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年7月15日,維也納,霍夫堡皇宮。

在奧地利參戰四個多月之後,外交大臣施墨林喜氣洋洋地帶著兩樣東西來見弗朗茨了。

“陛下,”施墨林深深鞠躬,“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我們家族向茜茜皇后殿下表達最誠摯的祝賀。聽聞皇后殿下再次有了身孕,這真是上帝對哈布斯堡王朝的恩賜。”

弗朗茨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謝謝你,施墨林。茜茜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御醫們都說一切正常。”

“這是我夫人託我帶給皇后殿下的。”施墨林將天鵝絨盒子遞給旁邊的侍從官,“一點小小的心意,希望皇后殿下喜歡。”

侍從官接過盒子,恭敬地放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弗朗茨好奇地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個精巧絕倫的音樂盒,底座由純銀打造,上面覆蓋著一個透明的水晶半球。

“陛下,這可不是普通的音樂盒。”施墨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走上前來,“這是我特地請薩克森的鐘表大師漢斯·格魯貝爾和威尼斯的玻璃工藝大師安東尼奧·穆拉諾合作製作的,名叫'星光搖籃'。您看——“”

“陛下,這是我請薩克森和威尼斯兩地的大師合作製作的音樂盒,名叫星光。您看,”外交大臣施墨林開啟一個開關之後,表面的半球形遮罩就退了下去,然後出現繁星點點似的小掛件,同時響起了搖籃曲。

他輕輕轉動底座上的一個鍍金開關,只聽“咔嗒”一聲輕響,水晶半球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裡面的奇妙景象。無數細小的水晶碎片懸掛在幾乎看不見的銀絲上,在特殊設計的內部光源照射下,宛如夜空中的繁星。與此同時,一曲優美的搖籃曲從音樂盒中流淌而出,是莫扎特的《搖籃曲》。

“真是巧奪天工。”弗朗茨湊近仔細端詳,那些“星星”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曳,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格魯貝爾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這機械結構設計得太精妙了。”

“不僅如此,陛下。”施墨林指著音樂盒的側面,“這裡還有三個不同的曲目可以選擇,都是最適合安撫嬰兒的經典搖籃曲。而且這些'星星'是用威尼斯最好的水晶製作的,在黑暗中會發出柔和的光芒,可以作為夜燈使用。”

“這真是太有心了。”弗朗茨滿意地點點頭,對侍從官說道,“小心收好,待會兒親自送到皇后那裡。我相信茜茜一定會非常喜歡這份禮物的。”

“遵命,陛下。”侍從官恭敬地將音樂盒重新裝好。

這是茜茜第六次懷孕了,36歲,也算是高齡產婦了,弗朗茨還是很擔心地,派了幾批醫療人員看著她,聽取醫療報告。貴族們也是紛紛帶來了不同的禮物,祈禱書、珠寶還有小馬駒什麼的。

他們跟弗朗茨雖然在關於近親結婚問題和對刺殺案件案犯範圍擴大問題有一定的分歧之外,其他方面還是利益一致的,畢竟是皇帝,是自己效忠的物件。而且一個穩定繁榮的哈布斯堡王朝,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請坐吧,施墨林。”弗朗茨回到辦公桌前,示意外交大臣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除了祝賀,你還帶來了什麼訊息?”

“陛下,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施墨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開啟公文包,取出一份用紅色火漆密封的檔案,“法國人終於妥協了!”

弗朗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立刻接過檔案,快速瀏覽起來。辦公室裡一時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有意思。”弗朗茨讀完後,抬起頭來,“拿破崙三世終於認清現實了?”

“陛下,我們的軍隊在前線打出了很不錯的戰績。四個月以來,大小戰鬥十三場——勝八場,平三場,敗兩場。尤其是上個月在呂貝克的那場勝利,我軍以兩萬人擊潰了法軍三萬人的進攻,繳獲火炮二十餘門,俘虜近三千人。連續的失敗讓拿破崙三世終於明白,繼續打下去對法國沒有任何好處。與其這麼僵持下去,不如跟我們妥協。”

“哈哈,可以。這可算是一個大好訊息。”弗朗茨讀完這份檔案,哈哈一笑,“條件談的怎麼樣?”

