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昨天的發現。”王建仁臉上印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的眼袋更加明顯了,“我tm昨天忙活了一晚上,嘴就沒閒著過,手機愣是生生都給我打沒電了。”

“幸苦了。”

“嘴上說幸苦了有個屁用,你小子就不實際表示表示?”王建仁斜楞著葉楓,“給我們幾個人一人請一杯咖啡不過分吧?”

“當然,當然。”

葉楓只好點了份外賣,買了四杯咖啡。

“昨天晚上算是忙亂套了。”王建仁說,“各個調查組的人互相之間聯絡、竄訊息,就因為丫頭的發現。丫頭,這次要是破案了,你肯定是大功一件。”

“嘿嘿,沒啥,分內的事兒。”

“貨比貨得仍,人比人得死啊,某楓和某明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也不知道向丫頭學一學。”王建仁說,“總而言之,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上面已經決定對這三起惡性案件進行合併調查。下一步行動,就是儘快找到那輛長途車上的其餘乘客。”

“記者朋友用總算是能發揮作用了。”葉楓說,“透過媒體的力量,找到這些人應該不復雜。”

“用你說?顯到你有腦子了?”王建仁嗆聲道,“早間新聞已經播報相關新聞了,你小子沒看到嗎?”

“我體育新聞看得多。”

“素質,瞅瞅你的專業素養,真是令人堪憂。”王建仁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在幾個小時前,已經找到了一名那趟長途客車上的人。”

“這麼快?”葉楓有些意外,“效率可以啊。”

“是當時開車的客車司機。”張芷晴說,“警方和東城區客運站——”

“東城區長途客運站?”

“——沒錯,就是發現王慶年屍體的那個客運站,你看,巧合太多了吧。我剛才說道哪兒了?讓你一打斷,我有些懵.對了,警方找到了那名司機。”

“好吧,至少他還沒有遇害。”

“葉楓,猜猜這名司機叫什麼。”

“我上哪兒知道啊?”葉楓翻了個白眼,“我可沒有鄭翠芬那兩下子,能通陰陽、懂八卦。”

上官明打了個哆嗦。

“冷靜點,上官,鄭翠芬碰不到你。”張芷晴說,“葉楓,你之前聽過這名司機的名字,他叫夏啟勇。”

“夏啟勇?”葉楓眉頭微皺,“似乎聽過這個名字.”

張芷晴微微一笑:“他老家是龍潭——”

“靠,是那名你之前提到過的老家是龍潭村的司機?”葉楓想起來了,“當天的客車司機竟然是這個人?”

“有一個巧合。到目前為這三起惡性案件已經有多少個巧合了?”張芷晴得意的說道,“我就知道,這些巧合背後肯定有貓膩。”

“是啊.”葉楓呢喃道,“一個巧合可以用輕易的解釋,兩個巧合的話就得稍微思考一下了,而n個巧合的話——”

“就tm已經離開了‘巧合’這個範疇,而是有人故意的。”王建仁說,“果然是女性的第六感,可以的,丫頭。你們倆,趕緊都給我向丫頭道歉,讓你們之前懷疑她!”

就像是你沒懷疑過似得。葉楓生生把這句話嚥了下去。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張芷晴說,“夏啟勇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對他的審訊此時此刻正在進行中。”

葉楓挑了挑眉毛:“因為目前他身上的嫌疑最大?”

“沒錯。”張芷晴激動的臉頰通紅,“他老家是龍潭村的,所以有可能想到拋屍龍潭村的小池塘。而且他能夠搞清楚當天乘坐那趟長途客車的乘客資訊,這對於他而言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是龍潭村的人,所以用龍潭村特製的繩索作為殺人工具,也完全說得通。”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葉楓問,“為什麼要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客車乘客們趕盡殺絕呢?而且還是隻針對這一趟車。”

“還不清楚,可能只是因為他已經瘋了吧。”張芷晴聳聳肩,“確實會有人因為內心的扭曲,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舉動,去殺人什麼的,都說不定。”

“而且根據目前調查的情況,這個夏啟勇絕對不是什麼好人。”王建仁懶洋洋的說道,“這人的案底豐富得很,打架鬥毆、尋釁滋事、家暴妻子,聽老陳說,夏啟勇的前妻是被這個混不吝的王八蛋活活打跑的。”

“這樣的人也能當客車司機?他明顯是個情緒上有缺陷的人啊。”

“夏啟勇還算是個有腦子的王八蛋,在工作單位他表現的勤勤懇懇,至少是裝出一副勤勤懇懇的樣子。”王建仁說,“有些男人的確是這樣,喝了酒就不是他了,原地變成惡魔。要是不喝酒的話,興許還是個唯唯諾諾的人,放屁都怕崩死蒼蠅。。”

“莫非夏啟勇是個酒鬼?”

