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讓人發自內心的開懷

望向一張安逸熟悉的面孔，朱唇輕啟。

“安，逸，哥，哥。”

“你回來了——”

絕美的容顏上，睫毛輕輕顫了顫，她對著安逸綻開燦爛的笑。

植物找回根系，便能繼續生長。

鳥兒找回羽翼，便能再次高飛。

野獸找回利齒，便能勇猛無前。

同理，少女找回自己的至愛，眼中便再次有了光芒，那是眷戀，是喜悅，是再也不肯放手的沉重。

“妹妹...”

安逸瞳孔收縮。

他想做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心裡好似丟失某種重要的東西，重逢的熟悉裡摻了絲陌生的澀，讓他生出了些許恍惚。

眼睜睜看著千仞雪向自己走來，伸出白皙雙手，輕輕環抱住他的身體，逐漸抱緊。

“安逸哥哥，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了。”

少女的聲音在安逸耳旁響起。

她抱得更緊了，伴隨輕微的嘩啦聲。

沒多久。

安逸拿出兩支在北疆商販那特製的甜筒，遞到千仞雪手中。

“妹妹，就是我從北疆那邊帶回來的甜品，一起嚐嚐？”

“嘿嘿，安逸哥哥對我最好了。”

千仞雪拉著安逸的手臂，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啊嗚！”

千仞雪毫不猶豫的，一口咬掉上面那塊。

心滿意足的咀嚼起來。

口中傳來清脆的碎裂聲。

“好吃！”千仞雪的眼睛因此明亮起來。

安逸試著咬了一口自己用極致之冰護了幾天的甜筒，奶香裹著水果的清甜還有冰凍狀態下的脆爽，很是認同的點了下頭：“確實好吃。”

聽安逸這麼說。

千仞雪臉上的笑容更甚。

她枕在安逸肩膀上，側身舔食自己的甜筒，看著綠蔭外的世界被金色籠罩...

但同時。

她眼角的餘光，不斷望著安逸。

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很可愛。

讓人發自真心的開懷。

“呼——”

忽然的空吸聲，千仞雪的甜筒沒能堅持多久，就被消滅。

也就是這時。

千仞雪變得慵懶，趴倒在安逸懷中，不分時間地點，沉沉午睡起來。

“安逸哥哥，借我睡會...”

女孩枕在安逸懷中，安逸靠在椅背上，兩人在樹下歇息，頭頂是被太陽照耀的金色葉海。

光影如水般傾瀉。

投射在呢喃沉睡的女孩臉上。

那是樹葉從不同角度，所捕捉到的細小陽光。

無聲且溫柔。

猶如最細膩的筆觸撫過鼻尖。

安逸沒有一同睡去，而是安靜坐在長椅上，手掌微微拖住女孩的身體。

看著金色的陽光沿著建築物上爬。

“安逸哥哥不睡嗎？”

安逸懷中，千仞雪不安分的扭動一下，睜開眼睛問道。

安逸下意識低頭，與那雙明亮的藍色眼睛對視，從中看到星星般的光亮。

“妹妹，我不困。”

“哎呀，可我想和安逸哥哥一起睡嘛。”

手指屈起。

輕彈千仞雪額頭。

在千仞雪故作委屈兮兮的表情中，安逸無奈嘆氣：“大白天的，就不要在外面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了。”

頭頂樹葉輕輕搖曳，譜寫著秋日的入眠曲。

千仞雪躺在安逸懷中。

眼睛眨了又眨。

近在咫尺的溫暖。

情不自禁的，千仞雪在安逸懷裡笑了出來。

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開心，只覺得躺在安逸懷裡的視角，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時間過得真快啊，安逸哥哥。”

安逸回應：“確實很快。”

時間是很神奇的東西，越是對比從前，越覺時間流逝飛速。

遙想最初的相識，在到現在，安逸便覺時間化作列車，轟隆隆撞碎記憶之海的最深處。

躺在懷裡的千仞雪補充道：“真好，能在那天認識安逸哥哥，真是太好了。”

安逸回憶了下：“可我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是想偷襲我？”

“啊，有嗎？”

“有的，當時還好我醒了。”

“咳！咳！這種小事，安逸哥哥就不要出記了！”

懷中的女孩不安分了。

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撞了下安逸的胸腔，以此表達心中的不滿。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撲面的熱浪比不是千仞雪的羞惱。

安逸笑了：“好，那就不記了。”

得到想要的結果，千仞雪終於滿意，鳴金收兵，得勝躺平。

再次愜意的，於安逸懷中扭來扭去。

像是大號的毛毛蟲。

她嘗試著再次睡去，可睡意全部消散，耳畔翩舞的枝葉聲格外清晰，鑽入腦海無法安神。

日輪在天空中肆意燃燒，那洶湧的火焰是如此耀眼，連千仞雪眼中的水光也被映照清晰。

像是兩輪半透明的圓月。

倒映安逸面孔。

一眨也不眨。

時間又荏苒...

夜色漫過府邸的磚瓦。

安逸躺在床上，思緒像纏成一團的絲線，越理越亂。

心中缺失的那塊，到底是什麼？是極北之行留下的恍惚，還是祂的意識過境時，無意間剝離的人性？又或是……那絲若有若無的神性，正像溫水煮青蛙般，慢慢沖淡他對情感的感知？

他想起腦海裡熟悉之人的模樣，想起她眼底的星光，可心頭那份熟悉的悸動，卻比從前淡了些，像隔了層薄霧。

這種陌生感讓他不安，如果連感情都能被稀釋，那他還能算是自己嗎？

“聖子，您還沒睡？”天夢冰蠶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點小心翼翼，“您體內的那股力量很淡，應該只是暫時的影響。”

冰帝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比天夢沉穩些：“祂的力量太過霸道，難免會留下痕跡。聖子不用急，我們會幫你的...”

安逸閉了閉眼，輕輕嗯了一聲。

意識漸漸放鬆，疲憊感漫上來，他像是墜入一片溫暖的光海，恍惚間又看到那道懸於宇宙的金色眼眸，以及俯衝而下的五爪金龍……

再睜眼時，晨光已透過窗紗，在床榻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安逸起身，只是心口那點空落感，還未完全消散。

“得試試現在自身的實力了。”他低聲自語，轉身便走出府邸。

半個時辰後，武魂殿的比試廣場上。

安逸站在臺中央，白衣隨風輕揚，目光落在緩步走來的月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