,他只好開啟保險櫃,取出大額鈔票。

按照慣例,出納先數出3張100美元的票子,給了拉里,這是他之前下單時候的本金;

然後,出納數出1張1000元、2張500元,還有11張100美元面額的票子,遞給了拉里。

出納此刻已經為拉里史無前例的大賺感到驚訝異常了,但還是乾癟的說了一聲,“現金離櫃概不負責……”

別說出納,就是站在出納櫃檯前的保安都驚呆了。

拉里開始數自己的鈔票。

重生到1891年的美國,拉里還是第一次見1000元、500元的鈔票。

拉里拿出那個1000元,這個鈔票正面有南北戰爭時著名將領喬治·戈登·米德的頭像,背後則是超級複雜的圖案和“1000”字樣的阿拉伯數字。

這並非美國政府發行的普通美元,而是聯邦儲備劵,也就是傳統所說的國庫券。

這種紙幣因其背面“1000”的三個零形似綠色斑紋的西瓜,而被稱為“大西瓜紙幣”。

另外兩張500元的聯邦儲備券,正面印著約翰·昆西·亞當斯的頭像,這是美國第六任總統。

百元美鈔就很常見了,上面印著林肯總統。

連同本金帶盈利,拉里這一迭鈔票足有3460美元!

拉里向鈔票上無數美國先賢致以崇高的慰問,並把這些先賢卷吧卷吧,一股腦都塞進了自己襯衣最裡面的口袋。

此刻,拉里心中的緊張同之前買股票時不遑多讓,他飛快的環顧了四周,躲過人們盯著他的目光,走出大門,拔腿就跑!

一口氣,拉里就跑回了潘恩韋伯證券公司。

那裡也剛剛收盤,一臉愁容的上層人士戴著半高絲綢禮帽、拿著手杖,披著裘皮大衣,紛紛坐到自己的馬車上,離開證券公司。

門口非常熱鬧,除了客戶之外,還有營業部負責迎來送往的門童兼侍者,以及四五個身穿制服的保安。

眾人看見拉里冒冒失失的回來,都有些奇怪這小子為啥如此慌張。

不過拉里見了他們,反倒不慌了,停下腳步大口大口的喘氣。

“拉里,你怎麼了?”湯姆問道。

“我、我……我在跑步鍛鍊身體,我想、我想長得再高一些、再壯一些……”拉里喘著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