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八的清晨。

窗外的天色還泛著濃重的黑。

黎家客廳裡已經亮起了燈,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老黎正為黎知的開學做準備。

黎知的房間裡,溫暖的燈光碟機散了黎明前的寒意。

美少女站在穿衣鏡前,剛從衣架上取下那雙嶄新的黑色不透光加厚褲襪。

褲襪柔軟的料子貼在她纖長的指尖,帶著晨間特有的微涼。

她習慣性地提起襪筒,準備將腳探進去。

動作卻在抬腿的瞬間微微一頓。

視野的餘光瞥見鏡中自己腳踝處那片柔潤的肌膚。

就在昨天下午,那片肌膚還在沈元房間被他……

一股細密又滾燙的戰慄感毫無預兆地順著脊椎竄上後腦,指尖的微涼驟然被記憶裡那異常清晰的溫熱覆蓋。

就是在這條腿、這隻腳上。

少年俯身半跪的姿態,還有那最終落在腳背上溫軟而帶著存在感的觸感,彷彿烙印般,此刻無比鮮活地在她的感官上覆現。

鏡子裡的少女臉頰迅速飛起兩朵紅雲,像被晨霞暈染過一般。

她猛地別開視線,不敢再看鏡中那個眼神變得有些慌亂、嘴角卻似乎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弧度的自己。

“變態……”

一聲低不可聞的嘟囔從黎知緊抿的唇縫裡溜了出來。

美少女像是要甩開這惱人的聯想,手指帶著點洩憤的力道,略顯粗暴地將褲襪筒口撐開,將腿麻利地塞了進去。

冰涼的纖維布料一點點包裹住雙腿,也似乎短暫地隔絕了那份由回憶帶來的奇異灼熱。

她飛快地整理著褲襪的腰線,試圖把心底那點被撩撥起的漣漪壓下去。

但那句輕斥尾音裡藏著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被羽毛搔刮過的微癢,卻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她拉了拉外套下襬,遮住整理好的腰線,彷彿也遮住了那份由沈元帶來的令人臉頰發燙的記憶痕跡。

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黎知轉身一把抓起昨晚就放在書桌旁的書包。

書包稍稍有點重量,不過沒關係,反正到時候都是給沈元那個沙幣的。

黎知拎著書包走出房間。

溫暖的暖氣驅散了黎明前的寒意,驅散了臥室裡的曖昧聯想。

食物的香氣已經絲絲縷縷地從廚房的方向飄散過來。

老黎正在廚房裡忙碌著,輕微的鍋碗碰撞聲顯得格外安寧。

母親徐嬋不在,看來還是在睡覺。

早上天不亮的時刻,除非有事,不然老媽基本不會起來。

上班?

還早吧。

高三比上班還累。

就在這時,老黎端著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碗從廚房走了出來。

碗裡盛著清亮的熱湯麵,上面臥著一個圓潤金黃的荷包蛋,幾根翠綠的青菜點綴其間,裝在那個黎知從小用到大的青花瓷碗裡。

“知知,早飯,吃飽了再去學校。”

老黎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卻充滿了溫柔:“天氣冷,吃飽點暖暖身子。”

他將碗穩穩地放在餐桌上。

“嗯。”黎知應了一聲,臉頰上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

她拉開椅子坐下,將書包暫時擱在一旁的椅子上。

熟悉的屬於家的味道包裹著她,讓她心頭那點殘留的羞赧被慢慢平復。

熱乎乎的食物落入胃裡,帶來踏實的感覺。

窗外的天色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亮起來。

寒假結束,高三的下半程開始了。

新的學期就在眼前,而那個大清早就讓她心煩意亂又臉頰發燙的傢伙,想必此刻也已經醒了,或許也正吃著早飯,也許在想著……她?

