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之中,何書墨仰頭喝下六師兄“特調”的湯藥,然後取出銀針,按照六師兄傳授的銀針點位,開始對自己進行針灸治療。
“嘶,怎麼感覺,沒什麼變化啊?”
老實說,何書墨現在依然沒什麼明顯的“感覺”。
他的“不忠逆黨”,現在仍舊處於“封印”狀態。
但娘娘留在他體內的真氣,的確似乎減少了一部分。按照六師兄的說法,這是在“化氣入血”,讓他的氣血逐漸“適應”和“免疫”娘娘的真氣,同時配合針灸“活血化瘀”,提升氣血強度,擴大經脈寬度,從多角度互相配合,一同達到“無視封印”的效果。
只因為是“保守治療”,所以效果不太立竿見影,需得慢慢日積月累,量變引起質變。
何書墨喝完藥,針完灸,便來到書桌前,攤開紙張,準備筆墨,動手書寫《大秦四》和《三國》。
由於大秦四是早就開始提前寫了,因此現在所剩的餘量不多,不日就可以完本。
三國則是新給娘娘開的坑,剛動筆,還沒寫幾章。
好訊息是可以一書兩用,給娘娘講故事解悶,轉手再套老天師一波。
一邊是想另立天地的貴妃娘娘,另一邊是鎮壓國運的老天師。楚國兩大強者伺候他一個人,這福氣還小得了嗎?
不多時,一個嬌小身影出現在屋中。
她嘴裡發出“鐺鐺”的聲音,突兀地提示自己的出現。
古小天師的斗轉星移技能,來無影去無蹤,而且悄無聲息,十分嚇人。何書墨便讓她每次來的時候,都弄出點動靜,於是古小天師便習慣性地發出“鐺鐺”聲。
“薇姐?”
何書墨放下筆,看向身旁的女孩。
古小天師一副喪喪的樣子,語氣沒精打采:“大秦四寫完了沒?師父要看。”
“快了。”
“哦,你抓緊。”
古薇薇說完,一副任務完成,毫無留戀,轉身要走的模樣。
何書墨怪道:“薇姐,你這就要走了?”
“嗯?不然我留下來陪你睡覺?”
何書墨兩眼放光:“可以嗎?”
“你覺得呢?”
薇姐語氣雖然不好,但何書墨並不放在心上。
反而關心她道:“你這段時間怎麼沒動靜?潛龍觀有事情忙?”
古薇薇疑惑地看著某人,“你怎麼知道?”
“我隨便猜的。來來來,坐下說,今晚想吃點啥?”
何書墨頗為熱情地給薇姐搬來椅子,按住她的小肩膀,讓她坐在桌子前面。
古薇薇本來是要走的,結果不知不覺就被何書墨留下,準備和他一起吃夜宵了。
好奇怪。
他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說說吧,這段時間潛龍觀到底咋了?”何書墨問道。
“我師兄回來了。”
“六師兄?”
“不是,是五師兄。”
“五師兄?”
如果何書墨沒記錯的話,薇姐的“五師兄”,是“機械大師”,喜歡研究“機關術”,類似於古代工程師。
古小天師抱怨道:“五師兄得知我的‘靜質星鎮’可以增強材料強度以後,一直拉著我給他打下手,好煩。”
何書墨樂道:“沒事的薇姐,實在不行,你就來我家躲一會兒。偷得浮生半日閒嘛。”
薇姐無情吐槽:“來你家也沒好事,動不動讓我帶你去偷東西。”
何書墨:……
無話可說,這個真的無話可說。
不過好在何府廚房的飯菜上得很快,算是化解了何書墨的尷尬。
沒一會兒,兩人清理完今晚的飯食,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古薇薇看向何書墨,道:“對了,大秦四你準備提什麼要求?總不能白送給我師父看吧。”
何書墨摸著下巴,想了想:“先不急,我還沒想好。”
“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和師父說。”
白嫖一頓宵夜,古薇薇站起身,道:“走了。”
“歡迎下次光臨!”何書墨衝著薇姐的背影喊道。
薇姐的回應是一個白眼,以及她身形消失後,留下的一段啪嗒落地的樹枝。
……
次日,何書墨照常上班。
謝晚棠進了馬車,兩人便聊起昨天去找陶止鶴的事情。
何書墨簡單道:“一切順利,你厲姐姐還是很靠譜的,三言兩語就把陶院長拿下了。我估計用不了一整天,等咱們到御廷司的時候,陶院長就差不多該找來了。”
“太好了。”
棠寶由衷地替何書墨高興。
哪怕找內鬼的事情和她關係沒有那麼直接,但只要何書墨開心了,她便也會跟著開心。
“對了,哥。”
“怎麼了?”