他站起身,走到北牆上的巨幅歐洲地圖前,“講講看。”

施墨林也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法國人的要求主要有三點:第一,要求普魯士歸還洛林地區;第二,要求承認拿破崙三世對盧森堡大公國的宗主權;第三,他們的盟友斯堪的納維亞聯合王國要求收復北日德蘭半島和石勒蘇益格公國,但願意放棄對荷爾斯泰因公國的主張。”

弗朗茨拿起一根指揮棒,在地圖上比劃著:“嗯,這個條件不算太過分,但也不算便宜。事實上,要是我們再打幾個月,我估計北日德蘭半島我們可以完全收復,斯堪的納維亞聯合王國和法軍在北方的聯軍數量還是太少了,他們只有二十多萬人。而我們和普魯士的軍隊可以達到三十五萬,質量跟數量上我們都佔據優勢。”

“不過那隻會便宜普魯士人。”

“西線我們介入的很少,”弗朗茨指了指梅茨,“法國人還沒有從南面進入萊茵蘭嗎?”

“呃,陛下,事實上,他們已經要把梅茨攻打下來了,然後派了幾支快速部隊繞過梅茨進入萊茵蘭,我們也接受了不少來自萊茵蘭地區的難民,但是後面自從我軍宣佈參戰以及在北線打出來的勝利之後,法軍很快就退了回去,我覺得他們最多也就打下梅茨和薩爾布呂肯就停下了,防守這兩座要塞,薩爾布呂肯可能也打不下來。我們不清楚法軍的攻堅能力到底如何,而普魯士政府對讓我們進入萊茵蘭有點猶豫。”

“接受了多少難民了,現在。”弗朗茨問道。

“六十三萬,非常高的數字了,陛下。”外交大臣施墨林指了指奧地利的腹地,“我們基本上是安置到匈牙利地區和巴爾幹地區,增加當地德意志人的數量,這也有利於帝國的長期統治。目前看來效果不錯,很多難民都表示願意在當地定居,我們也提供了土地和安家費。”

“嘛,繼續打我們也不吃虧。”弗朗茨笑了笑。

“呃,陛下。還是儘快結束戰爭比較好,”外交大臣施墨林停頓一下,說道:“帝國的財政狀況您是知道的——前兩年的經濟危機讓國庫損失慘重,之後我們又大搞以工代賑,修建公路、學校、港口、鐵路...這些基礎設施確實改善了民生,但也掏空了國庫。財政大臣布魯克男爵昨天還找我訴苦,說如果戰爭再持續三個月,他就要去維也納交易所賣掉自己的領帶夾了。當然,這是開玩笑,但情況確實不容樂觀。現在我們軍費開銷也很大。”

“呃。南非,哦,短時間之內還開採不了。”弗朗茨撓了撓太陽穴,他希望能維持住對南非布林人地區的完全控制,不過勘探可以開始了,“現在可以派出勘探隊了,也不多,讓他們隨便找幾個金礦就行了,這樣可以提振國內資本的信心。”

“陛下,那裡真的有金礦嗎?”外交大臣施墨林還是不咋相信,“這、、畢竟我記得布林人自己找過,沒找到多少,就幾個特別小的金礦。”

“那是因為他們技術不行。”弗朗茨不屑地撇撇嘴。他走到地圖前,拿起一支紅色的筆,在南非地圖上畫了兩個大圈,“派勘探隊到這兩個地方去——佩爾格里姆斯雷斯特地區和約翰內斯堡地區。記住,要派最好的地質學家,帶上最先進的勘探裝置。切,我都跟你們說了上帝給予了我啟示。”

弗朗茨非常“虔誠”地畫了個十字。

然後外交大臣施墨林也不得不跟著畫一個,同時他在心裡面打定主意,要是真能找到什麼大型金礦,他這輩子,哦,還有他的兒子、孫子必須要堅定地跟著弗朗茨皇帝走,讓他們幹啥就幹啥,這可是進天堂和成就霸業、留名青史的好時機。

