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畫坐於庭中,望著滿天星光。

晚風很涼,將她額前長髮吹動,半舞的發襯托潔白的臉龐。

“你說,他為什麼要把我叫回來。”像在問他人,又好像在詢問自己。

門前的媞依聽了,眼睛看向地下,“媞依,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去休息吧。”易畫進了廂房,獨自在視窗站了會,才熄滅紅燭。褪盡衣衫,只剩褻衣入睡。

黑暗中鬼魅雙眼靜靜注視,直到床上女子睡熟才從角落出來。拂開床簾,觸控那冰涼的臉龐,緩慢而輕微。

“是挺美的……愛上你?”

男子走到鶴爐前,將紅色藥粒放入,瞬間縷縷香味充滿房間。嘴角扯出一抹笑,銀髮輕輕揚,身形眨眼不見。

定王府。

安靜的府邸中一所院落,房間裡燭火閃爍,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玉瓷酒杯,桌上邊緣幾張白紙黑字。

宇文瑧羽眼底盡是笑,原來是易畫啊,沒想到又見面了。

晨起鐘鳴,一百零八聲響徹四方。

紫金殿中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皆是顫慄,不敢多言。

此時左相李易站出來進言:“陛下,近年來邊境不得安寧,百里鬧事,囤兵。如今更是蠢蠢欲動,臣懇請陛下派將帶兵支援。”

予啟不滿意李易舉動,反道,“左相這話為何意?世人皆知冥侯戰績,這戰神之名不是浪得虛名。沒有侯爺護住邊境,哪有現在安寧,百里不過呈一時之能。”

李易淡淡的看了一眼予啟,沉聲而說。

“冥侯明日便歸,邊境誰又來護,臣是為今後大局考慮。右相,你的話又有何居心?這江山可是宇文皇族的!”

予啟眼中溢滿狠辣,這老狐狸又打壞主意!

於是立馬只得顫抖地跪在殿中,“微臣惶恐,請陛下恕罪!”

光滑的理石被晨光照射下,亮的瘮人,是他馬虎了,才進了李易下的套。

帝都上至朝廷下到百姓皆知左右兩相位高權重,一人為皇親國戚,一人為冥侯提拔。兩人時常因意見不合,引發爭論,自然而然成了兩股勢力,好不容易抓到予啟把柄,怎能不落井下石於對方。

予啟深知在這風間浪口上不能說什麼,否則只會給侯爺帶來不利。

天子最忌諱的就是朝中臣子功高蓋主,一旦有了苗頭,受牽連的可不是幾百條人命那麼簡單!

龍椅上的宇文皇明顯地皺眉,緩重低沉的聲音透過每個大臣的耳膜。

“此事以後再議!百里,還不足為懼!”

趙高尖著特有的鴨嗓子,“退朝!”

“起來吧,陛下都移駕了。”孫太尉孫成將還沒緩過來的予啟叫醒。

陛下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這事還真不好定奪,剛剛宇文皇釋放了十足的威壓,稍強的大臣也就冷汗淋漓,弱的直接倒下了。

“你說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聖意不是那麼好揣測的。我只知道,侯爺一旦回來,帝都不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