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大家都是兄弟,金兄要是成功了,還能忘了我們嗎?”

“金兄,我要是猜得不錯,你想要對付的人,叫謝靈心吧?”

世家子中,有一人若有所思地道。

金玉相眉頭一皺,雖沒承認,眾人卻看出來,這是說對了。

那人對著眾世家子疑惑的目光笑道:“你們也不用奇怪,雷州這地方雖然是個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可那裡還是有些意思的,”

“當年仙宮出走的那些支脈,其中就有三脈後人,流落到了那裡。”

“哦?仙宮支脈!?”

眾人都是一驚。

仙宮的名頭在聯邦下層並不彰顯,知道的人也不多。

但是在上層,那不止是赫赫有名了,簡直就是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

世家高貴嗎?自然高貴!

在他們眼裡,這世間沒有人比他們高貴。

但是,雖然不願意承認,在面對仙宮之時,就算世家也要低頭!

“仙宮支脈罷了,而且當年出走的,都是些喪家之犬,近萬年了,能留下根就不錯了,早就不值一提。”

那人擺擺手:“倒是這個姓謝的有點意思,前段時間,長老院不是簽了一張長老法令?就專門為了邀請一個人前往群星天穹。”

“嘶~!”

“你說的是那位……神秘的大儒?!”

眾人都是一驚,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道:“現在是不是大儒不知道,但就算不是,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是,否則長老院怎麼可能專門為他一個人簽發長老法令?”

有人驚疑道:“你的意思,該不會這個人,和金兄要對付的那人有關係?”

那人看了一眼金玉相,發現他表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難看,反而有幾分冷笑。

便笑道:“何止有關係?若我的訊息沒有錯,這兩人都姓謝,而且,好像還是父子,金兄,我說得不錯吧?”

金玉相冷笑一聲:“那又怎麼樣?”

“嘶!”

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驚疑道:“金兄,大儒之子,你也敢碰?”

金玉相嘿然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個姓謝的小崽子我見過,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賤東西,”

“恐怕是知道自己有個大儒父親,以為在聯邦就可以橫行無忌,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

“惹上了裁衣婆這麼個老鬼婆,她要幹什麼,與我何干?”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也是他自己取滅亡,裁衣婆?一個聯邦通緝犯罷了,到時解決了他,我還是為民除害,說不得聯邦還得給我頒個獎。”

眾人面面相覷。

“金兄真是高明!”

他們不得不服。

這個姓金的,雖然一身銅臭,又是個屬狗的,誰惹了他,他不僅會咬死不放,還會亂咬人,所有相關的人都逃不過他的毒手。

但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有腦子的。

如他所說,所有事情都能推到那裁婆身上。

就算他現在光明正大說出來,也不怕他們這些洩露出去。

世家之爭,很多時候,暴力是沒有用的,因為除了聯邦與仙宮,沒有人能與世家比暴力。

都是臉面之爭。

就算是聯邦,對於世家,只要臉面上過得去,那就什麼事都沒有。

這是一種平衡的默契。

沒有真憑實據,真當金氏這個世家是泥捏的?

……

雷州。

夜。

柳二魚帶著安全域性的隊員,踏著飛行平衡球,在雷州上空呼嘯而過。

周圍被一群怪鳥包圍。

身有橫紋,羽毛赤紅,形如夜鴞,只有巴掌大小。

圍著他們,前後左右上下,時不時發出如嬰兒啼哭般的叫聲。

透著幾分詭異。

柳二魚等人臉色凝重,手裡拿著符文鐳射槍,射出一道道符文鐳射。

根本不敢讓這些東西近身。

“隊長,這些赤鵂鶹太多了!再這麼下去對我們不利啊!”

柳二魚面色陰沉,索性收起符文槍,念動咒訣,渾身上下,突然有無數寒光閃爍。

下一刻,周身便有數百把柳葉飛刀環繞飛舞。

飛刀如道道銀絲,縱橫如梭,如織羅網,自其周身向外不斷擴張。

眨眼間便有赤羽飛揚,一隻只怪鳥被飛刀洞穿,化作紅煙消散。

眾安全域性隊員壓力大減,紛紛振作精神,除去剩餘的怪鳥。

“噗!”

柳二魚忽然一聲悶哼,吐出一口血,身子一歪,從平衡球上墜了下去。

其他安全域性隊員一驚。

幸好近旁的有兩人及時趕上,撈起下墜的柳二魚。

“隊長!”

“不好,隊長之前中了詛咒,強行動用心靈力量,怕是詛咒失去壓制,發作了!”

“那現在怎麼辦?”

“先回去!”

“可這些東西……這可是找到那個兇手的唯一線索!”