約翰內斯堡地區的威特沃特斯蘭德金礦帶是最主要的南非金礦帶之一,歷史上這裡在1886年被發現,這個礦帶長約300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金礦床之一,估計儲量超過4萬噸黃金。礦脈雖然深但連續性好,開採相對容易,這就是弗朗茨最大的開掛了,所以他自從得到布林人聚集地之後,就命令佔領的部隊在當地大搞建設,要塞、居民房什麼的全都建起來,同時將很多布林人遷出去,將將士們的家人如果同意的話,遷過去。

他必須要保證這個地方完全地處於奧地利的控制之下,這是國家的力量在推動這場布林地區大建設,光是移民弗朗茨就移過去18萬人,這個數字還在增加,而且是殖民部的主要目的。

“好吧,陛下。我會立刻通知工業部,讓他們組織最好的勘探隊。相信阿恩貝格男爵會很樂意接手這個任務的——他一直在抱怨帝國的黃金儲備不足。”外交大臣施墨林點點頭,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大規模金礦,事實上,帝國殖民地發現的金礦都不算少了,淘金也是吸引移民的重要原因。

誰都想一夜暴富,曾經有人在奧屬東非維多利亞湖那邊開採到了一個達到55公斤重的大金塊,再加上這個金塊所在的金礦,這個殖民團隊裡的27個人一夜之間全部成為了百萬富翁,這件事至今還在殖民圈子裡面傳播呢。

不過弗朗茨皇帝說的世界上最大的金礦帶這個倒是沒人發現過,所以很多人懷疑這件事,以為可能是弗朗茨做夢遇見的,而做夢是當不得真的。

“呃,陛下。”外交大臣施墨林這時候又開口,“既然我們要打壓普魯士,那麼您覺得法國人的提議如何?不過,陛下,我必須要提醒您,法國人的財政收入已經突破了1億英鎊每年(加上撒丁王國、義大利中部邦國,另,原時空法國人就大概是25億法郎,9600萬英鎊了),而英國則是7500萬英鎊(不包含殖民地,只計算本土,呃,其實我也有點疑惑啊,不過是書上記載的,法國人收入這麼高),而我們大概只有7300萬英鎊左右。”

外交大臣施墨林憂心忡忡,“真讓法國人再重新獲得洛林地區,又加上一個大公國,法國人的勢力簡直要上天了,陛下。雖然他們打仗不大行,但是架不住錢多,我們擔心他們可能大規模投入軍改,這樣會成為帝國最大的敵人。”

“呃,這個倒是。”弗朗茨點點頭,“不過這樣一個法國,肯定會讓英國人厭煩的。”弗朗茨又指了指北德的邦國們,“而他們,在已經經歷了這次戰火之後,不得不依靠我們,這也是我們合併這些邦國最大的原因,有利有弊吧。”

“陛下。這...”外交大臣施墨林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要不然我們咬咬牙,打進巴黎?打不了讓普魯士人當炮灰,而且普魯士人其實也很能打就是人口少,軍隊總量少了點。我們可以進入巴黎,直接拆了法國,如何,陛下?”

“咋可能,”弗朗茨搖搖頭,“俄國人就不可能答應。聖彼得堡和柏林的關係您是知道的,現在已經降到冰點了。如果我們幫助普魯士徹底擊敗法國,俄國人一定會認為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到時候,亞歷山大二世說不定會直接出兵。”

“其次,即便我們攻佔了巴黎,然後呢?”弗朗茨攤開雙手,“拆分法國?那樣的話,我們用什麼來制衡普魯士?沒有了法國的威脅,普魯士會不會尾大不掉?到時候我們想要吞併他們,恐怕就更難了。”

“而且拿破崙三世還在巴黎,他又沒有被俘虜(這個施墨林聽得莫名其妙)。如果法國真的面臨亡國危機,以法國人的民族性格,很可能會全民皆兵。到時候我們面對的就不是三十萬法軍,而是三千萬憤怒的法國人。值得嗎?”

