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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縣學,先送王復回家。
到了家門口處,王復下車,被一陣風吹在臉上,頓時精神一振,抖擻起來。
對於科舉功名,他並沒有多少野望,只要能考中個秀才便心滿意足。
得償所願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想著可以好好玩上一年半載再做打算。
但當答應了陳晉,要一起去州城考鄉試,心中便有鬥志激發出來。
人生能有幾回搏?
去考一回又如何?
正好能去州城長長見識。
其少年立志,要當個浪跡天涯的遊俠,探幽尋仙。可如今情況,多半是不成了,卻也不甘一輩子窩在小小的縣城裡頭,還是想著要走出去。
陳晉看著他,叮囑道:“王兄,雖然縣學的科考不難,張教諭亦非故意刁難的人,但日常功課,不可荒廢了,爭取一把考過。”
王復爽快回答:“明白的。”
踏入家門,路過廳堂,被父親王遠山叫住:“復兒,你又去哪裡遊玩了?少去點翠煙樓,別把身子骨又弄傷了。”
王復麵皮一紅:“我沒去翠煙樓,而是去了縣學……”
當即把今天的事說了:“爹,你支不支援我去考鄉試?”
王遠山拍案而起,神態激動:“支援,當然支援!這實在太好了,復兒,你終於有了進取之心。”
王復忙道:“幸虧陳兄點醒了我。”
王遠山連連點頭:“看來陳晉真是你的良師益友,俗話有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往後要跟他多來往,多親近些。”
“我知道了。”
王復很高興地道,忽問:“爹,你們跟趙縣尊談得如何了?”
王遠山一擺手:“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安心讀書備考即可。”
頓一頓,解釋一句:“趙縣尊乃過江龍,初來乍到,要立威而已,不可能真得與滿城百姓對著幹。”
王復“哦”了聲,自回書房用功。
……
回到劍鋪,陳晉找石奇峰說起藥膳配方的事。
石奇峰馬上道:“先生,你需要的話,我這就去配幾份回來。”
陳晉自無不可,當是嚐個新鮮。
石奇峰手中掌握的配方源自某家武館,拿捏在手很多年了。到了後來,他自己開設武館,並以此為招牌賣點。
不過經營不善,並沒有打出名頭來。
配方的層次不高,所需藥材市面有售,不用多久,石奇峰便大包小包地拎了回來,開始進行煎熬。
藥膳不同正常飲食,需要講究一個火候,直到晚上才煮好,端來給陳晉。
吃完過後,陳晉即時進行體驗,發現比精細的肉食略勝一籌,但效果並不算明顯。
石奇峰解釋道:“這藥膳其實便是吃的一個藥力,透過方子搭配,更好地融合起來。”
陳晉點點頭,一問價錢,不禁咋舌。
這麼一份藥膳就得三兩銀子,簡直是吃錢,普通人家根本支撐不起。
而石奇峰自己都好久沒吃過了,說武者過了年紀,便開始走下坡路,吃藥膳的意義便不大了。
歸根到底,還是太貴,難以維持得住。
以陳晉現狀,同樣捉襟見肘,而且覺得價效比不高。他所練的《六氣正位法》遠超武道內功,前面三境“煉精化氣”主要是打基礎,跨過之後,進入第二階段“煉氣化神”後,那就不同了。
等於跨越一方天地。
難就難在第三境的突破上,對於血氣數量的要求極高。
這正是尋常飲食難以果腹的根源。
進補人參、山藥、靈芝等藥材自有裨益,關鍵是花錢如流水,便是王復那等富家子都不能天天這麼吃。
當然了,王覆沒有修行法門,真天天吃的話,身子骨也受不住,反而虛不受補,過猶不及。
陳晉乃草根出身,大伯說砸鍋賣鐵,用來支援讀書還勉強,修行的話,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麼作用。
事實上這一陣子,都是他反哺回家裡,讓大伯一家過上小康日子。
而在修行的世界裡,家庭的日常生活用度,真就是九牛一毛的花銷,不值一提。
迄今為止,陳晉發過兩筆橫財,總數可觀,但也基本用完了。
鐵匠鋪作為一門營生,憑著招牌和手藝,進項頗為穩定,可現在由於趙縣令新官三把火的緣故,暫時關了門,便斷了來源。
再說了,單靠一間店鋪,能吃得起肉,絕對吃不起藥膳。
誠如石奇峰所言,一般的散人想要更好發展,就得找個勢力靠山進行依附,哪怕入贅都在所不惜。
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
單槍匹馬的話,實在太難了。
總不能去打家劫舍,當個獨腳大盜亦非易事。
思來想去,陳晉發現擺在自己眼前的路,最有機會實現的,正是科舉功名。
只要鄉試中舉,即可實現階級躍升,可借力的地方就多了。
所以他趕著今年去赴考的思路是對的。
算算時間,所剩不過三個多月,還得刨去提前去往州城的日子,確實很趕。
拼了!
……
夜漸深,撲稜一響,烏鴉小慈出現,落在窗臺上,身形一個趔趄,竟差點摔倒。
陳晉目光一凝:“你受傷了?”
小慈回答:“前兩天我去衙門打聽,刺探訊息,不料被人發現,捱了一箭,擦傷了翅膀。好在閃避得快,否則的話,就沒辦法回來見先生了。”
“你碰上了高手。”
“嗯,有個白鬍子老頭十分厲害,一雙眼睛像是兩把刀子。哎,自從新官上任,現在的衙門戒備十分森然,我根本飛不進去。對了,他們還養了一條兇惡的狗,討厭極了。”
陳晉沉聲道:“那就不去了,安全第一。”
小慈納悶地說:“先生,我是不是很沒用?”
“你已經幫我不少忙了。”
“要不,我給你賺錢去?”
聽到個“錢”字,陳晉眼神一亮:“你怎麼賺錢?”
小慈便道:“我可以飛進別人家,找到他們藏錢的地方,然後把錢叼回來……先生,你別誤會,我只拿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的錢。”
聞言,陳晉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你還會劫富救貧了。”
小慈不好意思地道:“其實之前,青松便讓我這麼幹過,不過條件所限,我每次取不了多少,銅錢太重了。”
陳晉道:“賺錢的事,暫時用不著,你現在重要的是養傷。”
“那好。”
小慈很熟練地邁步過來,沐浴在魁星踢斗燈的火光之下。
現如今的燈火對它不再是威懾殺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竟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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