謝晚棠想起謝明臣昨天吃飯時候,拜託她幫忙的事情。
棠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謝明臣此前幫過她幾次,禮尚往來,謝明臣有事求她,她自然要幫忙回來。
“哥,你不是這段時間要帶一批人去衛尉寺嘛,這樣的話,御廷司是不是會空出很多名額?”
何書墨奇怪地看著棠寶,心說這丫頭平常從來不多問衙門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麼了?打聽起御廷司和衛尉寺的事情來了?
“對,你,有親戚,請你幫忙?”
何書墨想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理由。
“哥怎麼知道?”
何書墨無奈道:“我的好妹妹我還不瞭解嗎?你自己不在乎這些,但又主動向我提出來,肯定是有人找你幫忙唄。說吧,什麼事情,能讓咱們的貴女大人親自傳話?”
棠寶小臉微紅,道:“就是謝明臣有個朋友,想來咱們衙門混個編制,我不知道方不方便,就來問問哥哥。”
何書墨砸了砸嘴,心道:來了來了,終於來了。娶五姓貴女最麻煩的地方它終於來了。
和貴女成親,通常被叫做“聯姻”。
簡單的說就是兩個家族的利益結合,透過婚姻、子嗣、血緣,使彼此產生一種強連線和信任關係,達成彼此利益的交易和互換。
謝明臣作為棠寶的孃家人,透過棠寶來找何書墨“幫忙”。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給個面試機會的微末事情。此事雖小,卻很符合“聯姻”的交換邏輯。
何書墨一旦娶了棠寶,便是謝家的女婿,是謝家“自己人”,理所應當給謝家人行方便,在朝廷裡作為謝家臉面,代表謝家利益。
從這條邏輯上來說,他有幫助謝明臣的“義務”。
何書墨雖然什麼都明白,但他卻不打算“特立獨行”。
五姓的利益的確麻煩,可至少目前,她們還算是貴妃娘娘的“盟友”,是娘娘勢力的基石力量。
朝局鬥爭最重要的是分清主次矛盾。
娘娘眼下的主要矛盾,就是與她爭權奪利的魏黨,次要矛盾是京城周圍虎視眈眈的藩王。五姓之間的矛盾,屬於次要中的次要,眼下應該以團結和安撫為主。這也是娘娘目前正在著手維持的事情。否則她沒必要當棠寶和依寶的好姐姐。
想清楚緣由之後,何書墨當即答應下來:“沒問題。等御廷司有空位,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謝明臣。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讓他耐心等著。”
“好!”
謝晚棠開心地道。
哥哥願意幫忙,沒有推辭,說明哥哥還是很在意她的。否則大可以應付她兩句,再找理由糊弄過去。
……
御廷司中。
何書墨和謝晚棠並肩而行,快到司正小院的時候,謝晚棠忽然拽住何書墨的衣袖。
“哥,院裡有人。”
何書墨身形一頓,但並不緊張。
光天化日,衝撞衙門,除了冰海餘黨,其餘勢力幹不出這種事。而只有他們等少數人才知道,真正的冰海餘黨,已經隨袁承悄然消失。形成不了什麼大的威脅。
“幾品修為?能感知到嗎?”
謝晚棠神色緊張,抓著哥哥衣袖的小手毫不放鬆。
“四品以上,大機率是三品。”
“三品?那估計是陶止鶴了。”
“陶止鶴?”
“不錯,鑑查院他熟,趁著未上值的時間提前到咱們這兒等著,避免多餘的目光關注到他。”
何書墨解釋完了,衝院內叫喊道:“老前輩能聽到我說話吧?”
院內傳來陶止鶴的聲音:“別墨跡了,是老夫,進來說話。”
何書墨衝著棠寶眨眼,一副“你看,果然是他”的表情。
不過棠寶還是不怎麼信任陶止鶴,她跟在哥哥身後,小手悄悄摸在腰間的細劍上面。
司正小院中,何書墨瞧見了陶止鶴。
陶止鶴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眼圈周圍凹陷發黑,很明顯是一夜未眠。
何書墨拱手客氣道:“見過老院長。”
陶止鶴嘆了口氣,他原本可以不回禮的,因為他無論是年齡、官齡,還是修為、地位,全方面領先何書墨,而且還領先得不少。屬於“爺爺輩”的人物。
但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陶止鶴還是回禮道:“何大人客氣了。這位,是令妹?”
“像我妹嗎?”
