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跑路

【滴。】

【宿主當前狀態：中度暴露（姓名及大致方位被大規模確認）。】

【隱世核心規則判定：尚未被當世頂尖權力者/勢力面對面確認身份，且未主動大規模介入歷史程序。

隱世任務：未失敗。

請宿主儘快降低暴露風險。】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平時毫無感情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的無辜感。

“沒失敗就好！沒失敗就好！”陸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長長舒了口氣，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此地不宜久留。”

“立刻，馬上，潤了！”

心念一動，那桶掉在地上的泡麵，連同屋裡堆積如山的各種簽到物資——

成麻袋的土豆玉米種子、一罐罐精鹽白糖、花生油、成箱的壓縮餅乾、幾本《赤腳醫生手冊》《軍地兩用人才之友》之類的書籍。

甚至還有幾套備用的現代衣物、鍋碗瓢盆……所有可能暴露異常、或帶有異世氣息的物品，瞬間被收入系統空間。

動作快如風，陸淵衝進竹屋，以指代劍，劍氣縱橫間，所有生活過的痕跡——床鋪上的壓痕、灶膛裡的餘燼、牆上掛著的自制竹笛。

都被凌厲的劍氣瞬間抹平、震散，化為齏粉！連空氣中殘留的、屬於他個人的微弱氣息。

也被陸淵刻意運轉新得的磅礴真元，強行驅散。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個呼吸，專業得令人髮指！

十八年的苟道生涯，早已將消除痕跡刻進了骨子裡。

與此同時，那宏大冰冷的天道之音並未停止，繼續宣告著武力榜後續名次：

【第二名：李耳】

評語：紫氣東來三千里，道德真言鎮乾坤！

獎勵：天道功德四萬；修為灌頂：兩百年先天真元；先天靈物：玄都紫氣一縷（悟道至寶）。

稍遜於榜首、但同樣震撼的紫金色光流飛出，方向……函谷關以西，消失於茫茫天際。

這又引起一陣驚呼：“老子！是道家始祖老子！他竟然還在世？！”

【第三名：孔丘】

評語：周遊列國浩然氣，仁禮之劍定倫常！

獎勵：天道功德三萬；修為灌頂：一百五十年先天真元；聖賢之器：春秋筆（虛影）（言出法隨，教化蒼生）。

中正平和的乳白色光流，飛向魯地故地（現為楚所佔）。

天下儒生沸騰，跪拜哭喊：

“先師！”

【第四名：白起】

評語：殺神降世血海凝，長平一役鬼神驚！

獎勵：天道功德二萬；修為灌頂：一百年先天真元（蘊含殺伐煞氣）；兇兵之魄：萬人屠（虛影）（增幅殺戮戰意）。

猩紅如血、煞氣沖天的光流，直墜而下，落向……秦國某處荒僻的亂葬崗。

咸陽宮中，嬴政眼神複雜。

而天下其餘人則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第五名：鬼谷子】

評語：縱橫捭闔掌中棋，乾坤莫測一局中！

獎勵：天道功德一萬；修為灌頂：八十年先天真元；奇門秘寶：天機盤（殘）（推演天機，遮蔽因果）。

縹緲莫測、彷彿由無數卦象組成的灰色光流，飛入雲夢山深處，消失無蹤。

世人大多茫然：“鬼谷子？那是誰？”

唯有少數頂尖的謀士和隱世門派，瞳孔劇縮。

【武力卷前五公佈完畢，五日後，公佈後五名。】

隨著最後的聲音落下，覆蓋了整個天穹、令眾生窒息的金色巨幕，如同出現時一般突兀，瞬間收縮、黯淡，最終徹底消散於無形。

彷彿剛才那震撼寰宇的一幕，只是一場集體的幻夢。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夢！

天地間殘留的威壓，靈魂深處烙印的名字，以及那些飛向四面八方的天道流光。

無不昭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序幕，被這神秘的金榜，以最蠻橫的方式拉開了！

……

齊國，臨淄，稷下學宮。

“荒謬！荒謬絕倫！”一位皓首窮經的老儒生捶胸頓足，指著金榜上的“李耳”、“孔丘”之名。

“聖人修德，豈以力稱？”

“竟列於白起這殺神之前？天道昏聵乎？！”

“非也！”一位道家高人拂塵輕擺，目露奇光。

“老子西出函谷，紫氣浩蕩三千里，豈是凡俗？”

“孔子周遊列國，厄於陳蔡而絃歌不輟，其體魄精神，豈是文弱？”

“天道之評，自有其深意！”

“至於這陸淵……‘百年功力傲塵寰’…嘶……”

“莫非是傳說中的駐世地仙？”

墨家鉅子則更關注那評語中隱含的力量層次：“本就百年功力，如今又得三百年功力加身……此人威能，已非人力可及！機關術之極境，可能企及？”

