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不化的積雪,襯著陽光反射白光瑩瑩。
雪宮。
指甲有力地敲擊響徹在大殿上,王座上的男人有著深邃的眼眸,恍若黑洞,那一襲紅衣妖嬈,唇似三月桃花,眉若遠山之黛。更讓人驚歎的是,那一頭罕見銀髮卻是耀眼美麗。風華絕代的臉龐似上天的寵兒,沒有任何可以比擬。
“擬無,你的小徒弟可真孝順,那麼。”男子似想一下,又啟口:“你的墳應該乾淨了吧。”
對面的老者早已習慣,不以為然道:“那是當然。只是,我想知道,接下來該怎樣走。”
“呵。”
伸手柔摸旁邊的盆栽綠葉,無波無瀾,“那也要看她怎麼做,她的日行我已叫人完全記下,你我都知她是棋局的關鍵。”
擬無沉默許久,複雜的看一眼男子,開口道:“你會愛上她的。”
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他大笑出聲,稍一用力,在不經意間手指被劃出細小血痕。“不,吾不會。”語氣十分篤定,隨即揚長而去,談話截然停止。
“但願……你不會。”話音剛落,原來的人像煙飄無不在。
空蕩的大殿,僅有盆栽的某片綠葉泛著幽綠的紅光,鮮豔的血正被快速吸收。
***
從慧靈寺回到李府已是卯時,易畫使用風靈術翻牆進後院,輕盈落地。
想快速離開回到房間,突然的腿軟,整個人猝不及防跌在草地上。
易畫納悶地掀開裙襬,白襪上區域性沾滿鮮血,不難看出腳踝有道口子,這是被利器劃傷。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目光觸及到腳邊石子,血色長痕,難道是剛剛不小心劃的?
正沉思著,耳旁卻有聲。
“你得及時處理傷口,不然會留疤。”
似山澗青竹,亦雪中梅花。
易畫趕忙側頭,盯著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長眉若柳,身如玉樹。
此時的他躺在五步遠柔軟的草地上,髮絲散亂,冰藍色眼睛深沉的看著她,那姿態明顯是在這裡小憩然後被人打擾。
“我知道,你是誰?”易畫警惕著這個人,她住在這裡將近半月有餘,裡裡外外都清楚,何時又出了這號人。不出所料,他定是看到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她也沒想到都快到自己院子,還能碰到其他人。若是李家人……這麼快就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滅口。這次派的人還是地級中階射手,有點腦子嘛。可惜長得這麼好看,過會就沒了。
易畫將風靈術提升極致,全身戒備。
劉慕澤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不以為然。“我只是這裡的客人,小姐是想殺人滅口嗎。”說完,側身又接著假眠。
時間就這樣靜止而過,不知名的小野花搖曳,亦是構成一幅美男睡圖。
易畫並不害怕留疤,她自己就是煉丹師,能夠煉製地級七品丹藥,靈丹多的是。
她著實累了,一刻鐘都過去了,血已結疤,這人都沒動手,應該是想多了。即使他是派來的殺手,她亦是不懼。蹲在地上太久,易畫不舒服的動了動,然後悠悠起身回小院。
原本睡覺的人又醒了,劉慕澤看著遠去的易畫,這姿勢……莫名想笑。
易畫回到房裡便讓媞依拿藥盒處理傷口。“小姐,這是怎麼了?”媞依發現這口子還是挺長的,難道小姐不痛嗎。
“就不小心劃的。”她得睡會兒,這一天,累!
“小姐,大夫人派人通知您等會不用去前廳用晚膳,讓您自行解決膳食。”
“為什麼?”
“不知道。”
易畫拂眉,“弄完了就給我整理一下儀容,我們出去吃飯,靈幣多帶點。”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能夠忘掉一個人,何況還是個處處受欺負的嫡女。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