“不像,她真氣凌厲,並非尋常江湖流派。更像是謝家道脈的真氣特徵。不過……”
陶止鶴話音一轉,道:“不過老夫畢竟年紀大了,老眼昏花,認錯真氣也是很有可能的。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麼身份,還要何大人說得算啊。”
何書墨同樣笑了。
陶老院長不愧是朝廷的老油條,隨便一個無關話題,都可以被他引申出來,用於表達態度。
他選擇認不出謝晚棠的身份,相當於釋放善意,表達合作的意願。直白地說,就是同意暫時投靠娘娘,配合何書墨抓出貴妃黨中的內鬼。
“老院長,請。晚棠,去備茶。”
何書墨面對“降將”,自然也是選擇釋放善意和寬待。
陶止鶴進屋後,盯著出去備茶的謝晚棠,有些猶豫地說:“何大人,你讓她去備茶,這不合適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院長,請坐吧。”
“疑人不用?”陶止鶴笑道:“何大人意有所指啊。年紀輕輕,這旁敲側擊的功夫,已然不遜於老夫。”
何書墨笑道:“老院長既然出現在此,很多事情便無需多言。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老夫也正有此意。”
這時,謝晚棠端著熱騰騰的茶水回來。
何書墨讓她放在桌子上,自己親自給陶止鶴倒茶。至於貴女倒茶這種待遇,何書墨感覺他自己享受就得了,陶止鶴便算了吧。
何書墨處理好茶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無需另外言語,棠寶便會默契地坐到哥哥身邊。
收拾妥當後,三人的重心便重新回到“貴妃黨內鬼”一事上面。
何書墨看著陶止鶴,道:“既然陶院長願意幫助娘娘,那我們便不把院長當外人了。”
陶止鶴顯然早有準備,此時也不瞞著,直接道:“老夫乃楚帝之臣,無論是娘娘還是魏淳,都非老夫所願。今日與娘娘聯手,除內鬼是假,求得一命是真。老夫留得小命,只為遠走京城,另投明主,匡扶大楚,還望兩位理解。”
陶止鶴此番說辭,幾乎與娘娘當日的猜測一模一樣。
何書墨微笑道:“理當如此。”
謝晚棠安靜聽著,完全不表態,她有疑問會私下找哥哥解決,在外人面前,哥哥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主打一個攜手共進,一致對外。
陶止鶴接著道:“既然如此,不知何大人希望老夫做些什麼?”
何書墨琢磨了一下,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老院長昨天說過,魏淳對你並不信任。”
“不錯。魏淳雖然三次登門,請老夫出山,但對他而言,此次‘福光寺設伏’,左右都不虧。成,則抓住娘娘情報網路的首領,重創娘娘耳目。敗,則可以利用娘娘盛怒,令老夫歸順他的羽下。此人心思深沉,從頭便已經開始設計老夫,豈有半分信任可言?”
曾經在郭準一事上,領教過丞相手段的何書墨,在聽到陶止鶴對魏淳的形容之後,不由得面露唏噓。
“此等舉動,還真是咱們丞相的一貫風格。出手又穩又準,擅長一石二鳥,同時打擊多處,往往令人自顧不暇,棄車保帥,必有成果。”
陶止鶴追憶往昔,同樣感慨道:“能位列百官之首,哪有簡單的貨色?遙想十餘年前,魏淳極力勸阻陛下修道,從此開始聲名鵲起。若非後來天賦異稟的娘娘橫空出世,再加上五姓捲土重來的需求,否則,等陛下仙逝,咱們大楚新帝,恐怕要喊魏淳‘相父’了。”
聽到陶止鶴的感慨,何書墨算是知道,他為什麼既不投娘娘,也不投魏淳了。
因為娘娘和魏淳對他們這些忠於楚帝的人來說,並沒什麼區別。
何書墨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正事:“貴妃黨中的內鬼,埋藏極深,想要把他挖出來,並非易事。如若不然,娘娘手下的情報探子,也不至於除賊心切,孤軍深入福光寺,從而中了埋伏。”
陶止鶴聽了何書墨的話,頓時皺眉,道:“你們,沒有頭緒?”
何書墨搖頭:“沒有,唯一可疑的是吏部尚書鄒天榮,但也僅僅是可疑層面,沒有任何實錘證據。”
陶止鶴沉默不語。原來娘娘還有何書墨等人面臨的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怪不得娘娘居然屈尊降貴,親自出宮說服他。
“那日花子牧出去追人,是老院長留下善後的吧?”何書墨又問。
“不錯。是老夫留下善後的。當時的鄒天榮雖然沒有修為,但中毒時間很短,我給他服下解藥,開門通風,見他迷迷糊糊醒來,又等到他妻兒來尋,這才離開。”
何書墨追問:“在此過程中,有何不尋常之處?”