“我擔心養虎為患,陛下。雖然要遏制普魯士,我明白您想要吞併普魯士的野心,但是法國人是不是太強了?”外交大臣施墨林繼續說道。

弗朗茨盯著地圖良久,最後說道,“哼,還不夠強。”

他直接大手撲在北非西邊——摩洛哥。

外交大臣施墨林看著皇帝將手掌覆蓋在摩洛哥的位置上,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西班牙內亂不斷,我再把這塊地給法國人。”弗朗茨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沉思片刻,繼續說道:“本來摩洛哥就是西班牙、法國、英國、葡萄牙幾方勢力角逐的焦點。現在嘛,讓我們做個順水人情,全力支援法國直接出兵佔領這裡。反正西班牙王國現在自顧不暇,卡洛斯派叛亂鬧得正凶,哪有精力管這個地盤?”

施墨林倒吸一口涼氣:“啊?”

弗朗茨轉過身,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施墨林,你再仔細看看地圖。”

他拿起指揮棒,沿著法國可能的新邊界畫了一個大圈:“如果法國真的是出兵拿下摩洛哥,宣佈跟阿爾及利亞一樣的本土化政策,再加上已經控制的阿爾及利亞,還有撒丁王國和義大利中部...你看,這個體量是不是有些過於龐大了?”

“確實...非常龐大。”施墨林嚥了咽口水。

“太大了。”弗朗茨將指揮棒“啪“地一聲拍在地圖上,“大到讓所有鄰國都感到恐懼。你想想,英國人看到法國控制了整個西地中海,還能睡得著覺嗎?直布羅陀海峽兩岸都在法國掌控之下,這簡直是在掐英國的脖子!”

他繼續在地圖上比劃:“再看看其他國家——比利時擔心被吞併,西班牙害怕失去更多領土,教皇國和那不勒斯會整天提心吊膽,就連瑞士都要加固阿爾卑斯山的防線了。到時候,誰還敢跟法國做朋友?”

施墨林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是...讓法國變成全歐洲的公敵?”

“聰明!”弗朗茨讚許地點點頭。

“但是,法國會不會太強了一點?”

“我從來不擔心這個。”弗朗茨直接轉身走回辦公桌,“施墨林,你覺得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什麼?“

“軍事力量?經濟實力?政治穩定度?”施墨林試探性地回答。

“都對,但不全對。”弗朗茨將三本書豎著摞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塔,“我認為,一個國家的強大基於三個支柱:經濟、軍事,以及——”他指著最下面那本書,“人口。”

“人口?”

“準確地說,是堅決支援本國政府的核心人口。”弗朗茨強調道,“那些整天想著分離獨立的可不算。人口是經濟和軍事的基石,你看——”

他突然抽走最底下那本書,整個書塔應聲而倒,散落在桌面上。

“塌了。”弗朗茨拍拍手,“這就是法國最大的軟肋。他們核心人口嚴重不足,這一點他們永遠比不上我們。”

“他不像我們。我們統治克羅埃西亞人、捷克人、波蘭人、匈牙利人已經幾百年了。雖然偶有波折,但總體上相當穩固。再加上這十幾年來推行的義務教育和帝國語普及政策,效果顯著。根據教育部的報告,帝國境內已經有超過80%的青少年能夠使用德語,這個比例還在逐年上升。”

“確實如此。”施墨林抬起頭,“我上次去加利西亞那邊視察,連街頭的小販都能用幾句德語和我交談,雖然口音有些重。”

“這就是潛移默化的力量。”弗朗茨滿意地說,“而且我相信,現在帝國的大部分臣民都是忠於我,忠於哈布斯堡王朝的。”

他回到桌前,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寫下一串數字:“現在讓我們來算算賬。法蘭西人——注意,我說的是真正的法蘭西人,不包括撒丁人、托斯卡納人這些——大概3600萬不到,可能是3500萬。英國本土人口2300萬。普魯士加上北德意志邦國,大約2700萬。”

“而我們呢?”弗朗茨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根據最新統計,帝國總人口已經達到6074萬!這還不包括殖民地。這就是我為什麼一直鼓勵生育,鼓勵不同民族通婚的原因。每一個新生兒都是帝國未來的基石。”

