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的夜,來得早而深沉。

晚上七點,血神軍團駐地早已被無盡的黑暗與凜冽寒風籠罩。

只有探照燈的光柱如同利劍般劃破夜空,巡視著遠方那片被嚴格監控的深淵通道區域。

雲昭換上了一身厚重的保暖作戰服,準時抵達指定的哨位。

他的哨位是一處位於鋼鐵壁壘上方、視野極為開闊的露天平臺。

這裡的寒風如同冰冷的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前一班崗的是一名面容黝黑、眼神銳利如鷹的老兵,肩章顯示他是中尉軍銜。

看到雲昭走來,老兵沒有說話,只是抬起右拳,重重捶擊在自己的左胸鎧甲上,發出沉悶的“咚”一聲。

這是血神軍團的軍禮。

雲昭神色一肅,同樣抬起右拳,捶擊胸膛,動作標準而有力。

“哨位正常,無異常情況。注意三號、七號觀察區,風向西北,風速四級,夜間能見度低,警惕能量擾動。”

老兵的聲音沙啞而簡潔,交代完情況,便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將這片寒冷的孤寂留給雲昭。

雲昭站得筆直,如同釘在崗位上的標槍,目光如炬,掃視著分配給自己的觀察區域。

精神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以他為中心向外細細蔓延,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能量波動。

三個小時的站崗時間,在寂靜、寒冷與高度警惕中緩慢流逝。

除了永無止境的寒風呼嘯和遠處能量屏障發出的低沉嗡鳴,再無其他動靜。

在這絕對的寂靜中,雲昭的思緒開始飄遠。

他想起了白天模擬戰中那些被擊殺後化作黑氣消散、迴歸深淵洞窟的怪物。

“深淵生物死後能量會迴歸深淵,在深淵中復活......”

他眉頭微蹙,

“有沒有有一種比較泛用的方法,能徹底淨化或者截留這股能量,是否就能從根源上削弱深淵,甚至阻止它們復活?”

他想到了自己的聖戰天使武魂,那熾熱的光明聖焰,對黑暗邪惡力量有著天生的剋制。

但聖焰能否徹底焚燒掉那詭異的深淵屬性,而非僅僅毀滅其載體?

他沒有把握,畢竟從未直接用武魂對抗過真實的深淵生物。

他又想到了傳說中的神器,比如那柄能吞噬生命能量的黃金龍槍......

但他沒有神器。

“或許......可以從鍛造入手?”

他下意識地思考著,

“如果能打造出某種附魔武器,具備永久性淨化或禁錮深淵能量的特性......”

“什麼樣的核心法陣可以實現這樣的功能呢?”

這個念頭如同火花般在他腦海中閃現。

第一晚的崗哨,在平靜中結束。

交接完成後,雲昭返回宿舍,利用短暫的休息時間進行冥想,恢復精神。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急促的集合哨聲便已響起。

雲昭迅速穿戴整齊,跟隨其他戰士衝向訓練場。

雲嵐早已等候在此,一身勁裝,身姿挺拔。

她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帶著雲昭開始了的日常訓練:

極限負重越野、抗寒體能訓練、針對深淵生物弱點的戰術配合演練、以及在模擬魂力抑制環境下的冷兵器格鬥......

訓練強度極大,甚至超過了史萊克學院的標準。

不過,在這血神軍團中的戰士們,人人都是精英。

在戰場上,他們是最優秀的戰士,比之史萊克的同境界精英,定然是要更強的。

訓練結束時,不少戰士雖然還能保持戰鬥力,但是也累得夠嗆。

雲昭也感到肌肉痠痛。

但這樣的痠痛在氣血運轉之下,正在快速恢復。

“雲昭,跟我來。”

雲嵐走到他面前,語氣依舊平淡。

她帶著雲昭穿過數道閘門,來到了基地內部的一處鍛造工坊。

工坊規模不小,裝置也還算齊全,但比起史萊克和唐門的頂尖工坊,顯得有些陳舊和簡陋。

空氣中瀰漫著金屬和冷卻液的味道。

“這裡是軍團的鍛造區。”

雲嵐開口道,

“你是聖匠。軍團需要你的能力。從今天起,完成日常訓練後,你需要在這裡值守,為軍團將士維修、升級、打造裝備。”

“戰士們會用功勳點支付鍛造費用。”

“這是命令,也是你快速積累功勳的方式。”

雲昭看著工坊內那些帶著磨損痕跡的裝置,點了點頭:“明白,長官。”

很快,雲昭是聖匠的訊息如同旋風般傳遍了整個基地。

起初,戰士們還將信將疑,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竟是傳說中的聖匠?

第一個來找他的是個性格火爆的壯漢,名叫雷戰,武魂是雷豹,魂帝級別。

他拿著一把幾乎從中斷裂的巨斧,斧身上電光微弱,顯然核心法陣受損嚴重。

“小孩兒......呃,雲昭大師!”

雷戰嗓門很大,但語氣帶著些許試探,

“這老夥計跟了我十年,上次任務被一隻深淵統領的骨刃劈中了核心......你看還能修嗎?功勳好說!”

雲昭接過巨斧,手指拂過裂痕,精神力細細探查。

“核心法陣部分碎裂,雷紋金傳導性下降。可以修復,需要重鍛斧身,融入少量雷霆晶石提升雷電親和力。”

他言簡意賅,

“明天這個時間來取。”

雲昭還要花時間研究一下開發全新核心法陣的技術,為剋制深淵能量做準備。

因此,他選擇次日再讓雷戰來取。

更何況,次日取也算是尋常的工作效率了。

雷戰將信將疑地走了。

在完成了今天的研究之後,雲昭點燃鍛造臺,鍛造錘入手。

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閉目沉思片刻,腦海中已然構思好修復方案。

下一刻,錘起!

“叮——叮——咚——!”

富有節奏的敲擊聲響起,不同於普通鍛造的嘈雜,他的每一次落錘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彷彿在與金屬進行深度交流。

熾熱的火焰映照著他專注的臉龐,沉銀錘如同幻影般起落,那斷裂的巨斧在他錘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重塑......

第二天,雷戰準時到來。

當他看到那柄煥然一新、甚至斧刃上流動的雷光比以往更加熾烈活躍的巨斧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緊接著,他嘗試著注入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