陶止鶴道:“並無顯著的不尋常,只是鄒天榮之妻似乎不怎麼著急,我觀之神色,疑似與鄒天榮貌合神離。不過,鄒天榮妻子乃是五姓王家旁支的嫡女,兩家聯姻,老夫少妻,貌合神離也屬正常。”
何書墨緩緩點頭,對陶止鶴的看法表示認同。
但他還知道一點陶止鶴不知道的事情。
在半年前,他剛發現兵甲失竊之時,投靠貴妃娘娘之前,他曾經試圖投向魏淳門下。為了確保投效魏黨成功,他特地檢索腦海記憶,寫了吏部尚書的一個“把柄”,當做“見面禮”。(見第三章)
吏部尚書鄒天榮的“把柄”,便是“寵妾滅妻”,刻意縱容妾室欺辱原配,乃至原配夫人鬱鬱寡歡,疾病纏身,算是間接害死原配夫人。
“寵妾滅妻”在楚國為禮法所不容,一旦坐實,鄒天榮的政治生命就沒了。一紙扳倒貴妃黨大臣,這便是何書墨當初打算投靠魏淳的“誠意”。
現在的鄒府之所以“老夫少妻”,也是因為當初的“寵妾滅妻”。
目前這位鄒府夫人,是鄒天榮的小姨子,原配夫人的妹妹。是鄒王兩家,為了保持姻親,在他原配死後,特地續絃而來。
總而言之非常狗血,但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鄒天榮出事,其妻子“不怎麼著急”。
何書墨道:“目前看來,鄒天榮的嫌疑,反而不大。除非魏淳提前料到你會投靠娘娘,特地讓鄒天榮配合演戲,洗刷嫌疑。但這樣思考的話,魏淳的算計,未免太可怕了。所以我更傾向於,鄒天榮只是魏淳特地養的障眼法,專門用來釣娘娘情報網路的。”
陶止鶴也頗感頭疼。
“既然如此,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我們沒有頭緒,沒有線索,沒有目標,只知道有這麼一號人,潛伏在貴妃黨的大臣中間。陶前輩,你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你也不想完不成任務,被娘娘斷送報國的可能性吧?”
“好了,好了。你就告訴老夫該怎麼做就是了。”
何書墨笑道:“老院長眼下的首要任務,便是獲取魏淳的信任。”
“不太可能。魏淳又不是三歲小孩,他豈會無緣無故信任老夫?”陶止鶴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何書墨不以為意,道:“老院長有沒有反過來思考?魏老狗若真不信老院長,他兩次三番請老院長出山做什麼?”
聽到此處,陶止鶴不說話了。
他發現何書墨的推理能力相當恐怖,僅僅從魏淳的行為便可以推斷出魏淳的心理狀態。
魏淳如果真的一點都不信任他,那的確沒必要請他出山,甚至處心積慮設計勸他歸順。
何書墨繼續道:“讓魏淳完全信任老院長,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現在娘娘勢大,魏淳作為魏黨,老院長作為楚帝舊臣,你們兩方有聯手對抗娘娘的潛在需求,這便是魏淳信任老院長的基石。”
“你這麼說,是有主意了?”
“不錯,假設昨日你與娘娘商談,結果是不歡而散,那麼魏淳會如何做?”
陶止鶴略作思考,道:“魏淳,自然是把握機會,在我與娘娘關係惡化的時候,趁虛而入,再次勸降。”
“不錯。那老院長要降嗎?”
“不降?”
“對!”何書墨道:“魏淳既然能三顧茅廬,自然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老院長如果投得太利索,反而會引他生疑。因此不能輕易答應投靠魏淳。咱們這第一步,便是皇宮爭執,讓您入宮覲見,並與娘娘不歡而散!”
“既然是第一步,那後面還要如何做?”
“第二步,才是真正的關鍵。讓林院長陪您演一場‘苦肉計’。林院長是眾所周知的貴妃黨人,而且她也是您曾經的下屬,與您頗有情義,娘娘勸說不成,讓她找您打打感情牌,是不是合情合理?”
陶止鶴很快想明白了何書墨的用意。
“你的‘苦肉計’,就是讓我與林霜發生衝突……然後等魏淳出手相救?”
“不錯!周瑜曾用此招,配合黃蓋騙過了曹操。今日辛苦老院長捱打,配合娘娘與林院長,騙過魏淳!”
陶止鶴面色難看。
他看著何書墨笑嘻嘻的樣子,愈發不爽。
什麼叫“辛苦老院長捱打”?感情林霜的拳頭沒打在你的身上,你沒心沒肺不知道疼。
“何大人的計謀,老夫並不質疑,只是大人嘴裡的‘周瑜’‘黃蓋’‘曹操’,是何許人也啊?老夫怎麼從未聽過這幾人的大名?”
何書墨心道,你要聽過就出事了。
“這不重要。老院長只管安心回家,等娘娘傳召,入宮做戲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