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生功這麼有用?”
很快,陳源知道了來龍去脈,頗有幾分意動。
至於功法來源,倒沒有多問。
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石奇峰都跟隨在陳晉身邊,甘願當個車伕。那陳晉能學武,學養生功,又有什麼稀奇的?
這是好事。
只要是好的事情,人們總能更容易地相信和接受。
陳晉解釋道:“此門功夫有一定門檻,並非人人能學,若是學岔了,反會損傷臟腑。”
對此陳源並不在意,只要自家兒子能學能練就好。
最關鍵的,是能讓陳志重振雄風,給家裡開枝散葉,那就足夠了。
當下趕緊讓陳志帶著蘇素去看大夫,以確認無誤。
此番考過院試,錄取生員功名,陳晉不急著回城,而是選擇留在鄉上,準備修整一段時日。
因此吃過飯後,石奇峰便獨自回城,而馬車則留了下來,到時候陳晉要回城了,可以直接坐車走。
天漸暮晚,陳晉收拾完畢,揹負書笈,手抱劍匣,便要出門,上山,住回草堂那裡去。
荒山上的草堂仍在,平時鎖住,間或陳志會上山巡視照看一二。
陳源問道:“小郎,你又去山上住啊,是不是嫌家裡吵鬧了?”
陳晉笑道:“我並非嫌家裡吵鬧,而是覺得山上是我的福地,所以要到那兒讀書。”
陳源挽留道:“那也不用那麼急呀,不妨在家裡住上幾天,等親朋好友前來恭賀完再說。”
陳晉看著他,慢慢道:“大伯,我今年三十歲了。時不我待,只爭朝夕。”
陳源一個激靈,忙問:“你的意思,今年接下來,就要去考八月份的鄉試?趕得及嗎?”
陳晉態度堅決:“事在人為。否則的話,錯過今年,又得等上三年。”
陳源雙眼放光:“有志氣!大伯支援你,你想要做什麼,儘管去做吧。需要錢的話,就算家裡砸鍋賣鐵,也會給你湊齊。”
鄉試三年一屆,考期定在八月上旬,考場就不再是縣城了,而在州城貢院。
從縣城去往州城,路途漫漫,路費本身就是一筆不小的消耗。
若是以前,籌措差旅飲食等費用,就十分令人頭疼,得接受鄉紳土豪的程儀支援才行。一些窮秀才,更要舉家借錢,到處負債,才能去考。
這般情況下,考得上則前程似錦;落榜的話,一輩子都無法再翻身。
如今有青山劍鋪的進項,錢的方面,陳晉無需擔憂。
自家侄子有信心去考鄉試,陳源當然無條件支援。
在他看來,第一次大膽去考,權當蹚個深淺,積攢經驗。
萬一真得考上,可就祖墳冒煙,發達了。
真正的鯉魚躍龍門!
相比之下,其他任何的事務都應該撇開來,不得有任何的干擾。
而今陳晉又學了本事手段,獨居荒山毫無問題。
“小郎,日常三餐我會叫志兒給你送去,想吃什麼儘管說。”
“好的。”
陳晉又與陳楊氏,陳敏等人告別,邁步出門而去。
目送其背影,陳源感嘆道:“說幹就幹,絕不拖泥帶水,這才是辦大事的人。有小郎在,吾家當興。”
出門後,陳晉微一沉吟,記起一件事來。沒有急著出村,而是繞路去私塾那邊。
在經過一口池塘邊上時,忽而見到有個人影杵立在一棵柳樹之下,身形單薄,一頭白髮隨風飄蕩開來,遮掩得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陳晉卻一下子認出來了:“老師,你怎在此?”
老塾師露出笑容:“你考中了秀才,我特地來迎接你。”
陳晉嘆息一聲:“本該是我登門謝師的。”
“你有這份心,足矣。這便回去吧,不用來看我了。”
“老師保重。”
陳晉轉身離開,走出數步後,忍不住又扭頭回來看。
正看到老塾師站在樹蔭下朝他揮手,示意“再見”。
一陣風吹來。
老人撲地而滅,隨風而散。
陳晉黯然一嘆,趁著暮色,大踏步出村。沿途有不少村民看到他,不禁肅然起敬,紛紛熱情打起招呼:
“秀才公好!”
“快入夜了,陳秀才這是去哪呀。”
陳晉回答:“到山上讀書。”
“譁,端是勤奮。”
“太厲害了。”
“我早說過,像陳秀才這般努力的人,怎麼會考不上呢?”
“八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哈哈!你們說有了秀才公,陳家是不是就壓過周家一頭了?”
“那還用說?秀才公可不是普通人,見到縣令大人都不用跪拜的,連徭役都可豁免……”
一句句的言語傳到耳朵裡,陳晉心靜如水,很快離開村莊,穿過阡陌田野,踏過溪流和山麓,不用多久,來到半山坡上。
他先去山神廟,伸手一推,推開虛掩的木門,走了進去。
裡面一片晦暗。
不過陳晉如今視力敏銳,自能看得分明,見到青石神臺上竟豎立起了一座新的山神像。
石案供桌上擺放了香爐,殘餘著一層香灰。
原來是當日山神頭顱不翼而飛,不知所蹤後,鄉間又傳出新的說法,說山神更喜歡山上,故而又跑了回去。
於是又有鄉民開始籌款捐獻,到荒山上把山神廟給修葺了一番,並豎立起新的神像。
只可惜,再找不到原來的那顆頭顱了。
整齣戲碼,可以用“山神去哪兒”來概括,端是曲折離奇,啼笑皆非。
在鄉野地方,類似的事件層出不窮,永遠不會斷絕休止。
陳晉凝神看去,清楚地看到新的山神像就是一尊泥塑,大概是因為錢款不足,做工方面弄得頗為粗糙,有偷工減料的嫌疑。莫說靈韻神性,便是形似都不沾邊的。
環顧廟裡頭,角落堆放著柴木,還有篝火燒過的痕跡,應該是過往獵戶所留,很可能便是那劉獵戶。
這次來,相當於故地重遊,看過一遍便出去,把門關上,然後前往草堂。
用鑰匙開門,進去放下東西,隨即點亮魁星踢斗燈,見裡頭的東西擺設一如以前,幾乎沒有動過。
這座荒山向來少人往來,而且草堂內沒有什麼值錢東西,等於是個空殼,自也不會招賊。
略作休息,陳晉開啟劍匣,手提重劍到坡上空地,開始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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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能求到這麼多票,看來還是有人喜歡看的,頓時又有了幾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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