“而且我相信互相通婚剩下的孩子更加會支援帝國。”

“從軍事上來說,按照最高10%的動員率——這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就會嚴重影響經濟運轉——法國最多隻能動員360萬軍隊。而我們,理論上可以動員近600萬!當然,實際上不可能達到這個數字,但即便只動員一半,也足以壓倒法國。這就是我從來不怕法國太強的根本原因。”

“另外,讓我們談談盟友俄國,俄國的人口統計一直是個謎。他們的官方資料混亂不堪,地方官員為了政績經常虛報。但根據我們情報部門的評估,大概在7000萬到7500萬之間。”

弗朗茨如數家珍,頭頭是道地講著,“如果俄國真的鐵了心要打仗,他們能動員出一支規模空前的軍隊。但是——”他話鋒一轉,“數量不代表質量。俄國的工業基礎薄弱,大部分士兵還在使用老式的前裝滑膛槍(這是真的)。他們的鐵路網路稀疏,後勤補給困難。最重要的是,他們缺乏現代化的軍工體系。”

“所以他們需要我們。”施墨林恍然。

“陛下,我大概理解您一直要維持俄奧同盟的關係了。”外交大臣施墨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像您說的那樣,俄國人太多了,他能動員的兵力很多,但是工業很差,只有我們可以武裝他們。如果俄奧兩國站在一條戰線,至少我們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是的。”弗朗茨滿意地點點頭,“所以我很縱容,對,就是這個詞,縱容亞歷山大二世,我希望他能堅持和我們結盟,我同時也不想和俄國為敵,你去過俄國,應該知道那裡的情況,天氣跟道路。”

“確實。”施墨林回憶起兩年前出使聖彼得堡的經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裡的冬天簡直是地獄。零下三十度是家常便飯,暴風雪一來,連馬車都寸步難行。道路狀況更是糟糕透頂,春天雪化的時候,到處都是泥潭。我從莫斯科到聖彼得堡,500公里的路程走了整整三週!”

“這就是俄國的天然屏障。”弗朗茨說道,“拿破崙的60萬大軍,最後剩下多少?不到3萬!不是輸給了俄國軍隊,而是輸給了俄國的冬天和糟糕的補給線。所以,與其把俄國變成敵人,不如把他們變成朋友。一個在背後捅刀子的俄國,比正面的十個法國更可怕。”

弗朗茨走到施墨林身邊,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變得輕鬆起來:“所以,我親愛的外交大臣,大膽地去談吧!我甚至希望法國人能在談判桌上多撈一些好處。”

“陛下?”

“呵呵,”弗朗茨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狡黠,“你想想,一個過度膨脹的法國,會讓誰最擔心?”

“英國!”施墨林脫口而出。

“賓果!”弗朗茨打了個響指,“我甚至可以預見,這場戰爭結束後不久,倫敦就會派特使來維也納。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好好談談英奧兩國如何深度合作,共同遏制法國的擴張了。我希望英國人別再擔心我們,呵,上次南非戰爭跟他們搞得稍微有一點點不愉快。”

“同時,你別忘了,法國在北非擴張得越深,投入的資源就越多。摩洛哥可不是個好啃的骨頭,柏柏爾人的游擊戰會讓法國人頭疼幾十年。到時候,他們哪還有精力來找我們的麻煩?”

“而且殖民地的管理成本極高。”弗朗茨繼續補充道,“需要大量的行政人員、駐軍、基礎設施投資,法國人口不足,他們根本沒辦法像我們一樣向各個殖民地進行足夠的移民,我覺得這些殖民地反而會嚴重消耗法國的國力。”(歷史上是這樣)

“所以。讓法國去當那個人人忌憚的歐洲霸主吧。”弗朗茨眯起眼睛,“我們只需要悄悄地發展實力,整合內部,發展工業,開發南非的資源,我希望內閣政府能夠繼續加大對各地區工業綜合能力的指導,這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英明!”施墨林由衷地說。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戰略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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