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給我當狗

“好了！住手！”

林夜一開口，那股壓得獨孤博魂飛魄散的恐怖威壓，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帝天依舊是那副冷硬如冰的模樣，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熊君則是大大咧咧地收回了拳頭，還頗為嫌棄地甩了甩手，彷彿剛才碰了什麼髒東西，轉頭對著林夜咧嘴一笑，露出一個“王您看俺厲害吧”的憨厚表情。

山谷入口，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獨孤博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他依舊保持著雙膝跪地的屈辱姿勢，那張老臉慘白如紙，渾濁的汗水混合著塵土，從他額角不斷滑落。

他不敢動，甚至不敢抬頭。

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不，那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來自生命層次最源頭的絕對碾壓！他引以為傲的封號鬥羅修為，在那兩個怪物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張紙！

完了。

這是獨孤博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林夜走到獨孤博面前，停下腳步。

他小小的身影，與跪伏在地的封號鬥羅，形成了一種荒誕而又震撼的對比。

“唉……”

林夜嘆了口氣，那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失望與無奈。

“都跟你說了，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動手。”他搖了搖頭，那副小大人的口吻，聽在獨孤博耳中，卻比任何羞辱的言語都來得刺耳，“現在好了，臉都丟光了，舒服了？”

“你……！”

獨孤博猛地抬頭，那雙陰冷的蛇瞳中，憤怒與恐懼交織。他想放幾句狠話，可一對上帝天和熊君那冰冷戲謔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是啊，舒服了嗎？

他堂堂毒鬥羅，竟被兩個來歷不明的怪物一招制服，跪在一個小屁孩面前。

這簡直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

“一個九十二級的封號鬥羅，在人類世界，走到哪兒都得被人尊稱一聲‘冕下’吧？”林夜蹲下身，與獨孤博平視，嘴角勾起一抹天真而又殘忍的弧度，“可惜啊，在我這裡……”

他伸出小手，在獨孤博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驚的寵物。

“……你連給我看門的資格，都還差了點。”

“轟！”

這句話，彷彿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獨孤博心中那根名為“尊嚴”的弦！

他雙目赤紅，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

可這小王八蛋，是在誅心！

林夜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行了，不逗你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咱們再談談剛才的交易。”

“我，治好你和你孫女的毒。”

“你，給我當狗。”

林夜的話，簡單，粗暴，不帶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

“你做夢！”獨孤博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他死死地盯著林夜，“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想讓老夫給你當狗？下輩子吧！”

“哦？是嗎？”林夜挑了挑眉，臉上沒有絲毫被拒絕的惱怒，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骨氣倒是不錯。可惜，用錯地方了。”

他不再看獨孤博，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碧磷蛇毒，至陰至寒。你每次毒發，都強行用魂力壓制，導致寒毒入體，與魂骨中的能量相互衝突。我猜，你現在這條命，最多也就再撐個三五年吧？”

“至於你那寶貝孫女獨孤雁，她年紀尚輕，魂力不足，恐怕……連兩年都撐不過了。”

獨-孤博的瞳孔，驟然收縮到了針尖大小！

三五年……

兩年……

這兩個數字，像兩柄最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入了他心中最柔軟、最恐懼的地方！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獨孤雁！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此生唯一的軟肋！

“怎麼樣，老毒物？”林夜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是選擇抱著你那可笑的尊嚴，眼睜睜看著你孫女被毒活活折磨死，還是……給我當一條狗，換你們爺孫倆一個活路？”

“你自己選。”

獨孤博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他的內心，在進行著天人交戰。理智告訴他，不能信！這小子詭異得不像人，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可情感上，那句“看著你孫女被毒活活折磨死”，卻讓他萬念俱灰。

林夜看著他那副掙扎的樣子，嗤笑一聲。

“還在懷疑我能不能治？”

他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獨孤博，虛虛一點。

“聽好了，每次毒發，別再用魂力去堵你心脈。引一絲毒氣，順著任脈下沉，沉入丹田。用你魂力中最純粹的陽氣，將其包裹，煉化。雖然不能根治，但保你一個月內，安然無恙。”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獨-孤博，轉身就走。

“帝天，熊君，走了。既然人家不領情，咱們也彆強求。這天底下的藥園子多的是，不差他這一個。”

帝天和熊君立刻會意，轉身就要跟上。

“等……等等！”

一聲沙啞、急切，充滿了無盡掙扎與渴望的嘶吼，從身後傳來。

獨孤博猛地抬起頭，那雙蛇瞳中，所有的孤傲、憤怒、懷疑，在此刻盡數褪去，只剩下最原始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瘋狂！

剛才，就在林夜說話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按照林夜所說的方法，運轉了一絲魂力。

那一瞬間，一股久違的、發自丹田的暖流，竟然真的中和了一絲盤踞在他經脈中的陰寒毒氣！

困擾了他數十年的痛苦，竟然真的……有了一絲緩解！

他不是在吹牛！

他真的有辦法！

“噗通！”

一聲悶響。

在帝天和熊君無比錯愕的目光中，上一秒還寧死不屈的毒鬥羅獨孤博，下一秒，竟是毫不猶豫地，對著林夜那小小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堅硬的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先生……不！大人！主人！”

獨孤博的聲音都在顫抖，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哀求。

“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是老朽狗眼看人低！求您……求您大發慈悲，救救雁雁！只要您能救她，我獨孤博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您的！”

“我願立下血誓，永世為奴，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武魂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