“管不了了,隊長更重要!你們留下一半,將隊長帶回去,其他人,跟我繼續追蹤!”

“是!”

……

舊大院。

“大聖駕著雲,念聲咒語,搖身一變,就變做赤腳大仙模樣,前奔瑤池……”

謝靈心又在抄寫《西遊》。

他最近總感覺一點靈機就在頭頂縈繞不去,卻又捉摸不到。

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無法可施,只能用老辦法,一遍又一遍地地抄寫。

這《西遊》一書,就像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關鍵時刻,總能給他靈感。

這時,正是抄寫到王母蟠桃會,猴子變化潛入,偷吃蟠桃宴。

“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龍肝和鳳髓,熊掌與猩唇。珍饈百味般般美,異果佳餚色色新……”

“弄個神通……拿了些百味珍饈,佳餚異品,走入長廊裡面,就著缸,挨著甕,放開量,痛飲一番。吃勾了多時,酕醄醉了……”

“好大聖:搖搖擺擺,仗著酒,任情亂撞,一會把路差了;不是齊天府,卻是兜率天宮……”

“頓然醒悟道:‘兜率宮是三十三天之上,乃離恨天太上老君之處,如何錯到此間?’……”

“這大聖直至丹房裡面,尋訪不遇,但見丹灶之旁,爐中有火。爐左右安放著五個葫蘆,葫蘆裡都是煉就的金丹……”

“大聖喜道:‘此物乃仙家之至寶,老孫自了道以來,識破了內外相同之理,也要些金丹濟入,不期到家無暇;今日有緣,卻又撞著此物,趁老子不在,等我吃他幾丸嘗新。’他就把那葫蘆都傾出來,就都吃了,如吃炒豆相似……”

謝靈心筆到此處,微微一頓。

他早就感覺到,自己所悟,應該就出在這裡。

猴子偷吃蟠桃、金丹,看來可爽利得緊。

隱隱間,他只覺自己要的就在這裡。

這段時日,一直跟著文一夫做研究,還是研究自己上次為尋雌雄劍匣,說出的易經、八卦。

腦子裡自然就轉悠著這些東西。

加上之前所悟“剝極復陽”,也是與易道息息相關。

顯然這《西遊》一書中,不只是三教綱要,與易道也脫不開關係。

謝靈心放下筆,閉上了眼睛,念頭不斷閃爍。

先天……

順天者,後天而奉天時之道。逆天者,先天而天弗違之道……

後天返先天,是逆天……

猴子這偷桃偷丹,是逆天之舉,卻正是先天之道!

偷桃、偷酒、偷丹,都是猴子在人所不知,用盡手段,這是盜……是盜天機!

竊奪陰陽,才盜得天機。

八卦爐中煉靈丹,先天煉後天。

猴子偷丹,借後天而成先天!

“難道關鍵在於這‘八卦爐’?”

謝靈心睜眼,眼中透出幾分神彩,幾分疑惑。

他似乎悟出了幾分逆運陰陽之道。

逆運陰陽,就是盜天機!

盜得天機,才能煉出逆反先天的靈丹!

“可我上哪兒去尋八卦爐?”

不必說,書中的八卦爐,是老君煉丹之寶,必定是先天之物。

他只有一個丹華釜,萬萬稱不得先天。

“先天……”

謝靈心念叨著,手機響了。

“文教授?是有什麼進展了?”

這麼晚上,文一夫還找他,謝靈心只當是研究有進展了。

手機傳來文一夫聲音:“那倒不是,先不說這個,你有沒有聽說,最近湛州、茂州交界處,發現了域境?”

謝靈心心頭一動:“聽說過一些,不過不太清楚。”

“最近可能有人會找你去破譯古經,你小心點。”

文一夫的聲音有點凝重。

讓謝靈心奇怪不已:“破譯古經,小心?”

文一夫道:“你在環保局,應該聽說過了,四市合併,牽扯的事情有點複雜,”

“很多人都想趁機興風作浪,在別人眼裡,你現在可不僅是戴局的愛將心腹,也同樣是雷州的一個關鍵,”

“你父親謝先生,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威懾,有你在,他們很多事都不好下手,”

“但如果把你給踢出局……”

文一夫沒有說下去。

謝靈心已經聽明白了:“他們是想借機發飈,把我給踹了?”

文一夫輕嘆了一口氣:“本來這些事,應該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給你擋了,可這次……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小謝,對不住了。”

“其實,真要是不行,你也千萬不要衝動,忍一忍,回到學校,安心跟著我作學問,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拿到晨星徽章,到時候,你就只管走你的堂堂正道,什麼鬼魅伎倆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