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心崩潰

“你高高在上太久了，完全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麼想的。”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向凌霄開口了。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個冰冷事實。

他並非開口胡說，刻意刺激塔爾塔洛斯。

向凌霄在王國生活了十年，他早已知道這裡的具體情況。

所謂的信仰，只是人們流露在表面的心理慰藉。

人人都知道，艾杜拉瓦塔即將失控爆炸。

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阿布索留特人不是說隨便搬到一個地方就能生活的。

他們必須時時刻刻沐浴能量光線。

雖然他們也可以收斂力量變成人間體。

但時間一久，他們的力量就會退化，他們會慢慢變成沒有力量的普通人。

對於阿布索留特人來講，搬遷不是簡單的搬遷。

沒有艾杜拉瓦塔的能量。

搬遷就等於幾十上百年後的死亡。

所以王國面對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滅絕危機。

要麼等著塔爆炸被炸死。

要麼繼續苟活幾十年然後老死。

面對這種級別的壓力。

阿布索留特人只能幻想有一個救世主來拯救自己。

那個被寄予厚望的救世主。

就是傳說中的阿布索留特之王。

這就是王國民間對阿布索留特之王的信仰由來。

沒有誰比向凌霄這個大神官更清楚這件事。

因為他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大神官。

但這件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說出來就是不忠誠。

會遭受極其嚴酷的刑罰，甚至會被殺死。

所以，從來就沒有什麼虛假的信仰和真實的信仰。

這些信仰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

只有王國的高層，像塔爾塔洛斯這種利益既得者才會覺得。

王國底層子民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大家都信仰著阿布索留特之王，都對那位大人無限忠誠。

可這實際上只是塔爾塔洛斯的一廂情願。

他從來沒有到底層去了解過。

就算他去了，也沒人敢把這些話說出來。

向凌霄能知道這些，是因為他的職位特殊性。

神官體系可是有審判庭存在的。

審判庭抓的就是這種不忠誠的阿布索留特人。

不過在向凌霄穿越過後。

審判庭幾乎不怎麼抓人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種破事，也懶得去幹這種髒事。

所以向凌霄才會光明正大的回來篡位。

他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此刻擺在阿布索留特民眾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是選擇繼續相信虛無縹緲的舊王，和塔爾塔洛斯一起離開王國。

二就是歸順向凌霄這位能夠解決滅絕危機的新王。

這兩個選擇，一個是信仰，一個是現實。

綜上所述。

真正產生信仰的阿布索留特人其實沒幾個。

就連迪亞波羅實際上也不是真正的信仰阿布索留特之王。

他只是嚮往對方的力量。

他只是單純的在崇拜強者。

說來也是有些嘲諷。

整個王國或許就只有塔爾塔洛斯，是發自內心的信仰阿布索留特之王。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底層的民眾更不用講了。

不信仰阿布索留特之王，他們甚至無法在王國正常的生活。

王國的社會生態結構，就是光之國的典型反面教材。

光之國的民間生活有多烏托邦，這裡就有多原始。

“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的！大家都是忠誠的！”

塔爾塔洛斯彷彿被向凌霄的話戳到了痛點，立刻激烈的反駁。

“是嗎，那你就看好了。”

向凌霄沒有和他繼續爭辯，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簡單回應塔爾塔洛斯一句後，向凌霄直接來到他身前，語氣認真的對下方說道。

“各位，是時候做出你們的選擇了。”

“願意追隨我的，就站在原地不要動。”

“願意和塔爾塔洛斯一起離開的，就站到他身前來。”

向凌霄沒有給眾人過多思考的時間，他直接下達了最後通牒。

這種事情思考的越久越容易糾結。

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快刀斬亂麻。

聽到向凌霄這話後，本來沉靜的廣場再次騷動起來。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但不管眾人面上如何表現，他們都很穩定的站在原地。

比起虛無飄渺的信仰。

踏踏實實的活下去，才是絕大部分人的選擇。

他們才不管向凌霄是個什麼樣的人，上臺後會做什麼事。

他們只知道，向凌霄上臺，王國會得到延續，一切都會變好。

這樣就足夠了，這也是絕大部分人想法。

高層的爭權奪利，國家的風雲變幻。

這些宏大敘事都抵不過平靜且穩定的日常生活。

雖然這些宏大敘事會影響正常人是否能夠平靜生活。

但絕大部分人看不到那一個層面，也不願意去想。

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對於普通的阿布索留特人來講。

管他什麼王啊，神啊。

能帶給他們平靜日常生活的，才是真正的王和神。

對於這一點，向凌霄早已看清楚，所以他才如此自信。

不過還是有一些抱有幻想的阿布索留特戰士走出人群。

默默來到塔爾塔洛斯身前。

畢竟阿布索留特之王的思想與信仰傳播了這麼多年。

總會有那麼一些死硬分子。

向凌霄對此並不奇怪，甚至覺得這是件好事。

把這些死硬分子剔除過後，王國才會真正屬於他。

不過就算是這些死硬分子，數量也不是很多。

向凌霄大概看了一眼，發現也就幾千人而已。

這點人對於整個王國來講，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仰與忠誠。”

“信仰再忠誠，也得先活下來才能談未來。”

“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傢伙，你現在能看清楚現實了嗎？”

向凌霄指著廣場上的眾人，頗為嘲諷的對塔爾塔洛斯說道。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不應該……”

塔爾塔洛斯見狀頓時不可置信的自語道，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徹底顛覆了他的三觀以及他的信仰。

通俗點來講，塔爾塔洛斯現在有些道心崩潰了。

雖然有幾千人選擇跟著他。

但比起整個王國的人口基數來講，這點人真的是少部分的少部分。

這直接證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們一直信仰，一直宣傳的王權和神權。

實際上都是空中樓閣。

塔爾塔洛斯宣傳的這些東西。

只是以他為首的武官精英集團，用武力強行建立起來的。

一旦遇到更大的武力壓迫。

普通阿布索留特人的立場就會瞬間改變。