黎知咬了咬嘴唇,飛快地將這個念頭連同食物一起嚥了下去。

算了,暫時不想那個沙幣了,填飽肚子,準備迎接開學第一天吧。

在黎知慢悠悠吃飯的時候,放在旁邊的羽絨服裡傳來一聲微弱的震動。

那是她隨手塞在羽絨服口袋裡的手機。

她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隨後又偷摸的看了眼廚房的方向。

確認老黎還在廚房後,黎知便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了手機。

不用解鎖,通知欄上清晰地顯示著一個名字。

沈元:“黎寶,早飯吃好了沒?”

“哼。”黎知收回目光,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輕哼,繼續埋頭對付碗裡的麵條。

沙幣……還挺會掐時間點。

剛決定暫時不想他,訊息就發過來了。

碗裡熱湯蒸騰起的白霧,好像模糊了螢幕上的那行字,也模糊了她唇角努力想壓下去的弧度。

碗底很快見了空,黎知利落地起身,將空碗送進廚房的水槽。

“爸,我吃好了,走了。”

她快速地說著,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書包,一邊麻利地往身上套羽絨服。

老黎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拿著擦碗的布:“嗯,路上當心點。”

“爸,這麼早,路上哪裡有車啊!”

“我是讓你當心沈元。”

黎知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知道啦。”

黎知的聲音從圍巾後悶悶地傳來,她已經拉開了入戶大門。

門開啟的瞬間,冷冽的樓道空氣撲面而來,但更清晰地映入她眼簾的,是那個靠在牆邊,正低頭盯著手機螢幕的身影。

少年也穿好了厚實的羽絨外套,肩膀上掛著書包。

樓道頂燈的光線不算明亮,冷冷地打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安靜的影子。

他似乎剛準備打字詢問,聽到開門聲,立刻抬起頭。

目光交匯。

沈元臉上瞬間漾開一個熟悉的的笑容,方才等待時的沉靜瞬間被點亮。

他嘴角上揚,目光灼灼地鎖住了她。

“沙幣,笑什麼呢!”

黎知語氣一如既往地帶點嫌棄,但臉頰在昏暗光線下仍能看出些許未散的紅暈。

“因為看到你了啊。”沈元笑的更加燦爛了。

少女抿了抿唇,下巴習慣性地朝沈元的方向揚了揚,語氣帶著點理所當然的命令。

“過來接包!”

沈元像是早已等著這一刻,立刻咧開嘴燦爛一笑,毫不猶豫地大步上前。

他幾步跨到黎知面前,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

書包的分量幾乎沒有在黎知手裡停留一秒,便穩穩地落入沈元手中。

他甚至貼心地調整了一下肩帶位置,讓書包舒適地掛在自己肩膀上,動作流暢。

做完這一切,兩人目光再次在空中相接。

空氣裡飄著點不言而喻的親暱,還有黎知眼中那點被命令執行完畢後的滿意。

緊接著,在沈元還沒來得及得意或是說什麼調侃的話之前,換好鞋站定的黎知,身體便自然而然地向前一傾。

那雙纖細的手臂,帶著冬日清晨的微涼和少女特有的柔軟,極其迅捷卻又透著一種熟稔的親暱,倏地環住了沈元有力的胳膊!

她的動作甚至帶著點小小的霸道,將他結實的胳膊緊緊摟在了自己胸前。

沈元能清晰感覺到她羽絨服的柔軟和她身體的溫熱透過衣服傳遞過來。

黎知的半邊臉頰也順勢依偎在他的臂膀處,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將她此刻眼底真實的情愫巧妙地遮掩。

只有那依舊帶著點傲嬌和嫌棄的聲線,悶悶地從圍巾邊緣溢位來,打破了短暫的靜謐,也蓋住了她加速的心跳聲。

“還不走!想遲到啊!”

電梯門“叮”一聲滑開,空曠的轎廂映出兩人依偎的身影。

沈元按下1樓的按鈕,金屬門緩緩合攏的瞬間,他側過頭,下巴幾乎蹭到黎知發頂的絨線帽。

“哎呀!頭髮要被你弄亂了!”