法家名士則憂心忡忡：“一人之力可敵國…此榜一出，天下將更重私鬥、輕律法！禍亂之源也！”

整個學宮吵成一鍋粥，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這橫空出世的陸淵，究竟是何方神聖？！

……

外面的天下在短暫的死寂後，是更加狂熱的喧囂與行動！

“榜首陸淵！在驪山深處！”

“快！集結人手！目標驪山！”

“務必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

“無論是請是綁！那無上機緣，必須屬於我大楚（魏、燕、齊……）！”

“秦狗近水樓臺，動作要快！”

各國的君王、權貴、大將、宗師、野心家、亡命徒……

所有自認為有資格參與這場“尋寶”盛宴的勢力，不約而同地將全部力量，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撲向了同一個目標——大秦驪山山脈！

尤其是那三道流光最終墜落的方位！

常青山腳。

石村的獻祭早已被遺忘。

村民們如同泥塑木雕，傻傻地看著天幕消散，看著那三道神蹟般的光華落入他們日日仰望、敬畏供奉的常青山巔，看著“陸淵”的名字高懸榜首，受天道賜福！

“山…山神爺…不，陸淵大仙…顯靈了！天道都認可了！”老村長激動得老淚縱橫，渾身篩糠般顫抖，對著山巔方向五體投地，磕頭如搗蒜。

“大仙就在我們頭頂的山上啊！”

“快！把最好的貢品！不！把村裡所有的東西都獻上去！求大仙開恩，收了神通，給我們一條活路啊！”村民們徹底瘋狂了，恐懼被狂喜和極致的敬畏取代。

手忙腳亂地將之前獻給“山神”的瘦羊、臘肉、米酒，甚至有人想把自家僅有的鐵鍋都捧出來，就要往山上衝！

就在這時——

轟！

無形卻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水波般以山巔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籠罩了常青山外圍十八年、讓石村獵戶們屢屢無功而返的迷蹤迷霧，在這股力量掃過時，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瓦解。

山還是那山，林還是那林，但曾經那種讓人莫名迷失方向、原地打轉的詭異感覺，徹底消失了。

與此同時，

清晰無比、帶著離去意味的意念，如同微風般拂過所有石村村民的心頭。

無非言語，卻讓他們瞬間明悟：山巔那位存在，已經離開了。

村民們衝上山坡的腳步戛然而止，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臉上的狂熱瞬間凝固，化為茫然和巨大的失落。

“大仙…走了？”

“是我們…不夠誠心嗎？”

“山神爺…不，陸淵大仙……拋棄我們了？”絕望的情緒再次瀰漫開來，比之前更甚。

失去了迷霧的常青山，對他們而言，似乎也失去了那層神秘的保護。

數十里外。

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淡淡虛影，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在險峻的山嶺間低空飛掠。

每一次腳尖輕點樹梢或岩石，身形便如同瞬移般出現在百丈之外，快得只留下一道扭曲空氣的殘痕。

正是施展了最高明輕功、並且利用新得的“山河社稷圖”殘卷之力，極力收斂自身一切氣息、扭曲身周光線進行偽裝的陸淵。

青年頭也不回，將常青山和山下那渺小的石村遠遠甩在身後。

“再見了您吶！”

心中默唸，帶著一絲逃出生天的慶幸和後怕。

“幸好跑得快！”

“這要是讓幫村民衝上來，被他們當面喊‘大仙’，老子這‘隱世’任務怕是要當場玩完！”

陸淵一邊亡命飛遁，一邊分出一縷心神沉入靈魂深處那玄奧的“山川印記”。

“找！”

“給我找個最荒涼、最偏僻、鳥不拉屎、連兔子都不去拉屎的地方！”惡狠狠地給山河社稷圖殘卷下達指令。

“最好周圍全是窮山惡水，天然迷陣，靈氣稀薄到狗都嫌棄！離人煙越遠越好！”

山川印記微微閃爍，將方圓數百里內的地形地貌、靈氣分佈、人跡罕至的險惡絕地等資訊，源源不斷地反饋給他。

“嗯？東北方向三百里，黑風沼澤？毒瘴瀰漫，兇獸潛行，絕地中的絕地？”

“好地方！就它了！”陸淵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調轉方向，朝著那片在“地圖”上顯示為大片不詳黑色的區域，將速度催發到極致，亡命狂奔。

“媽了個巴子。”

“這次老子挖個地洞躲進去，布他個十層八層大陣，我看你丫的金榜還怎麼曝光我！”陸淵咬牙切齒，將滿心的悲憤都化作了跑路的動力。

“再苟兩年！就兩年！”

“滿級大禮包到手，老子直接破碎虛空跑路，這破世界，愛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