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俊鬆了鬆領帶,水晶吊燈將光線折射在宴會廳的精美餐具上,望著侃侃而談的宋至亨,他可太熟悉這種場合的虛偽。

如今這位談著“兄弟情”的大哥,與之前逼迫他出局時是同一副嘴臉,但形勢比人強,既然盤算好翻臉沒勝算,索性只能做出一個灑脫的姿態。

“我們兄弟一體同心,最近幾年一定會突破大型企業的門檻,雖然調整了角色,世俊也會與我們一同奮力的。”

宋志亨滿面紅光,隨著陳世俊的退讓,他的削藩計劃推進的勢如破竹,年未四十能夠有如此成就,由不得他不得意。

雖然在很多人眼裡有錢就是“財閥”,但實際上財閥、大企業、準大企業都有一個非常嚴格的標準,比如10萬億韓元(530億r)以上為大企業,5-10萬億韓元為準大企業。

很多行業標杆比如農心、愛茉莉太平洋均屬於準大型企業,而dunamu的規模就是比較這兩家稍微高一點,更接近大企業的門檻。

至於被濫用的“財閥”標準認定則更加嚴格,除了資產規模外,必須滿足家族控制和領域內的巨大影響力。

比如說自己老家的浦項制鐵,雖然資產規模極為龐大且在行業屬於龍頭地位,但不滿足家族控制所以也不算。

“那是自然,沒有什麼比看到我們的企業發展壯大更讓人激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這一天。”

畢竟保留了一半股份,如果能夠一路沖天而上對自己沒有壞處只有好處,不由得多喝了幾杯酒來沖淡被解職的失落之情。

……

“去驛三洞,稍微多喝了點。”

陳世俊有一點好處就是酒品十分出色,哪怕是醉了也會安安靜靜的,吩咐司機把自己送到驛三洞,感覺自己非常需要一個人照顧。

這套高階公寓屬於科技新貴偏好區域,配備私人無限池、酒店級健身中心及智慧家居系統,當時的申購競爭率高達40:1,可以說吸引江南區很多精英階層。

感覺自己還能走,便發了條簡訊讓人下來接自己,當裹得嚴嚴實實的高挑身影小跑下來,便吩咐司機可以先行離開。

“世俊怎麼喝了這麼多,回去我給你做醒酒湯吧。”

二十層的電梯讓陳世俊因為失重感皺起了眉頭,扶著他的高挑女人有些關切,但男人並沒有很多積極的回應。

江南區的夜景很漂亮,公寓的開放性很好,陳世俊坐在窗戶座椅上,高樓層的優勢一覽無遺。

女人換掉了裹得嚴嚴實實的裝扮,三十出頭的年紀正值女人的巔峰,成熟的女人有一種獨特的貴氣清冷千金感,英氣的骨相大氣舒展又有書卷氣。

一身絲質睡袍盡顯身材婀娜和白皙面板,接了熱水在足浴盆裡給陳世俊泡泡腳緩解一下,動作輕柔眼神像是一個疼愛弟弟的姐姐。

蹲下身子試試水溫,陳世俊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探入口腔中感受著牙齒和舌頭,女人皺了皺眉頭,卻依舊錶現得十分順從。

“我看有粉絲評價恩彩怒那,說你像冬天裡的太陽,很耀眼卻沒什麼溫度。”

伸手拉過女演員坐在自己腿上,初中時期跟隨工作的父親移居,後來更是考入了倫藝旗下的中央聖馬丁學院這種藝術類頂級學府。

這種經歷賦予她一種知識分子式的淡然與剋制,彷彿自帶電影膠片濾鏡般的復古氛圍。

陳世俊最喜歡她這種“冷漠而慈悲”的眼神,更喜歡看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堅韌大花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以極度順從的姿態尋求恩寵。

“世俊……不要這樣……”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陳世俊看來並沒有忘記,茶几上的禮物盒就是明證,但即使如此那種對待玩物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變。

即使對身份定位有著清晰的認知,但依舊會為這種冷漠感到傷神,這位年輕金主雖然闊綽,可卻展現出了一絲鐵石心腸的意思。

“對了,祝怒那生日快樂,我給你買了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自己的手指被反覆吮吸,看到恩彩怒那裡泛著淚花,心中獲得一種超常規的支配快感,似乎是想要完成一種祛魅和重建的儀式。

“怒那喜歡,怒那很喜歡。”

雖然嘴上說著很喜歡,但看到男人望向她的眼神好像只是在看一件精美的物品,心中的悲苦便抑制不住的轉化為淚水。

鄭恩彩覺得自己是入行較晚的那種,出道十年幾多輾轉,雖然在27歲的時候憑藉電影《不是任何人女兒的海媛》憑藉女大學生海媛一角,斬獲了一些頗具分量的新人獎和奠定了文藝片領域的口碑,但隨後又是陷入了不溫不火的沉寂。

雖然在英國度過了漫長的留學生涯,但是家庭條件卻是比較一般,出生於釜山的她父親是個建築相關的駐地工人,母親也只是箇中學韓語老師。

雖然父母注重傳統教育,自稱家庭氛圍“充滿溫馨的笑聲和親切的釜山方言”,但在留學時期住宿的也是學校運營的寄宿制宿舍,那種樸素的生活造就了她想要追求物質來填充不安全感。

而當時比較惡劣的環境引發的不安感,需自行處理洗衣、烹飪等事務,對低齡留學生自理能力有著極高的要求,也造就了她那獨特的疏離感。

正是如此也才會落入這個年下富豪的手中,陳世俊的才貌均為上上,加之性格也十分大方,更沒有什麼過於變態的愛好,可越是如此越是會滋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然後這個男子會輕而易舉擊碎她的所有幻想,醒來之後似乎依然置身那遙遠英倫的鄉村宿舍之中,望見窗外那開闊的漫天星光。

掙扎著爬起身坐到男人腿上,陳世俊雖然醉酒,依舊扶住了這位女演員的細腰,不得不說自己是非常寵愛這位怒那的,很聰明又很知道分寸。

但是這種情感關係被異化為資源置換系統,從根本上消解了平等基礎,單向經濟依賴使陳世俊牢牢掌握關係主導權。

不得不承認自己有時候只是把她當做彰顯地位的戰利品,讓這種天生一張財閥臉的清冷女性因經濟依附喪失主體性,也是滿足虛榮心的一種方式。

而以色娛人本身色相資本就會隨著年齡貶值,今天的生日更加加劇了這種感覺,女演員沒有察覺到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上。

“怒那哭什麼呀,這種時候應該高興啊!是高興的哭了嗎?”

陳世俊輕輕吻去大姐姐的淚珠,鄭恩彩強忍著憋住了哭泣,露出一個看起來很勉強的笑容,不顧男人滿嘴酒氣激烈的親吻著。

“叫我率美,世俊啊叫我率美。”

當大姐姐的鬢髮輕輕掠過大腿,陳世俊透過大大的落地窗欣賞著江南的夜景,似乎一些小小的不稱心也煙消雲散,躊躇滿志之感又回到了身上。

“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摸了摸恩彩怒那的額頭,陳世俊似乎大有憐惜之感,但卻沒有任何讓她停下動作的意思,而她終究也沒有聽到想要的那句“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