黎知眉頭微蹙的看向沈元,卻絲毫沒鬆開摟緊的手。

“好好好,不弄不弄。”沈元伸手捋了捋黎知的長髮。

電梯門再度開啟時,凜冽的寒風裹著冬晨的霧氣撲面而來。

黎知縮了縮脖子,本能地更緊地貼向沈元身側。

沈元手臂一攬,將她整個人半圈進自己寬大的羽絨服裡,溫熱的體溫隔著布料源源不斷地傳遞過去。

“走啦。”他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

兩人踏入昏暗的晨光,慘白路燈將依偎的身影拉長在覆著薄霜的路面上。

書包的重量在沈元肩頭晃悠,黎知靠在他懷裡,撥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氤氳成團。

沈元低頭,只見她臉頰埋在圍巾中,只露出一雙水潤的眼,正偷偷瞄著自己。

他故意收緊手臂,惹來一聲小小的抗議。

“喂!擠扁我了!”

“沒事沒事,這樣暖和。”

兩人鬥嘴的聲線飄散在寒風裡,身體卻貼得嚴絲合縫,像兩株並生的樹,在冬日的熹微中朝著燈火漸亮的校門走去。

推開高三班厚重的教室門,久違的喧囂瞬間擁抱了他們。

教室裡燈火通明,已然有了不少人。

寒假最後一天的懶散似乎在這一刻被正式撕碎,空氣裡瀰漫著翻動試卷的紙張聲,以及壓抑不住的夾雜著哈欠的聊天。

雖然不少面孔還帶著放假歸來的惺忪睡意,但一種無形的拉力,已經將這散落的心神重新往那名為“高考”的巨大目標中心拽去。

“喲,黎姐!新年好啊!”

阿杰的大嗓門第一時間從沈元炸響,他頂著一頭略顯精神的頭髮,半個身子掛在楊澤肩膀上,精神頭倒是十足。

楊澤嘖嘖了兩聲:“這恩愛秀的,門外都能晃瞎眼了啊!”

“早。”沈元自然地應了一聲,心情很好地衝兩人揚了揚下巴,顯然沒把調侃當回事。

黎知雖然沒有鬆開沈元的手臂,但臉頰也因為這突然點破的羞赧而微微泛紅。

她目不斜視地走向他們的座位,刻意忽略了來自幾個方向或好奇或揶揄的目光,只是那泛紅的耳垂暴露了心情。

座位上是被冷落了幾天的。

放寒假沒有搬走,也懶得搬走。

黎知放下書包,剛把羽絨服脫下迭放在椅背,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教室。

幾個平日裡學習成績靠前的同學已經在低聲交流著什麼,表情專注。

靠近窗邊的同學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手裡捏著單詞卡默背。

還有人趴在桌子上,似乎想趁著早自習前最後一點時間補眠,卻因為周圍的動靜而煩躁地皺了皺眉。

空氣中流動著一種寒假徹底結束,新學期戰役正式拉開的緊繃感。

沈元很自然地就著黎知旁邊的座位坐下,身體習慣性地往她那邊蹭了蹭。

就在這時,前排的何之玉像是裝了感應器一般,“唰”地一下轉過身來。

她雙手扒在黎知的桌上,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好奇,目光在沈元和黎知之間來回逡巡。

黎知被何之玉這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動作一頓。

她微微蹙起秀氣的眉毛,看著小作者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幹嘛?”

何之玉嘴角立刻揚起一個促狹的弧度,身體又往前湊近了幾分,聲音壓得低低的,卻帶著十足的八卦探究。

“喂喂喂,知知呀,寒假過得怎麼樣啊?”

她頓了頓,眼神裡的狡黠光芒更盛,彷彿已經腦補了無數情節:“快說說快說說,你們兩個寒假是怎麼過的啊??”