“據老陳說,他算不上是酒鬼,但是酒品差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叫他一起喝酒。”

“好吧.”葉楓搖搖頭,“都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事實上,就是這東西害人不淺。”

王建仁說:“誰說不是呢。我就滴酒不沾。”

“那是因為你窮。”

“你說什麼?!”

“行了,又跑題了。”張芷晴無奈的嘆了口氣,“和你們說話真的累心。總而言之,這個夏啟勇本身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他因為精神錯亂、或是因為酒後失常等原因犯下殺人案件的話,也能說得通。”

“丫頭,如果確定他真的是兇手的話,你大功一件,絕對能從nhd調到更好的部門去。”王建仁的語氣有些酸楚,“只是丫頭你志不在此,白白浪費了好機會啊。”

“行了,別說這些了。事態還不明朗呢。”

事態的確不明朗,而且很快,事情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被從客運站宿舍帶走的夏啟勇,當天下午剛過三點鐘,就被警方釋放了。

根據調查,夏啟勇在王慶年和鄭成龍一家遇害的時候,具備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這兩起案件發生的時候,他分別身處在某酒吧和某洗浴中心消費,有同去的同事可以為他作證明。

這使得夏啟勇身上的嫌疑立刻就被洗刷了。

對此,總署中的很多人都十分的遺憾。

最遺憾的當然要數王建仁了,由於正是他提供的夏啟勇這個線索,所以當事情被查明後,他算是被啪啪打臉,臉色難看的就像是吃了屎一樣。

“肯定有問題!”他不依不饒的嚷嚷著,“那個夏啟勇肯定有問題!”

“行了,大叔,事實證明他只是一個有躁鬱症的中年頹廢男人罷了。”張芷晴的情緒也很低落,但她仍是強裝鎮定,安撫著王建仁的激動情緒,“不過就算兇手不是他,目前大的方向還是對的,兇手一定會龍潭村有關聯,此人的目標大機率是那趟長途汽車的乘客。”

“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這樣做。”葉楓說眉頭緊皺,“殺人——,不,是任何行動,一定得有誘因或是基點存在,不是嗎?為什麼會有人專門盯著某趟長途汽車的乘客下手?”

王建仁說:“誰知道呢,可能就是閒的吧。”

“這種理由無法說服我。”

“切,你以為你小子有多重要啊?”王建仁輕蔑的說道,“能犯下這種罪行的瘋子,你氣霧用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的動機,根本就毫無意義。”

“或許你說的對吧”

“目前還沒有人和警方取得聯絡。”張芷晴說,“由於無法調查出那趟客車的確切的乘客名單,所以是否還會出現被害人,仍不清楚。”

“因為可以不出示身份資訊就能弄到客車票,所以客運站拿不出確切的名單。”葉楓嘀咕道,“不過夏啟勇可是那趟車的司機啊,問問他不就好了嗎?”

“當然問了,你是不是以為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是白痴?”王建仁翻了個白眼,“夏啟勇不僅酒品很差,而且他的記性也不好,一問三不知。就算他知道,這孫子不想說,你能那他怎麼著嗎?”

“行吧.”葉楓無奈的苦笑著,“看來只能期望相關新聞的輻射範圍夠大,能讓那天的乘客看到。”

“這方面應該不成問題。”張芷晴說,“‘客車殺人犯’這個詞都已經上熱搜了。應該會看到吧。而且也已經出現這麼多位被害人了,我相信事件相關者,應該不會對此事掉以輕心,會第一時間與警方取得聯絡。”

“誰知道呢。保不齊有不信邪的人。”王建仁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畢竟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說的有道理。葉楓在心中嘀咕道。你這樣的鳥人都能管理一個部門呢,什麼樣的鳥找不到?

張芷晴又預計錯了。

新聞已經放出了整整四天,但是除了一些搗亂的電話外,總署並沒有乘坐那趟客車的乘客主動前來。

是沒看到嗎?

亦或是不關心,或是因為恐懼而躲起來了?

沒人能說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