說罷,何之玉控訴般的對黎知講道:“十天!你們就發了三條朋友圈!其中還有兩條是重複的!”

黎知衝著探過身來的何之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眼神裡寫滿了“你是真無聊”的嫌棄。

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何之玉,你夠閒的啊!誰沒事天天發朋友圈啊?寒假作業不夠你寫的嗎!”

“早寫完了!我《監守自盜》都更了三篇了!”

何之玉理直氣壯的看著黎知。

“……”

黎知看著何之玉,有些意外於小作者現在竟然敢直接在自己面前提《監守自盜》的事情了。

過了寒假,你也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好傢伙以前還只是偷摸的收集素材,現在乾脆直接伸手要了是吧!

曾經的何之玉一去不返吶!

還不等黎知說話,何之玉便繼續好奇的開口了。

“知知呀,沈元那天的朋友圈是不是在他的房間裡拍的?”

何之玉的眼睛瞬間像探照燈般亮起,指尖興奮地點著桌面,她的聲音不自覺拔高,尾音帶著發現了重大素材的顫抖。

“快說說當時——”

“不是!”

黎知脫口截斷。

可否認得太急切反而像是在掩飾,她只能梗著脖子硬補一句:“……是在客廳拍的!”

何之玉眯起眼,精準戳破漏洞:“但是客廳哪裡床啊?”

話音剛落,黎知猛地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忘記了一個重要的關鍵點。

她甚至能聽到一旁阿杰倒抽氣的聲音。

“臥槽?!除夕夜啊!你們不是在放煙花嗎?”阿杰腦子嗡嗡的。

“你倆這進度條——”

“閉嘴!”

黎知抄起寒假物理卷“啪”地拍在桌上,紙張邊緣因用力過猛微微卷曲。

“英語單詞背完了嗎?《默讀》寫了多少了?你自己的事情搞明白了嗎?”

奪命三連,周少傑瞬間傻眼了。

阿杰看著黎少,張了張嘴,大腦選擇了宕機。

下一刻,那雙還帶著點凌厲的眼眸,精準無誤地鎖定了何之玉那好奇的臉。

“還有啥事?”

小作者嘿嘿一笑:“你倆……”

說著,她悄悄的比劃了一個親親的動作。

“我看很多糖文裡,男女主在除夕的時候,煙花下面……”

何之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她的眼眸中亮起了濃郁的光芒。

彷彿整個寒假被壓抑的“嗑糖”慾望在這一刻全面爆發。

她灼灼地盯著黎知,身體不安分地又往前蹭了蹭,恨不得替黎知描繪出她腦補的每一個“糖分超標”的瞬間。

除夕夜的煙花下、昏暗房間的角落、新年的第一縷晨光裡……

每個場景都閃爍著何之玉編劇腦裡粉紅色的泡泡。

十天!你知道這十天我怎麼過來的嗎?

黎知看著何之玉這副望眼欲穿,連呼吸都帶著飢渴盼糖味道的模樣,一股深重的無奈湧了上來。

這哪是好奇?

這分明是一個整個寒假沒能接觸到正主cp,此刻終於能扒到糧倉邊緣而興奮得瀕臨失控的糖癮患者。

黎知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她甚至能想象何之玉這十天的煎熬。

一遍遍翻看那僅有的三條朋友圈,其中兩條還是重複的!

試圖從字縫裡摳出糖渣。

無數次點開自己和沈元的聊天框又關上,對著窗外發呆時都在構想《監守自盜》的新篇章,卻苦於素材匱乏只能乾著急……

這架勢,再不投餵點虛虛實實的東西,小作者怕是要原地化身刨糖機了。

黎知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閉了閉眼,用一種混合著認命和“真是敗給你了”的眼神。

看向面前這隻餓了一整個寒假終於聞到肉味,眼睛綠得發光的餓狼。

她最終放棄了抵抗,只在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哀嘆,算是默許了何之玉此刻快要溢位來的“求糖”狀態。

然後,在何之玉熱切的注視下,黎知瓷白的小臉微微側過,清澈的眼眸看向身側的沈元。

她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指,帶著一絲無奈和理所當然,極其自然地在自己的左臉頰上輕輕地點了兩下。

指尖觸及面板的動作十分輕微,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沈元幾乎是瞬間就接收到了這無聲的訊號。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沒有任何遲疑,肩膀自然地朝著黎知傾去。

在何之玉寫滿震驚與狂喜的目光注視下,在教室裡清晨的喧囂背景音中——

少年溫熱的唇,帶著輕柔力度,無比精準地印在了黎知那片白皙柔嫩的臉頰之上。

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離。

然而那短暫接觸帶來的溫熱觸感和獨屬於沈元的氣息,卻清晰地烙印在了黎知的感官上。

少女耳根處本就未褪盡的紅暈迅速蔓延開來,從脖頸一路燒到臉頰。

她飛快地抿緊了唇瓣,別開視線,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翻開桌上的,但那急促顫動的長睫和微鼓的腮幫卻徹底出賣了此刻的心慌意亂。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扒在桌沿的何之玉身體猛地繃緊!

她的眼睛倏然瞪到極限,瞳孔深處彷彿有萬千粉色煙花炸開,燃燒成了兩簇熾熱的火焰!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將那一聲幾乎要衝破喉嚨的“啊啊啊啊——”硬生生堵了回去,力道之大,把腮幫子都按得凹陷下去。

然後,那雙因為極度震驚而圓睜的眸子,如同過載後自我保護般,緩緩地合上了。

捂在嘴上的雙手順著臉頰滑落,最終雙手虔誠地交迭著按在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

教室的燈光落在她微抬的臉上,勾勒出一種近乎朝聖般的虔誠。

她彷彿在內心最深處珍重的地方,將剛才親眼所見的絕美畫面,無比鄭重地供奉了起來。

“嗑死我了……”

一聲近乎夢囈般的低語,昭示著這位cp頭子此刻靈魂深處的極致昇華。

當然,對於這位科學協會成員,沈元更認為她大概是因為得到了素材而如此虔誠。

沈元與黎知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同時聳了聳肩,彼此眼底寫著心照不宣的神情。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這要是讓何之玉知道他們倆……

咳!不能知道!

這事兒是能說的事兒的嗎?

得到了一手素材後,何之玉心滿意足的轉了回去,開始做自己的新學期打算了。

至於阿杰的話,他現在已經開始陰暗扭曲的爬行了。

沈元現在去搭理他,他當場發癲。

開學第一天雖然沒有早自習,但老周依舊來到了教室。

班級裡的喧譁被一聲響亮的開門聲打破。

老周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站在門口,目光沉穩地掃視著整個教室。

他那雙閱盡無數屆高三生的眼睛,緩緩地掃過一張張或精神、或倦怠、或興奮、或緊張的臉龐,最終在阿杰那個還保持著微妙扭曲姿態的地方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無奈。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黑板旁的高考倒計時上。

距離高考還剩下:117天。

目光重新移回學生們身上,老周緩緩開口。

“寒假結束了。”

他頓了頓,語氣平穩卻帶著千鈞重量:“都過去了。”

“從今天起,從這一刻起,每一分,每一秒。”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全班,最後定格在黑板上那鮮紅的數字上:

“這是最後衝刺的時候了。”

“都收收心。”

教室裡的空氣瞬間變得凝重。

黎知的臉上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層嚴肅的神情。

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桌上已經翻開的邊緣。

在她旁邊,沈元也收起了方才玩鬧放鬆的神情,輕輕撥出一口氣,目光變得認真起來。

新的學年,最後的征程,已經打響。

今天休息一下,最近著實有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